孙耀先安静的看着眼前俊朗的青年人。有很多话堵在心口，却难以说出。

“老师，”似乎是看出自己老师的窘迫，俊朗的青年自己先开了口。“没有想到会是用这种方式见面。”

孙耀先的目光投向了青年身上的刑具。心里泛起一阵难过。

“能说说吗？为什么要和那帮家伙联盟。”孙耀先探寻似的问道。

“那帮家伙？指谁？异族吗，还是我的合作伙伴？”张寿不屑得轻笑着说。

“那有什么差别吗？”孙耀先看着自己曾经的学生，发现他好像变得极其陌生。

“差别？不，在老师和同僚们的眼里他们没什么差别，讨论他们的差别到现在也已经没有意义了。”张寿十分轻蔑的说。

“老师，打算……怎么处置我？”张寿声音苦涩，十分艰难地问出这句话。

“不知道，对你的讨论还没有结束，同僚更多是在忙着北上转移和迁徙。”

“老师，我没有伤害荆叔。一点都没有。”

张寿的声音很低沉，在孙耀先听来语气弱势的像犯了错的小朋友。

“我知道。我的记忆里，你依然是当年那个孩子，没有改变。”

荆平被他们找到的时候，身上没有半点伤痕，只是陷入了沉睡，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

孙耀先愿意相信自己的弟子没有犯下伤害同僚的大错。

“老师，你还记得吗？你教过我的，你说过仙土至今，政治之弊端已经无法弥补，只能破而后立。群仙盟就是为此而成立的。可是群仙盟破了这么多年，到今天为止依然没有成功。深知为了救您，整个群仙盟全部进入潜伏状态。”

“都到了这个时候，难道还不能明白吗？群仙盟需要别的力量！靠群仙盟自己是没办法完成破除腐朽任务的！”

“老师，和他们结盟，我知道事冒了天下之大不韪，可是除了他们，我们还能和谁求援呢？”

“老师，我依旧不觉得自己错了。”

孙耀先看着偏执的弟子，知道他已经走岔了路。

“群仙盟需要新的力量，但绝对不可能是异族。异族所侵占的地方，赤地千里，目之所及，尽是荒芜。文明萌发的希望被全部掐断。和他们合作，到底是在拯救仙土？还是在毁掉它？”

“群仙盟不需要这种力量，来帮助我们。至于新的力量，除了异族，还有谁。去凉州吧，见到了孟润琦，他会给你答案的。”

去凉州？老师，您——还没有放弃我，是吗？

张寿内心一顿震颤。双肩开始颤抖起来。

张寿看着老师，伟岸的身影一如当年在明月下的样子。

那年的村子遭到流匪的袭击，自己因为贪玩晚归捡回一条命，可是看到整个村子陷入火海，亲人北倒塌的房屋压垮。

自己的努力不过杯水车薪，吞噬村子的大火像恶魔一样无情的嘲笑他的弱小无能。

他绝望的崩溃了。

可是那年的月亮是如此明亮，她撒下的清辉全部落在一个人身上，那人抬手唤来的大水顷刻间讲火焰熄灭。

以至于他到了如今也没有忘记那个如同神明一样的男人对着他伸出了手，温柔的问他：“做我的弟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