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角眼在白泉双脚全力一蹬之下右手已然拿不动刀,左臂遭受来自墙壁的撞击也很不好受。在国字脸和白泉对峙的同时,马尾辫就把他连人带眼镜都拖到了死狗一般的蓝毛小瘦子身边。
阴毒的眼神上下打量白泉的小腹、前列腺和大腿,三角眼揉着肩膀,对着国字脸喊了一嗓子:“辉哥,别弄死了这个瘦猴,我要把他变成一只卵!”
一只卵是什么,白泉不是很清楚,但估计和阉人的意思差不多,属于剩一颗,没阉干净那类的。
国字脸没有应声,只是和白泉始终保持安全距离,没有冒进。
电力的缺失导致走廊照明全靠窗外打进来的日光和火光,此刻月亮早已高悬在黑云之上,走廊里仅有的微光是马尾辫手上腕表的荧光指针。
还有战斗力的三人如果再进行死斗,几乎就是盲打,而这一点对于不占据人数优势的白泉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右眼的超凡视野只能读取一些靠近玄学的内容,现在打上门来的这五个人无论是站着的还是已经歇菜的都只是普通人,在脑海里分出两个视野画面简直是嫌自己命长。
“妈的,这小子一看就是练家子,早知道买点石灰粉备着了。”
原定计划是在三人的围剿中钻进国字脸的怀里,从他们对待胖瘦二人的态度,多少还是有些顾忌同伴的安危的。如果国字脸和自己缠斗在一起,那二人会有一定的投鼠忌器。
可惜,意图被看穿,计划落空了。
武器只有一节加长杆和一把短柄工兵铲,折刀被马尾辫收走,工兵铲的螺丝本身就不是很严密,有脱扣的可能,自己又不能将工兵铲接起来当成方天画戟使用……
等等,铲子本身不是固定的,可这三节棍子能接起来啊!!
马尾辫见白泉高举工兵铲,手中的镰刀紧了紧,向后让了一个身位,这也给国字脸的撤退带来了极大的空间。
局势慢慢从群殴转变为了单挑。白泉和国字脸的单挑。
双手靠拢,螺纹处对准后手腕快速转动,又把工兵铲直接对着墙壁用力敲打,本就不牢固的铲头接口不堪重负,碎了。
将破窗锤的尾部翻转到前面,白泉狰狞一笑。
“嘿嘿嘿……现在,是谁手里有个一米二的棍子啊?”
国字脸打量着自己手里的武器,再看看敌人手里的短矛,一时间有些迟疑,不敢直接上前扑杀这个瘦弱的敌人。
“哦吼吼,是你爹我!”
一只手抓紧短矛尾部,另一只手将中部虚握在手心,两手扣在腰间,如同拼刺刀一般,白泉双脚一前一后呈半蹲姿势,脑袋微微抬起盯着国字脸的表情,随时准备对准敌人的腰子给出致命一击。
“兄弟,我们讲道理,是你先偷袭我们的没错吧?”
手指在刀柄上不停敲打的马尾辫忽然打破了二人谁也不愿意先手攻击的僵局,他此刻将镰刀搁在脚边,双手举起表示和平。
“放你娘的罗圈屁,老子拿绳子拿家具堵的门让你们几个狗日的给我砸了,你这不是侵略?你这不是过来害我的?”
嘴臭归嘴臭,白泉的双眼依旧在国字脸身上上下打量,唯恐他忽然发难。
“话不能这么说,你捅死了老肥,又打晕了阿兰,连老杨都让你一脚差点踹成残疾,你是不是得给我们哥几个一个交代?”
“少特么扯犊子,想抢东西你就正大光明地说,想杀我你就正大广明地干!老子要是个缺胳膊少腿的残废,你还不得直接把我扔进火堆里?”
吐了一口浓痰在马尾辫脚边,白泉一脸不屑:“老子明确告诉你,老子最特么烦那种又当又立的!”
“反正老子有艾滋病,大不了就溅你们一身血,谁也别特么活着!”
马尾辫本就被妆容弄得漆黑的脸已经阴沉到极致,但迫于那根武器看起来过于吓人,他不敢赌。
他不敢赌这个半疯不疯的人是不是真的有病,更不敢去赌在这个已经回归到丛林法则的时期,这个疯子会不会真的杀敌一千,自损一千二。
镰刀刀尖的那一抹血红,现在看起来是那么的刺眼,即使被夜色染得漆黑。
“打不打?不打就滚,打就玩命。”
后背的痛感已经开始变得强烈,自己的眼神也变得不好,就连捏着短矛的手也开始发抖了。
肾上腺素的效用已经快失效了,除非自己再爆种一波,不然这次真的就要交代在这了。
“……”
沉默中,国字脸放下了手里的镐把,又向后伸手把三角眼的两把尖刀要了过来。双手握刀一正一反,他膝盖微曲,摆了个起手式,盯着白泉的腰腹。
“妈的,没唬住。”暗骂一声,白泉上下牙快速砸了一下,舌尖带来的刺痛把疲惫和伤痛都强行压下,剩下的只有紧张和疯狂。“行吧,都特么是命。”
国字脸欺身向前,两把刀一先一后从手中飞出,直指白泉胸口,两只手在丢出飞刀之后也憋在腰间蓄力,随时准备打出全力一击。
屈膝歪头躲过一把飞刀,第二把刀用短矛打偏,白泉双脚大步交叉往后退,后腿脚尖点地,几乎单膝跪地,前腿依然保持弓步状态,对着扑过来的国字脸探出身子,瞄着他的胯下使劲一戳!
“阴险!”
这是国字脸到现在说的第一句话。他的声音很浑厚,听起来憨憨的,像是鼻腔里有积攒了二十年的鼻涕没有疏通一般。
看着国字脸微微起跳把自己的短矛让到双腿中间夹住,白泉腮帮鼓起,后腿猛一发力,松手后整个人弹起来,几欲给国字脸一个大大的拥抱。
“噗!”
唾液喷在国字脸的面门,在一瞬之间遮蔽了他的视野,白泉抓紧机会,右臂如深拥般搂住他的脖子,左手迅速后撤到胸口,随后拇指、食指、中指以一个夹子的手势刺出,直接戳中了国字脸刚睁开的双眼。
“啊!!卧槽你祖宗!!”
双目被戳的滋味很不好受,国字脸登时涕泪横流无法睁眼。正当白泉扣紧他的脖子,想要把双腿挂在其腰间,接上一记头槌狠砸他鼻梁之时,一直观战的马尾辫抡着镰刀就冲了上来。
“妈了个……”
快速松手撒腿,双手并在一起握拳,将拇指微微探出拳头,白泉上下两记穿刺同时打出,一下轰在国字脸的脖子,一下轰在他的胸口中缝。
“咳咳……老……六……”
马尾辫没有理会瘫倒在地的国字脸,任凭他拄着手肘竖中指,而是一把镰刀舞得密不透风,把打群架出身的白泉看得一愣一愣的。
说他有章法,还真没看出来。
说他是瞎打的,还能精准地预判白泉躲闪的下一个位置在哪。
没了工兵铲的手柄短矛,白泉不敢硬碰,只能且躲且退,尽量和马尾辫保持一条腿的距离。
“咵嚓!”
倒退躲闪的白泉踩到某个东西,整个人一时间重心不稳,直接后腰着地。
那是蓝头发小瘦子的塑料管,被白泉打了一闷棍后随手扔到后面,没想到此时还给了他一记强有力的背刺。
“死吧!!”
镰刀微微脱手,在手柄最低端滑到掌心时马尾辫立刻握紧,一个箭步朝着白泉的胸口斜着划去。
“嗖——”
镰刀刀尖的血珠滴在白泉下意识抬手格挡的肩膀,划过整条手臂,最终滴在地上。
一支箭,木箭杆,羽毛尾,普通箭头,从马尾辫的后心射入,前胸贯穿。
这根箭来得突然,在最远端休息的三角眼都没有察觉自己身后有一个人放箭,直到利箭离弦的那一刻,他感受到身后深深的寒意。
“你是个有脑子的人,知道及时封死酒店大门,制造出相对密闭的庇护所,防止像他们这些人进入抢东西。”
来人一身迷彩,戴着彩弹枪战的全遮骷髅面具。他腰间挂着箭壶,壶里还插着十多支箭。
弯弓搭箭,一支三棱箭头对准三角眼的眉心,他慢慢走过昏倒的蓝发瘦子和三角眼,越过被致盲的国字脸,站在浴血的白泉面前。
“你也是一个心狠的人,我检查了楼下所有房间的门,都是被人用伞绳绑住门把手,从外面锁死的。他们是不可能有这种东西的,所以做出这种缺德事的人,也是你。”
白泉推开身上马尾辫的尸体,双手支撑着身体向后慢慢退。
这还是自己首次在张哲的身体上闻到如此刺鼻的血腥味,生理上的不适短期内克服不了。
“你更是个阴险的人。弱成这样还能和他们五个打个平手,甚至能撑到我赶过来,说明你不但身手不弱,打架更会用脑子。”
他把面具摘下丢到一旁:“跟我混吧,我教你杀人,你分我水。”
白泉满是血污的手扶着精致的墙纸,慢慢站了起来:“你不会杀我?”
“呵呵,开玩笑呢?我认识的人本身就没几个,你既有钱又是个好苗子,我杀你干嘛?再说,我还得需要你帮我办一件事,这件事我自己办不成。”
“……”
在白泉沉默的空档,他弯腰抽出马尾辫胸口的那支普通箭矢,回身射穿三角眼的左膝,又一箭射穿国字脸的眼睛。
“想好了吗?”
聆听着尖锐的男高音,男人的眼神锐利如鹰,盯着面前的潜在金主,神色丝毫不受惨叫的影响。
“想个屁,你跟我玩阳谋,我有的选吗?跟你混是个活路,不跟你我就必死,这个问题纯属浪费感情。”
捡起那根差点让自己丢了性命的塑料水管,扶墙慢慢走到三角眼身后,白泉一只手高高举起。
“嘭!”
三角眼的尖叫声戛然而止,塑料敲击肉体的声音依旧不停。
“嘭!”
“嘭!”
直到他有出气没进气,白泉才扔下水管,捡起那把从后厨捡来的尖刀,挑断了他四肢的肌腱和筋脉。
“一颗卵,我的理解是切一个留一个。”
抓着三角眼的头发,白泉贴近他的耳边低语,手上往前一送,往下一划,一根肉虫就掉在了地上。
“呦,抱歉,失手了。第一次没经验,下次注意,”
白泉用瘦子的背心擦擦手后给他也补了一刀,随后直起腰看着男人:“饿了吧?进屋,吃饭,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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