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戴莉把存折和工资卡拍在桌子上。“你要是能把钱要回来，我就给你三个月时间！温继来，你说的大话，你信吗？”戴莉睨着岳阳，眼神讽刺。当初她辛辛苦苦挣的钱，扔出去打水漂还能听见个响，被温继来借出去，她还连人都不是。多可笑！岳阳又回了房间，没一会翻出一沓欠条来。“你看一下欠条，你说的三个月时间，我都要回来。”岳阳带着一堆欠条走了。连夜离开。那样子，不想要去讨债，倒像是要跑路。“妈妈，爸爸会把钱要回来吗？”戴莉搂住温楠瘦弱的肩膀。“妈妈也不知道，去睡吧，这是大人的事情，妈妈会处理好的。”要回来，离婚就能多分到一些钱，要不回来，她到时候就分了欠条去自己要。该是她，她怎能不要。岳阳揣着一堆欠条，自然不会半夜去赌人。他拢着手走在空旷的大街上，偶尔有车从耳边驶过。他在翻原身的记忆，主要脑海中播放的也不暂停，两段记忆一不小心就混在一起，岳阳是醒着，我要是睡着了，你这样放着，我还怎么睡？我这副身体，不睡觉会嗝屁的吧？这算不算系统干扰完不成任务。”【宿主熟睡时，永久缓速播放画面存在于宿主梦境，不会影响宿主身体正常运行】岳阳：“……我谢谢你哦。”不知道是系统影响的缘故，还是这个世界夜里卸货的少，岳阳找了一圈，没有找到需要卸货的卡车。他只能提前去了好朋友家蹲守。就是这么巧，岳阳撞上了打牌回家的黄兴兰。黑黢黢的路口突然站出一个人来，黄兴兰吓得声音全卡在嗓子眼里，半天没能发出一个音来。岳阳从黑暗里走出来，笑道：“嫂子，打牌回来了。”天不算利息。”“你吃错药啦！大半夜来堵我要钱？”黄兴兰抱紧了手提包。“我没钱，谁给你写的欠条你找谁要去。”“哦，这样啊，也行，走吧，天这么黑，你一个弱女人在外头多危险我送你回去。”“打住，我不要你送！你走！何文海没在家，在医院呢。”“这样啊，那我送你去医院找他，嫂子，你怎么能把我何哥一个人留在医院呢，他还伤着，有你这么当人媳妇的？”“嘿，温继来，你猫尿喝多了你就滚回去找你媳妇睡，老娘的事要你管！”“我跟你说，你别动手动脚的，我喊非礼你信不信？”岳阳：“……”“我就是来要债，嫂子说她打牌赢了，但不想还我，何哥，你来了正好，你把钱还了吧。”何文海：“……什么钱！谁欠你钱了，你要钱就要钱，你敢碰我媳妇。”“没碰呢，别玷污我名声。”岳阳掏出欠条抖了抖。“你写的欠条，三张，一共一万。第一张说半年还清，半年后你又借了三千。第二张你说一年后连第一笔一起还清，一年后你又借了五千，到现在，三年了。”何文海和黄兴兰：“……”两人面面相觑。真的是来要债的？还是喝多了？何文海把黄兴兰往后拉来，自己上前搂住黄兴兰抽出两张一百的拍在何文海手里。何文海拿着钱塞到岳阳手里。“兄弟，你嫂子就挣了点小钱，二百，都给你了，拿着去应急，别跟哥哥客气。”“里头还有一千三。凑个整吧，一千五，还差八千五。”何文海和黄兴兰：“……”天还没亮，岳阳拿着一万块钱朝家的方向走。戴莉几乎一夜未眠。岳阳才开门，戴莉就睁开了眼睛。岳阳开门进屋，放轻了动作。外面的天已经蒙蒙亮了。岳阳把钱放在茶几上就去了厨房。戴莉一直等着，等着……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是丈夫一如往常一样推开房门，还是丈夫拿了钱回来。戴莉隐隐约约听见水流的声音，透过窗户照射进来的光越来越多。戴莉从床上坐起来，穿了衣服出门。“他是你爸爸。”温楠闭了嘴，不想说话了。那人爸爸，可他并不想要他当爸爸。“小楠，不可以没礼貌，妈妈怎么教你的。”“妈妈，我困了。”“小楠，他做的不对是他的事，你有礼貌是你的事。”这一晚上戴莉想了很多。想得最多的是她带着温楠离开。最坏的结果就是她独自抚养孩子，以前愤恨的那些东西突然就变得不那么重要了。以前戴莉恨温继来，又爱又恨。温楠不喊温继来爸爸，她有一种报复了的快感，因此她之前一直没有纠正温楠。“莉莉你醒了，早饭马上就好。那个，何文海欠的钱我要回来了，总共一万，就在茶几上，你收起来，等吃了早饭我再去其他家要。”戴莉猛然回头看去。刚才还昏暗的客厅乍然明亮起来，刚才隐隐约约看见的红也清晰起来。那是……钱。“你？”戴莉扭头看向正快速摆放馒头的丈夫。岳阳盖上锅盖，扭头对着戴莉笑一下。“快去把钱收起来，一会吃早饭了。”他像是个做了好事等待老师夸奖的小学生，眉眼之间都是兴奋高兴的神采。戴莉看着与往常截然不同的丈夫，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一毛不多，只数够了一万，剩下一毛五毛还有钢镚都留给了何文海。戴莉拿着这笔钱，恍如梦境。真的就像梦一样。温继来把欠款要回来了。主动的，积极的。岳阳做好早饭，把饭菜都端到茶几上。这是一栋很老旧的小区，他们家没有专门的餐桌，一直就在这个小茶几上吃饭。“小楠没烧了吧？我去看看他。”“他还睡着，你吃了饭也去睡一觉。”“莉莉，你是在关心我吗？”戴莉把头扭过去。“没有。”岳阳快步进了房间，像身后有狗在追似的。客厅里就剩下戴莉一人。戴莉看着窗外照进来的光发呆。早饭很好吃。明明是白粥，她却吃出了糖的味道。戴莉有些恼这种感觉。岳阳是真的困了，躺在床上很快睡着了。坐在沙发上的戴莉也不知不觉睡了过去。屋子重新归于平静，似乎又不那么平静。最先被吵醒的是温楠。他口渴了，迷迷糊糊醒过来隐约听见隆隆的雷声。下雨了吗？妈妈有没有出门，出门有没有带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