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静悄悄的，二人从四楼来到了三楼，在走廊和各种科室之间查看。

“怎么突然没有那些鬼东西了？”

妄九川从一间办公室出来，匕首换成了手电筒，在走廊四周随意的照射。

“那就继续讲故事吧。讲到了…”

裘裘疑惑的语气转变，开起了玩笑，学着妄九川的语气，说道。

“族长大怒，往后退，哈哈”

妄九川叹出一口气，[带孩子好难啊~]

“族长大怒，站在那棵被砍断的树前，威胁双胞胎一家，若是再出来作恶，就让他们永世不得超生。”

话刚说完，前面走廊出现一个披头散发的白衣女人，没有腿，就那么飘着。

“这不能是你的那个什么阿真吧。”

妄九川手电筒照向那女鬼，照到脸上。

“别照，如果你想的话，当我没说。”

裘裘转过头，面向后面。

妄九川不信邪，壮着胆子往上照，看到了令人反胃的一幕。

整个脸都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窟窿，有血流出，下巴还保留着，密密麻麻爬满了白蛆，白裙子也沾满了血，新的旧的都有。

往前飘的时候身体一颤一颤的，两条扭曲变形的胳膊左右摆动，那白花花的脑子随着身体晃动，从脸上的窟窿掉在了地上，白白的一坨，混着血。

“我靠！”

妄九川手电筒掉在地上，干呕起来。

裘裘拽了一下妄九川的衣服，指着她前面说，“被夹击了。”

妄九川向后边看过去，那是一个目前看起来最完整的“人”，手里拿着一个针管，里面是不明的红色黏稠液体。

七窍还滴落着鲜血，明明看起来完好的四肢，走起路来极为不协调，速度很慢，那女鬼却飘得很快。

“先干弱的，那个最像人样的。”

妄九川收起手电筒，又拿出一把能量手枪，快速换上弹夹，用异能量激活，整个过程不过五秒。

泛着紫光的能量弹倾泻而出，全部打在那“人”身上，弹夹打空，但那“人”仍在缓慢移动，没有受到一丝阻碍，身上甚是连一点擦伤都没有。

“不干这个了，先干那个女的。”

换上弹夹后，转过身，对上了那个窟窿脸，两张脸快贴在了一起，一只白蛆跳到了妄九川脸上。

“我*！”

妄九川将女人踹开，子弹疯狂倾泻，打完后，换下弹夹，又扫了一轮。

裘裘在电梯间躲着，露出一个小脑袋，示意妄九川过来。

妄九川又对着白衣女扫了一梭子，跑到电梯间，刚跑进去，就想到什么。

裘裘的手在关门按键迟迟没有动，白衣鬼身上多出几个窟窿，白衣已经残破，两只鬼一起走过来。

裘裘露出坏笑，等那两只鬼快要走近的时候，按下了按键。

妄九川捂脸，“这电梯没通电，早就废弃了，你在期待些什么？”

“啊？我不知道，电视都是这么演的。”

两只鬼堵住了电梯，妄九川无奈，看向电梯顶部，手枪对准，扫射起来，电梯内充满了间歇的紫光。

“你在干什么？”

“落日医院的电梯是老式电梯，上面有钢丝绳，打断它，四楼死不了。”

“四楼怎么就死不了了。”

裘裘看着迈进电梯的两只鬼，电梯突然颤了一下，妄九川察觉后集中往刚刚的地方打，砰的一声，什么东西断了，电梯开始飞速往下滑落。

那两只刚迈进半个身子的鬼，瞬间被夹住，电梯卡住，妄九川愣住，再一次扫射，电梯动了，两颗脑袋和一条手臂被夹了下来，黑血溅满了整个电梯间。

妄九川将裘裘抱在怀里，黑血染红了他的衣服，裘裘没有沾染到丁点。

“雾”

见电梯滑落，妄九川第一时间叫出了雾，抱着裘裘融入到了黑暗。

“好黑呀，这是哪？”

“这里是，黑暗。”

电梯滑落，发出刺耳的金属碰撞和摩擦声，通过打碎的电梯顶，还能看到一路的火花。

黑暗内，是寂静的，没有任何晃动和下坠的感觉。

砰的一声巨响，电梯落地。

“裘裘，走了。”

电梯因为撞击变形，妄九川钻出电梯，裘裘小心钻出。

“这里恐怕不是一楼呀。”

眼前是一片黑暗，手电筒打开照亮这里，这是一个狭窄的走廊，墙壁是水泥浇灌的，上边还留有血印。

“还挺长，继续给你讲故事吧。”

妄九川微笑，转头抱起裘裘，“这是你第不知道多少次抱我了，基地除了毒妈妈，老大和奥德里奇大哥都没人抱过我，看在你给我讲故事的份上，就让你抱吧。”

裘裘的脸靠在妄九川肩膀上，怀里仍抱着那个娃娃，只是又变了，变成了会议室的那只布娃娃。

“为什么叫毒妈妈，而不是妈妈？”

“因为毒妈妈不是裘裘的妈妈。”

裘裘将脸埋在肩膀里，闷声说。妄九川停下脚步，沉默了。

“可是，第二天又有人死了，下人觉得，族长在包庇双胞胎一家，不然为什么直接请法师封住他们，就这样下人们将族长杀死了，族里的其他人要去告发下人，下人将他们也杀了。”

“为什么？”

“下人们疯了，被死亡和恐惧逼疯了。”

“你这个故事根本就不是恐怖故事，一点都不吓人。”

“吓人的。”

穿过狭窄走廊，耳边突然涌出大量的私语，恐惧的，哭泣的，尖叫的，咒骂的。

妄九川捂住裘裘的耳朵，咬牙挺着这些乱七八糟的私语声，继续前进。

“这个家族在这一天充满了暴力和鲜血，家族不复存在了，那些下人自杀在了院子里。”

随着深入，那些声音变得尖锐刺耳。

“窸窸窣窣，停下！窸窸窣窣”

“其实女人死后，那天夜里的哭声是一个下人思念家乡。”

“别往前走！停！下！窸窸窣窣”

声音更加尖锐，但妄九川也更加好奇，前面究竟有着什么。

“鬼火不过是双胞胎尸体腐烂还有夫妻尸体残渣而产生的自然现象。”

私语声更加密集，像被抢走糖果的孩子，像守护秘密的青春期的孩子。

“窸窸窣窣，停下！来！”

“滚！回去！窸窸窣窣”

“不要！窸窸窣窣，靠近！”

“流血的树不过是罕见的龙血树，砍掉后会流出红色汁液。”

妄九川放缓步子，裘裘身体微微颤抖，紧紧捂着耳朵，咬紧牙关。

走廊尽头近在咫尺，妄九川迈过那道门，迈出走廊。

“不！窸窸窣窣，回去！回去！”

私语声在妄九川迈出的一瞬间，变得前所未有的尖锐，刺耳，甚至绝望。

“死去的下人都是知晓真相，恐惧愧疚而自杀人，他们被警告，排斥，不敢说出真相。”

“哼，原来这是你的真身，搞鬼的东西。”

面前是一个大洞，一个巨大的铁台子上，静静躺着一个骷髅骨头皇冠，白色散发着青色的光。

铁台子周围是电脑，几个巨大培养罐已经破碎，地上满是干涸的鲜血和人骨。

洞内飘着无数透明，青色的人影，像是人的灵魂，不，这就是灵魂。

“飘着的，是昏迷者吗？原来侪纳斯恐怖故事是真的。”妄九川狡黠一笑，缓缓说道。

“好多，好多鬼呀，裘裘喜欢，嘻嘻。”

妄九川放下裘裘，裘裘抱着娃娃，眼睛闪过粉光，身体慢慢生长，变高，衣服也跟着变大。

停止时，已然是一副18岁出头，少女的模样。

“封破浪的推测果然没错。”

少女裘裘声音软软的，甚至带着点撒娇的味道。

“故事继续。”

妄九川语气阴恻恻的，有股明显的戏弄之意。

“窸窸窣窣，闭嘴！啊啊啊！”

“不要说！窸窸窣窣，闭嘴！窸窸窣窣。”

“滚！窸窸窣窣，出去！窸窸窣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