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密码，说！”林潜不自觉得加重了下踩的力道，金佬的手机设置了密码，而且无法使用指纹或者面部解锁，使得林潜的打算落空。

金佬大笑起来，林潜气愤地拽着他的衣领将他拉起，“密码是多少？”

“别傻了，你以为我会告诉你密码，然后让你劝他们停手？他们是群臭老鼠，但我不是，手机密码只要我知道，想让他们活着就放开我。”金佬知道，自己唯一的活路就是不屈服。

倘若他说出密码，以那群家伙的骨气，知道老大没了肯定不会继续去做这违法勾当。但金佬不行，他得活下去，所以得拖延时间，等那群家伙做事做到一半，想要再被劝回来就难了，只能一条路走到黑。

林潜剧烈地喘息着，握着手机的手在不断颤抖，忽然，林潜直接从腰间拔出黑暗信赖者，从那花纹繁杂却不混乱的刀鞘上，金佬猜这东西价值不菲。

“密码！”林潜又重复了一次，这一次他单膝跪在金佬胸口，双手握着匕首蓄势待发，“你不会想看到我拔开它。”

金佬有些迟疑和紧张地咽下一口口水，但他还是嘴硬道：“你也不会想看到保护站里的人死吧。”

林潜扭头看了眼卡车，“就算我放了你，你也走不出可可西里，你还是会死在这。”

“我才不会死在这。”金佬大声吼道，他不仅是说给林潜听，也是在说给他的手下，“我还能叫其他偷猎者过来，他们有车，厉害的甚至有直升机。两百万的货就在路上，完全请得动他们。”

金佬说这话时的心理感受林潜不明白，但他知道自己已经黔驴技穷了。金佬的脸上挤出一个微笑，“你又不是巡山队的，拼命到这个程度上又有谁能知道。放了我，我或许能帮你离开这，活下去。”

听到活下去，金佬的手下眼中又燃起了希望，但林潜有些绝望了。

还记得那个问题吗？你是否设想过那些最为糟糕的情况，那是在什么时候。想象一个小小的失误愈演愈烈，在最为关键的时刻，他做了正确的事，却没能阻止事情变得更糟，然后一切迎来结束。

导致这一切的原因都是因为他的不肯屈服，不知变通，不愿妥协。

而现在，林潜做到了身为人能做到的极致，但依旧无法阻止那个最坏的结果到来。现在他有一个机会，一个扭转乾坤的机会，即便这是一个阳谋。

“该死的！”林潜暗骂一声，声音小到金佬都有些没听清，他只看到林潜的嘴动了动，随即他拔出匕首。

以为林潜要拔刀捅人的金佬立即喊道：“等等！”但随即他们所有人眼前一黑，像是短暂的日蚀，又或者是一个小型黑洞吸走了周围所有的光。等到众人视觉恢复的时候，眼前已经没了林潜的踪影。

“怪......怪物！”一个手下惊坐在地，他早就被吓破胆，如今看到如此诡异的一幕顿时吓得屁滚尿流。远处的方笑宇看了，立即按下了平板上紧急集合的按钮，随后对旁边的副官招了招手，“起来吧，我们去收尾。”

副官扫了身后那些只能看到小黑点的偷猎者，“他们怎么办。”

虽然是问句，但副官用的是陈述语气，显然她早就知道那些人的命运，现在只是例行询问罢了。

“不过是从考验变成了鱼饵罢了，反正结果都一样。”方笑宇摆了摆手，既然出现了预料之外的变故，那么这场局也就该提前结束了。

反正他的目的也达到了大半，再继续下去不过是老套剧情的收尾，他看得够多的了。林潜身为人类的实力、勇气和对战局的把控都有些难得，光的能力并非没有限制，束扬尝试让他使用黑暗力量，这些都是意料之外的收获。

他开始明白为什么另一个宇宙的他会做出那些决定，只是，不论是硬套还是借鉴都不是方笑宇喜欢的做法，他又不是没脑子，心中早有计划，不需要那些过于极端的策略。

卫星已经将画面传输过来，虽然不怎么清楚，但林潜已经抵达了保护站。方笑宇看着平板上面各色的点点移动，脑海中思考着。忽然他听到一些声音，一直备着的警报器响起......

迅速解除变身，林潜深吸几口气后强忍着身体的剧痛前进几步，但随即摔倒在地。利用黑暗信赖者的变身原理一致，但林潜的身体内可有着一部分光，如今对黑暗能量产生了排斥，体内不至于产生爆炸，但撕裂的痛苦还是存在。

刚好不久的身体如今一朝回到解放前，但现在可不是倒下的时候，林潜强撑着向着保护站内走去，然后低身贴着墙走到窗户旁边。几乎是将全身靠在墙上恢复体力，林潜向着里面瞄了一眼。

“没人？发生了什么。”林潜小心翼翼地打开门，可惜门轴已经有些生锈了，发出的声音很大。林潜见此也不管了直接冲进去，身体撞在一个椅子上勉强稳住，林潜抓着椅子靠背警惕着敌人，可惜一个人都没有，太安静了。

林潜想把椅子拖着当做武器，可以太重了。去厨房拿刀不方便，林潜把羽绒服脱下来当做武器，小心翼翼地检查了一楼后向着二楼走去。

一生之敌楼梯，林潜靠着墙不停地喘息着。从小学到大学楼梯一直是妨碍他踩点进班的最大敌人，如今久别重逢，林潜再一次领教到它的厉害。而且不知为什么楼梯口横着一个椅子，林潜轻轻把它挪开。

好不容易爬上二楼，林潜顾不得休息打开最近的门，没人，没人，没人。

林潜的动作越来越慢，最后只剩下曲格母亲所在的那扇门没开。林潜深吸一口气，握紧了从房间里找到的一个扫把，他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听见自己剧烈的喘息，他不确定敌人能不能听到，不确定能不能击败对方。

林潜什么都没想，他猛地打开门，房内的一切映入眼帘。

“又是你。”

“对，又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