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灯裂之后，仙门急需弟子充当出灯的敢死队，给灯内的，嗯.....灯内的所有人寻找出路。

尽管司空表达过出灯即死，但也要勇于尝试，万一就恰好，就那么一个天时地利人和的能活下来，并且回来告诉他们，怎么可以活着出灯，这就是冒险的价值，奇迹的胜利。

但仙门弟子皆知出灯是死路，除了几个热血满腔的，大多数仙门弟子皆不主动。

于是在剑千的建议下，出灯任务就落在了新一届的仙门弟子身上。

英明的司空决定，九城推选的御魔卫全部当选！

骗人前戏一定要足，怎么也得给新弟子们上几节洗脑课，才能让他们都鸡血满满的冲出灯去当英雄。

于是程凤予和她的分*身小黄，坐在同一个仙门师父苦芜的课堂上。

程凤予捏了把汗，这要是再让吕清奇当老师，那她一心三用，马上就累嗝屁了。

此时她对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并且已经运用她善于投机取巧的大脑，为她和小黄寻找不同立场的问题答案。

她坐在修烛左手边，小黄坐在修烛右手边，妖刃坐在修烛身后看戏。

苦芜正坐堂上，道：“大成若缺，其用不弊。大盈若冲，其用不穷。是何意？”

程凤予必须抢答，不然她的答案要是被别人说了，那她就得让小黄回答不知道，那么小黄可能就成为第一个被退回去的幸运者。

可是这份幸运小黄他用不上啊！

噌一声。

小黄站了起来。

吓了众人一跳。

小黄嘿嘿一笑，立刻说道：“我知道我知道，最的完美事物也会有缺憾，可惜只有追求完美才使得它永远有用。”

苦芜师父微笑着点了点头：“不错，还有一句呢？”

小黄甚是得意，甩了甩黄毛：“最充盈的东西最是空虚，但空虚永远无法代替它。”

修烛意外小黄这是沾了仙门的气，妖脑顿时开窍了？还是背着他偷偷学习，就为了在仙门显山露水？

答案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看着小黄，有一种自己养大的猪终于会自己扒食了，他甚感欣慰。

苦芜再看向大家：“谁还有不同的解答呢？”

程凤予自知已经让小黄抢答了标准答案，还有能其他什么解答呢，却见修烛这个我佛杠精站起来了。

程凤予仰头看着修烛翻了个白眼，从她的角度斜看上去，修烛清冷的笑意甚是招人厌烦，好像自己多了不起似的，站的笔笔直直像是要拿头顶的发髻去捅天。

修烛道：“圆满就是圆满，只是看他的人不同，有些人就认为圆满是对残缺之美的一种缺憾，那是因为他本来就欣赏残缺，喜欢不完美的完美。

“可这并不代表完美是不完美的，完美本是就是完美，完美是作用不完美是永远替代不了的。

“充盈就是充盈，空虚就是空虚，空气不会因为你的无视而不存在，你内心的空虚也无法沾染上他人的富足。

“物不因人而改心，事不因人而变质，是先有存在，才有了看存在的眼睛。”

程凤予单手撑着的脑袋，从手上滑了下来，将她闪过神来。

妖刃和大家在鼓掌，苦芜不知是无话可说，还是无言以对，反正看着修烛没有吭声。

而程凤予又一次挖掘到修烛成不了仙的原因，这货压根就不信玄学！他相信科学！

牛！

实在是牛！

魔女还能怎么着，只能给修烛竖起一根大拇指，在修烛看到后，当着他面，将手指倒插下去。

程凤予心底突然生出一种任重而道远的感慨，本来她以为修烛这老道就是未经世事锤炼，现在看来根本就是思想有问题。

难怪他师父不要他，一个人宁愿待在形魂永灭的荣枯之界，都不愿意再教他了。

果然教他实在太难了！

但这怎么能难倒天下地下首屈一指的程凤予呢。

她眼珠子一转，既然强加不成，那我就循循善诱呗！

她可不是那只会强拧瓜的人，有时候也可以揉揉瓜，告诉它不疼不疼，我只舔舔不吃你。

下课后，大家陆陆续续便散了。

妖刃识相拉着小黄，带不说话就两眼发呆的他回到弟子院。

程凤予跟在修烛屁股后面，一路追到百里桃林，开始她的舔瓜计划。

“等一等我，师兄。”程凤予赶上修烛，笑着问道：“可以叫你师兄吗？”

修烛颔首答：“可以。”

“师兄，我觉得你刚才说的特别好，就是我没听懂，你能再帮我解释解释吗？”

程凤予马上意识到她适才这句话的漏洞，要是修烛回答，没听懂那好在哪里？这都听不懂，还好意思来问，那她该怎么办。

一想到这，程凤予就有点生气，自长老后，修烛永远都是这幅站在胜利高地的样子，真是惹得她总想手撕开这张假面，向众人官宣一下这人的真德行。

反正她不信她的小蜡烛会变得这么曲高和寡，只要她不信，那一定是假的。

哼！

修烛低头抿嘴笑了笑，说：“可以。”

可以！

他竟然说可以！一定憋着什么坏，她可得万分小心。

“师兄，我饿了，想吃桃子，你能不能让桃树长快点，结出果子来？”程凤予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眨着大眼睛歪头探到修烛身前。

“好。”修烛说。

他施展法力，桃花殆尽。在多生多世百里桃花纷纷摇落，倾盆而下时，一男一女两仙门弟子从桃花雹中蹿出，男的正要发作，却见是修烛和程凤予，忙拉着女的抱头跑了。

程凤予见此一愣，为了缓解她和修烛孤男寡女的尴尬情况，谨防修烛误解她是来撩他的，讪讪答了句：“这些个男男女女，为啥都喜欢往桃花树下钻？”

程凤予表达完她不懂这些男女风情，也完全没有将桃花林和男女之事联系在一起后，认为修烛一定是可以听懂的。

修烛长眉微微一挑，嘴角泄露出一丝笑意，眸子里含着一股转瞬即逝的不对劲，轻声答道：“可能因为，够痒？”

啥？

程凤予愣看着修烛，最后那两个极轻极清，又飘忽又确定的字眼，使得她有种不详的预感。

是的。

她虽然没亲身跟谁滚过床单，但也活了八百五十岁了好不好？

没实际操作过，也做梦臆想过呀！

她转过脸，还是选择了单纯的我什么听不懂，什么也没看见。

桃树上的结出的桃子，大大小小，有长得娇艳欲滴的，有长得歪瓜裂枣的。

程凤予跑上去摘了两个，左咬一口，甜肉甜水，右咬一口，烂肉泔水。

她吃了口吐了口，捧着两桃子上去质问修烛：“为什么有好有坏呢？你不会是想说是我舌头的问题，而不是桃子的问题吧？”

修烛笑笑：“当然不是。”

程凤予偷瞅了修烛一眼，不知为何她觉得脸好烫，但转瞬她就收回自己的视线，板着脸，故作镇静的等着修烛接下来要如何回答。

“我以为这桃子跟人一样，有好就有坏，若全都完好一模一样，谁来衬托他们是好的呢？”

“终于被我逮到了！”程凤予哈哈一笑，扔了桃子：“你适才才在堂上回答师父，说完美就是完美，不完美就是不完美，既然如此那还需要什么衬托呢？他们不都自带本性吗？又何须好坏？”

修烛不慌还笑，这让程凤予很慌。

“你笑什么笑？”程凤予问道。

“我笑你这半天窜上蹿下，究竟是为了弄懂‘冲盈有数，大道归元’，还是为了给我找麻烦？”

修烛说着向程凤予靠近了一步，胸膛紧贴上程凤予，逼得程凤予往后一个踉跄。

“你不要打岔！你不要管我是什么目的，你就说你怎么解释吧？”程凤予突然慌的脸红心跳，她感觉自己身体可能出了毛病，好端端怎么心慌气短，说话舌头都不利索了！

程凤予忽然想到书中有云，这就是脑偏瘫的征兆啊！

修烛特别不识相，一点眼色都没有，他继续逼近程凤予，笑的一本正经又不怀好意：“你这煞费苦心的劲，不像是用在学习上，倒像是用在我身上了。”

修烛的声音越来越轻，越来越小，程凤予的心跳越来越快，咚咚咚咚越来越响。

“我......我是......”程凤予确定自己一定是脑瘫了，因为她不但说不出话，还大脑一片涛声。

“你什么呢？”修烛忽站住，伸出两手扶住程凤予的两肩，他歪头，不知是苦笑还是甜笑，反正就是一笑：“没事别瞎琢磨修道了，多看看人家都是怎么谈恋爱的，一定会比你修仙强。”

修烛说完松开程凤予，转身抬脚留个背影就走了。

程凤予愣在原地半天，混乱的大脑后知后觉，终于意识到她又没发挥好，赶忙冲着修烛孑然独行，飘飘欲仙的蓝衣蓝发带，喊道：“谁说我修仙不行？你才瞎琢磨呢？”

修烛背着举手，在晚霞涤染的半空中，远远朝程凤予挥了挥，然后消失不见。

程凤予独站在桃林中，伸手挠了挠了额头：“他为什么让我看人家谈恋爱？这是什么意思？看不起我，怀疑我的能力吗？”

嘶~

真好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