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毕,阿骨打对李承泽道:“眼下征辽在即,我思绪有点混乱,弟弟当为我出些言语可好?”
李承泽一听,笑着言道:“弟弟在宋国,也是听了哥哥一些作为,真英雄也。”
说了此话,阿骨打哈哈一顿大笑,喝其左后道:“快快再上些吃食来,拿来干净暖和衣服为我贤弟换上。”
两人先是对饮一碗,接着李承泽续言道:“哥哥现是各部盟主,这个不行,久而其心必异,当学‘秦始皇’,统一势在必行。”
“秦始皇!”
“对!”
阿骨打听到此人,恍然大悟,哈哈一笑道:“听弟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哥哥如醍醐灌顶,茅塞全开也。”
李承泽接着道:“哥哥还要做到‘广积粮,铸高墙’!”
“哈哈哈,我知道我现在该怎么做了,感谢兄弟坦言,得了兄弟,胜过十万大军啊!”
一会,一个随从拿来干净衣服,于李承泽换上,但见:羊锦暗金黄色貂皮衣袭身,冰雪蓝几何纹角带腰系,脚踏乾坤御雪屐,白发飘飘,眼眸锃亮,全然一领悍将。
“哈哈哈,你们汉人说过,人靠衣裳马靠鞍,果然是这样,贤弟真有大将风范啊!”阿骨打拉着李承泽言道。
说完,阿骨打又言:“既然要学秦始皇,贤弟快快与我去,扫了残余部落之害,好一并统一。”
李言道:“全由哥哥差遣。”
阿骨打招了其弟完颜杲来,介绍认识了李承泽,相互很是高兴,如故人一般。接着对其道:“自幼我给你讲过汉人秦始皇的故事,若非啸骋提及,我们把他给忘了。”
说完,完颜杲脑门一拍,大叫一声道:“哥哥要是早这样想到,恐怕辽国已是拿下了。”
“现在还不晚,你带上上好的牛羊、种子、金块等物,亲自送往安车骨部、拂涅部、号室部、黑水部、白山部,让他们的酋长好生享用,无论发生何事,切勿操了闲心。今夜我们直取身边最大的粟末、伯咄两部。”
“弟弟知道怎么做了,请哥哥放心,一切办妥!”
完颜杲走去,阿骨打带着李承泽下山,欲去部落族部。
出了洞门,沿着盘山羊肠翠路,阿骨打为李承泽介绍了女真部落、之前与辽国天祚皇帝耶律延禧初战情况,已及周边的风土人情,好让李承泽知己知彼,为自己进一步出谋划策,讲过的,李承泽一一刻在脑海,已经有了应对之策。
只是提到耶律延禧时,李承泽又次回忆了梦境中刻上的话语:“阿骨打意气雄豪,顾视不常。”感慨,就连自己的对手也是这样的敬重,真英雄也。
下了山,山下旌旗蔽日,约有几百人马,部下牵来两匹宝马,一匹于阿骨打乘坐,一匹给了李承泽。
阿骨打笑着道:“啸骋弟弟可识此马?”
李承泽未答,直目一看,但见:天降乌雅似追风,胜过当年赤兔鬃。
慢慢移到马前,摸了摸马的鬃毛,那马很是温顺的顾首回来,伸出舌头,舔了舔李承泽的面颊,像是友好的问候之礼。
看到这一幕,阿骨打很是惊奇,愕然言道:“英雄配宝马,宝马识英雄,果然是这个道理,哈哈哈。”
“此马名叫‘乌狄’,至今未能有驯服者!”
突的,李承泽风也似的,跨上乌狄,一溜烟前去,只见身后一丈土烟,再不见踪影。片刻,土烟未散处,李承泽与乌狄又落回阿骨打面前,好似天降一般。
阿骨打一脸嫉妒之色,也是欢喜的言道:“天造地设,羡煞人也!”
李承泽急言道:“哥哥喜欢,当乘骑便是。”
“不不不,我当初欲驯服,就是不能,看来此马是等弟弟来也,君子不夺他人之爱。”
“好一个君子不夺他人之爱,连未教化的女真人都懂得这个道理,大宋皇帝不能懂得?人性之质,概不如也!”李承泽心里独语。
说了这样的话,李承泽更是对完颜阿骨打亲近了许多,一个眼神,彼此都领会了各自的意思。
“哈哈哈!”齐声而笑。
带着几百号军队,驾着宝马,朝部族方向缓缓、既说又笑走去。
穿过沙丘,越过杨林,趟过溪水,翻过一座小山,眼前豁然开朗,但见:秋黄落草,一片红叶晒夕阳。鱼跃钓钩,喜及妇孺颈欢呼。悍男嚯刀屠牛羊,圆顶毡房马奶香。闻得盟主远祭来,接马牵绳迎进帐。小儿围客人,妇人忙置品。笑声长莹莹,欢乐舞火盆。
李承泽被这样的氛围笼罩着,感觉人间这里才有情的味道,不禁长长向西南面望了望。
突然,毡房外有人声杂嘈,阿骨打与李承泽同时出去。见到完颜宗翰押着一个辽人,那辽人虎背熊腰,虽然双手背后束缚,但昂首挺胸,直着不屈的头颅。
阿骨打走过去,哈哈一笑,继而厉声道:“你叫什么名字?服也不服?”
辽人乜斜眼睛,飘了一眼阿骨打后,言道:“本将萧嗣先,你可是节度使完颜阿骨打?”
“正是,你认得我?”
“岂能不认得,鱼头宴上,要不是无能的萧奉先从中作梗,恐怕你早就成我钢刀下的厉鬼了,焉可今面耀武扬威?”
“放肆,一个手下败将,在我大盟主面前,焉敢如此出言不逊,我特么这就削去你的头颅!”完颜宗翰说话间,一脚背后踹出,欲要使其行跪拜之礼,但萧嗣先只是双膝微微一曲,愣是又站直了起来。
这一切被李承泽看在眼里,心里只呼,真男儿也,我大宋将士,若有半寸这样气节,不至于燕云十六落于他人手中掌玩。哎!李承泽已死,再不能有身在曹营心在汉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去吧!
而完颜阿骨打一听此言,哈哈又是一笑道:“豪爽之人,我敬之,但凭你本事,能败于我部下,何能与我争强?”
“完颜宗翰学着汉人,使得诡诈之术,胜之不武。敢放我回去,再修整军容,约个时辰,你亲自来,于两军阵前,若生擒或当场击杀,才服你,别的不服,敢吗?”萧嗣先说完,很是轻蔑的看着阿骨打。
阿骨打略微一思,仰首对答道:“岂能怕你,怎能不敢,半月之后,鸭子河见。”
“完颜宗翰,松绑放行!”
“大盟主,万万不可放虎归山啊!”
“放虎?哈哈哈,孰猫孰虎,到时一见分晓!”
“放人......”
“尊大盟主令。”
萧嗣先被松了绳索,活动了一下手臂,狐疑着看了一眼阿骨打,阿骨打摆手示意快快离去,可萧嗣先见身边立着一位乘骑兵士,一把拽了下来,自己骑上,顾自跑了,生怕阿骨打此时反悔。
众人见状,都笑的躬不起身来。阿骨打看了一眼李承泽,心思,众人皆笑,唯有啸骋不悦,难道另有不妥之处?
于是邀了李承泽和完颜宗翰于帐中商议。
有诗为证:故土难离背井人,国仇家恨走东京。
一旦仇心挂铁树,乾坤踏破江山分。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后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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