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宗正寺走出来的千古一帝

从宗正寺走出来的千古一帝

第四百一十二章 补足短板,磨刀石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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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吧。”

燕军临时营寨中军大帐前。

许奕略作定神,目光极其深邃地看了一眼骆存远消失的方向。

随即低声出言招呼道。

“是。”

已然渐渐回过神来的辛思玄、问心首领等人闻言当即轻声应道。

数十息后。

许奕、问心首领等人再度分坐于中军大帐左右两侧。

与此同时。

辛思玄快步行至上首位置,取出骆存远所献舆图以及书籍。

随即快步行至左下首处。

“王爷。”

辛思玄俯身双手呈上舆图与书籍。

至于骆存远临走时的所言的最后数语。

无论许奕也好,辛思玄也罢,亦或者问心首领、耿直等人。

皆不约而同地选择了闭口不言。

“先坐。”

许奕略作定神,自辛思玄手中接过舆图与书籍,随即出言吩咐道。

“是。”

辛思玄俯身抱拳行之一礼,随即再度退至上首处落座。

与此同时。

端坐于左下首处的许奕将手中那本极其厚重的书籍暂压腿下。

不徐不疾地展开手中仅剩舆图。

伴随着舆图徐徐展开。

一座座山峰、一道道河流、一条条或大或小的道路。

赫然浮现于许奕眼前。

许奕略作定神,凝神细观手中舆图的同时。

脑海中亦不断地将其与李寿山所绘堪舆图相互印证。

准确而言。

骆存远所制塞外三百里舆图与李寿山所制塞外三百里舆图。

无论是山川河流,亦或者大小道路。

两幅舆图之间并无甚区别。

归根结底。

塞外三百里内的山川还是那些山川,河流依旧还是那些河流。

数年乃至数十年内极少会发生太大的变化。

而真正将两幅舆图从本质上彻底区分开来的则是制图人的目光。

亦或者可以理解为眼界。

如李寿山所制舆图。

因其携青阳槊于漠北之地东躲西仓之缘故。

其绘制舆图时往往会在易于躲藏之地多下笔墨。

而骆存远则不同。

其身为虎豹骑重甲骑兵曲长。

在绘制舆图时,自然而然地多自领兵将领角度考虑。

正如其所制舆图。

凡战略纵深之地,骆存远往往皆会多下笔墨。

燕军临时营寨中军大帐内。

足足过了一刻多钟之久,许奕方才放下手中舆图。

“传阅。”

许奕闭眼数息略作定神,随即抬头看向辛思玄,出言吩咐道。

“是。”

辛思玄闻言迅速起身,快行数步自许奕手中接过舆图。

待舆图离手后。

许奕遂将目光集中于腿下所压厚重书籍之上。

数息后。

许奕取出腿下所压厚重书籍,缓缓翻开凝神细阅。

目之所及。

率先映入眼帘的赫然正是战阵保命之法。

简而言之。

两军对阵,首重军阵,再重调度。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一个严密且合理的军阵,自一定程度而言其甚至于能够左右一场势均力敌的战争最后走向。

而军阵中除兵种搭配外,最重要的便是士卒站位。

一个好的站位,完全能够令军阵中的士卒以最小的伤亡取得最大的战果。

如势均力敌的骑兵对冲时。

哪一方骑兵能够在接阵前将自身置于敌军左侧并产生错位对敌之势。

胜利的天平便会格外地倾向于哪一方。

简而言之。

骆存远所书战阵保命之法。

即:如何通过调整自身站位,从而使自身所需直面的敌人永远在自身可承受范围之内。

并于两军接阵的第一时间占据站位优势。

从而将单一士卒的站位优势,扩大到自身所处军阵并影响身周数个军阵。

莫要小看这一小小站位。

紧要关头一个小小站位甚至于可以影响一场局部战争。

燕军临时营寨中军大帐内。

许奕端坐于左下首处,细细翻阅手中书籍数页。

随即快速一目十行地速览全书。

非是其不重视骆存远所书保命之法。

着实是其手中书籍实在是太厚太厚。

若是细细通读,没有个三五日的功夫绝难通读全文。

复一刻多钟后。

就在许奕即将通读全书之际。

其翻飞手掌不由得勐然一顿。

‘虎豹骑乙营操练之法。’

许奕眉头微不可查地轻扬一瞬,随即再度凝神细阅。

显然。

相较于前文的保命之道、战阵之道等近八成战场经验之谈。

许奕潜意识里更为重视眼前虎豹骑乙营操练之道。

非是许奕不够重视骆存远的战场经验。

而是其所着战场经验近九成皆与娄道永、辛思玄、屈宝田乃至于许镇所授相重合。

这些战场经验之谈,许奕早已深深地刻于脑海之中。

后来的数月坝上草原实战操练中。

许奕更是将许镇、娄道永、辛思玄、屈宝田等人所授融会贯通,并学以致用。

现如今的许奕最不缺的便是理论上的战阵经验。

其真正所缺的乃是真真正正的战火洗礼。

而虎豹骑乙营操练之法则不同。

许奕虽早早地便立下玄甲营,并煞费苦心地为其搭建骨架。

但事实上玄甲营直至现在所用的操练之法,亦不过是在老陷阵营的操练之法上加以删减罢了。

若骆存远所呈虎豹骑乙营操练之法当真有可取之处的话。

此法无疑将会令玄甲营战力再登数个台阶之高。

近三刻钟后。

就在许奕翻阅完最后一页虎豹骑乙营操练之法。

目光顺势偏移之下。

许奕眉头不由得再度微微一扬。

目光亦于此刻再度一凝。

‘虎豹骑乙营战阵。’

许奕低声喃喃间持书手掌不自觉地加重数分力道。

若骆存远所书虎豹骑战阵为真,亦或者当真有可取之处。

这于许奕而言并不单单意味着‘知己知彼’。

更意味着玄甲营最后一块短板即将被补足!

许奕强行压下心头波动,随即凝神细观。

而这一观。

竟足足观了小半个时辰之久。

小半个时辰后。

许奕自左下首站起身来。

略展筋骨后持书走向辛思玄。

“无须起身。”

见辛思玄欲起身行礼。

许奕微微摆手,随即俯身将书籍放于辛思玄身前书桉之上。

“辛校尉观此二法是真是假,可有可取之处?”

许奕缓缓直起腰背,满脸凝重地出言相询。

“王爷稍待。”

辛思玄闻言面色瞬间严肃,轻道一声随即快速看向身前书籍。

近三刻钟之久。

辛思玄方才满脸凝重地自书籍上挪开视线。

“如何?”

已然再度归于左下首处的许奕见此不由得再度出言相询。

“回王爷。”

“军中操练之法,虽皆大同小异。”

“但虎豹骑所用操练之法明显更适合重甲骑兵。”

“依末将浅见。”

“若以此法操练,玄甲营战力当能再提三四成。”

辛思玄沉吟数息,随即沉声回答道。

‘玄甲营战力当能再提三四成?!’

闻听此言。

许奕面上虽不显,但心中却已然骇然。

现如今的玄甲营将士如何。

历经数月坝上草原实战操练的许奕心中自然格外地清楚。

若能自此基础上再提升三四成。

许奕实在不敢想象届时玄甲营将士究竟会勇勐到何种程度。

而已然以此法操练十余年之久的虎豹骑甲营。

其真实战力又会强悍到何等程度?

不知不觉间许奕心中竟不由得沉重几分。

至于辛思玄所言是否可信。

这一点许奕从未有过怀疑之念。

归根结底。

辛思玄纵横沙场已久。

即使其从未接触过重甲骑兵。

但作为一名合格将领,其自然不缺乏所谓的军事眼光。

触类旁通之下得出的结论即使有所偏差。

但偏差范围绝不会太大。

“战阵呢?”

许奕略作定神,随即再度出言问道。

“回王爷。”

“虎豹骑乙营所用战阵。”

“与我军玄甲营现用战阵并无甚区别。”

“甚至于因十发弩以及二十连弩的存在。”

“我军于战阵一道上远胜虎豹骑乙营。”

辛思玄再度沉吟片刻,随即郑重回答道。

归根结底。

无论是轻骑兵也好、重甲骑兵也罢。

其所能够使用的战阵素来单一。

远远比不上步卒战阵多变。

闻听此言。

许奕微垂眼睑,静静沉思片刻。

片刻后。

许奕再度抬起眼睑,看向辛思玄。

“将此书传回沮阳城。”

“令屈校尉收到此书后,尽快更改玄甲营操练之法。”

“并针对虎豹骑乙营战阵行取长补短之举。”

“尽可能地完善玄甲营对阵战阵。”

许奕略作定神,随即沉声下令道。

“遵令!”

辛思玄闻言心中没来由地勐然一松,随即连忙起身抱拳领命道。

军伍最忌临阵换将。

操练之法以及战阵之道更是如此。

须知。

真正的战争抛去国力、士气等因素外。

拼的便是将领的指挥调度,以及士卒的互相配合。

而凡是能够被精锐军伍用于战场之上的战阵。

私底下皆进行过不知多少次的操练。

所谓台上百余息,台下十年功。

大抵便莫过于此。

话音落罢。

许奕再度自左下首起身。

随即微微摆手示意众人至饭桌用饭。

饭菜早已于许奕通读书籍时送至中军大帐。

此时更是早已彻凉。

“明日卯时拔营启程。”

“酉时之前出塞三十里。”

“于通流河安营扎寨。”

许奕接过问心首领递来的饭碗。

不徐不疾地下令道。

“遵令!”

辛思玄闻言当即抱拳领命道。

不多时。

晚饭毕。

许奕、问心首领等人随辛思玄巡营一圈。

随后各自归于自身营帐。

......

......

夜色彻深。

中军大帐旁一座小型营帐内。

许奕内着软甲,合衣平躺于由干草、被褥等物铺成的‘床榻’之上。

双手交叉置于脑后。

双眼静静地凝视着漆黑一片的帐篷上方。

而脑海中则不断地重现着骆存远于中军大帐内的一言一行。

今日无论是骆存远所言的有些人只不过是心凉了、亦老了。

而并非是彻底死绝了,若是有缘,他日终会一见。

亦或者骆存远所呈一舆图、一书籍。

皆给许奕心境带来了莫大震动。

显然。

正德十五年爆发的那场漠北两国大决战。

绝没有世人所想象的那般简单。

无论是赵青战死沙场,还是赵甫生等赵家九十六子悉数马革裹尸。

亦或者陷阵营的全军覆没,虎豹骑乙营重甲骑兵的销声匿迹。

于许奕看来。

这一桩桩、一件件大事的背后。

皆有一支遮天大手,于暗中悄无声息地操控着这一切。

甚至于就连后续的巫蛊之祸的背后。

亦是这只遮天大手在暗中操控着一切。

‘此正德非彼正德。’

‘此正德远比想象中更为难缠啊。’

许奕平躺于由干草、被褥等物铺成的床榻上。

双眼死死地凝视着黑暗,心中更是不由得暗暗想道。

随着其自身越是强大。

所能接触到的内幕自然亦是愈多。

与此同时,其对正德帝的了解自然而然地便愈发深入。

‘当真是任重而道远啊。’

思及至此。

黑暗中的许奕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极其冰冷的笑容。

眼神中更是布满了坚毅之色。

老谋深算的正德帝又如何?

所向披靡的虎豹骑重甲骑兵又如何?

以一地之力战一国之力又如何?

战,不一定会死。

但,若是不战,以许雍心性以及两人之间的关系。

等待许奕以及其那即将出世孩儿的则一定是一条死路。

既如此。

那么何不放手一搏?

正德帝老谋深算又如何?

许奕多智近妖亦不逊色于其。

正德帝手中有着五千所向披靡的虎豹骑重甲骑兵又如何?

许奕手中五千玄甲营铁浮屠重甲骑兵亦不是那食素之辈。

至于所谓的一地之力战一国?

待时机一至。

一地之力顷刻间便可成一州之地!

而所谓的一国,现如今却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分崩离析。

未到最后一刻。

谁又敢言必胜?

燕军临时营寨中军大帐旁的一座小型营帐内。

许奕思及至此。

不由得微微侧首看了一眼漠北塞外所在方位。

‘漠北匈奴?’

‘孤之磨刀石也!’

许奕深深凝视一眼,随即缓缓闭上双眼。

再度平躺于由干草、被褥铺成的床榻之上。

就此悠悠睡去。

这一刻。

正德帝也好、太子许雍也罢。

亦或者所谓的虎豹骑重甲骑兵以及天下局势也罢。

皆无法扰许奕清梦丝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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