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泉俏脸生寒,冷然道:“你这话说反了吧?明明想害妾身之人是你,为何嫁祸凌大人。”
郭乒见她袒护,不仅没紧张,反而露出微笑,道:“诸位,我方才是否说对了,泉夫人果然替他辩护,肯定是被威胁了。”凌胤云登时色变,暗忖道,看来他早已说服众人,难怪胸有成竹,昂首挺立。
祈木雄沉声道:“泉儿,你被他胁持,我不怪你,此刻你莫再替他说话,免得引祸上身。你放心好了,无论他威胁你什么,我都会帮你。”
祈泉为之愕然,正要反驳,却被挡下,凌胤云使过眼色,示意让她别出声。凌胤云走上前,看向祈远,问道:“敢问祈公子,我是如何杀了李晃?若你亲眼所见,应该知道其细节吧?”
祈远冷然道:“那还不简单,你与他缠斗数十回合,他最终不敌你,被你雪冷刀抹去脖子,再插腹部,失血而亡。”
凌胤云问道:“你是说我用雪冷刀杀了他?”
祈远道:“我亲眼所见,难道还有假?你与他全力相搏,雪冷刀断成两截,你还有何话可反驳?”
凌胤云嘴角轻扬,故作惊诧道:“这可就怪了,按照你所述,我若真杀了他,雪冷刀理应断掉才是。”话犹未了,他取出腰间雪冷刀,笑道:“诸位请看,我这雪冷刀完好无缺,为何祈兄说我杀了李章?”
众人见宝刀出鞘,寒光乍现,刀锋冰冷,不禁吓了一大跳。一旁郭乒怒道:“你别想拿其他刀搪塞!”
凌胤云哈哈一笑道:“这儿是铸刀庄,郭大人大可让人检查一下。”语毕,他将宝刀奉上。
良久,祈木雄将宝刀原封不动归还,叹了口气,道:“此刀委实是雪冷刀,绝无可能造假。”
不等郭乒说话,凌胤云指向祈远,径自道:“既然雪冷刀仍在,可祈兄却一口指认我是凶手,究竟是怎么回事?”
祈远顿时语塞,说不出话来。郭乒干咳一声,不以为然道:“凌总兵此计不错,可惜仍有漏洞。众所皆知,泉夫人乃守钥人,郭某大胆猜测你这把刀,应该是泉夫人从藏宝库取出的真迹。”
凌胤云露出微笑,洒然道:“若郭大人也不信,那也无妨。我凌胤云在此发誓,倘若这把刀不是真迹,我愿承担所有罪过,自刎而亡,绝不二话。”
郭乒道:“好,那我们就前往藏宝库。”
凌胤云抬起头道:“且慢,郭大人未免心急了。”
郭乒冷笑道:“难道凌总兵怕了?”
凌胤云执刀挺立,双目一闪,道:“凌某说了誓言,郭大人怎没说?郭大人此番指控十分严重,不仅针对凌某,连泉夫人也牵扯其中。这样好了,倘若我们去了藏宝库一探究竟,证实这把刀不是真迹,郭大人也得付出同样代价。”
郭乒心中一惊,道:“你、你说什么?”他凝视半晌,凌胤云振振有词,双目坚定无疑,一副胸有成竹之姿,不禁令他有些退缩。
雍山君道:“凌总兵此言差矣,本来就是要澄清你是否杀人,你怎能反过来指责他人呢?”
褚衣侯也发话了,他道:“雍山君这番话,未免有失公允。郭乒与祈远两人,说得煞有其事,彷彿亲眼所见,可事实若非如此,岂不表示他们诬陷他人?既然他们胆敢欺瞒我们,又为何不敢承担后果?”
雍山君怒形于色,冷冷道:“褚衣侯想包庇杀人凶手吗?”
褚衣侯仰天长笑道:“倘若凌胤云真犯下杀人之实,不需雍山君说话,本侯便会派人将其诛心,以慰其刀下亡魂。可一命赔一命,若他没有做出此事,本侯也绝不会轻饶那些妄言之人。”
郭乒和祈远被他气势所震慑,两人面色铁青,肩膀发抖。雍山君不敢孤注一掷,沉吟半晌,思考如何应对。便在这时,殷修排众而出,忽地道:“不用想了,祈远所言句句虚假,不过想陷害我二哥罢了。”
祈远怒视着他,冷冷道:“你凭什么这么说?”
殷修泛起笑容道:“因为你根本不是祈远,所以我才敢这么说。”众人哗然,面面相觑,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祈木雄问道:“殷校尉,何出此言?”
殷修笑了笑,道:“实不相瞒,前几天祈远见我二哥厉害,想与其讨教几招,孰料被打成重伤。依他伤势,至少要躺上半个月,可眼前这位祈远,仅有擦伤,未免太过奇怪了。”
祈远不以为然道:“这不过是你片面之词。”
殷修瞥他一眼,道:“就算你装得很像,一个人的行为举止,绝不好模仿,更何况是面对家人。我已向打探过一些祈远私事,不知你是否能答出来?倘若证明是我诬陷了你,我愿受军法处置。”
祈远心中一惊,面色阴沉,道:“我没必要陪你。”
褚衣侯冷然道:“若你真是祈远,你有何畏惧?本侯说过了,倘若有人诬陷,定当不饶他。你若不肯配合,那休怪我动用武力了。”
雍山君怒现于色,大喝道:“褚衣侯,你未免太过蛮横了。”
褚衣侯不理睬他,转过身来,看了祈木雄一眼,露出微笑道:“本侯这般行事,不知祈老先生是否认同?”
祈木雄默然片刻,点了点头道:“正如褚衣侯所言,平常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
殷修见他允诺,看向祈远,径自道:“传闻祈远十岁那年坠马重伤,若你是真正的祈远,那应该知道坠马原因。”
祈远沉吟半晌,耸耸肩道:“我不晓得你说哪一次。”此言甫出,底下众人瞠目结舌,声音此起彼落。
祈木雄身子一震,沉声道:“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祈远惊觉不对劲,可话不光已出口,他自身也不知错在何处。
殷修见状,拊掌大笑道:“祈远在六岁曾被马踢到,自此便畏惧骑马,何来十岁坠马呢?”
祈远讶然道:“你竟敢骗我?”
褚衣侯当场一喝,众军士闻令冲上前去,将其压制住。殷修走上来,将他那层伪装的脸皮撕下,底下面孔倏地出现。后方凌胤云定眼一瞧,惊觉那人正是当初袭击队伍的温吉。
伍然怒道:“好呀,原来是你这贼人!”伍然转过身去,作揖道:“禀告褚衣侯,这人就是在路上袭击我们的人。”
褚衣侯眼中寒芒亮起,冰冷道:“来人呀,将他押入大牢,若不肯招出幕后主使,对其施以酷刑。”
温吉心中一惊,自知死期已近,蓦地抽出腰间长剑,往前方奋力一挥。伍然见他想伤褚衣侯,执剑出手,砍断他的手腕。温吉疼痛触地,尚未发出哀号,雍山君抢步前来,一剑了结了他。
温吉死前指着雍山君,双目怨怼,看似不甘心。凌胤云等人见状,均知雍山君是想乘乱杀人灭口,以防止他全盘道出。
雍山君故作愤怒道:“这厮竟敢对褚衣侯行凶,连本君都看不下去了。”
褚衣侯挥起衣袖,质问道:“雍山君将他杀了,那幕后主使怎办?”
雍山君敷衍道:“那些与他附和之人肯定也有关连,不如将他们全数抓起来,好好逼供一番。”
一旁凌胤云见他说话从容,看似胜券在握,顿时明白那些人肯定不知细节,只是被温吉指使罢了。褚衣侯道:“既然此人乃恶贼,那凌总兵该如何处理?”
雍山君道:“误会既已解开,那凌总兵自当没问题。”
褚衣侯问道:“温吉已死,这倒无妨,可郭乒口口声声指责凌总兵,这事又要怎么解决?”
雍山君面色一沉,不以为然道:“郭大人只是求好心切,被人利用罢了。”
褚衣侯瞪他一眼,语气冰冷道:“雍山君这话,莫非打算不予追究?”
郭乒眼见雍山君为难,主动请罪道:“此事为郭某擅作主张,无关乎雍山君,若褚衣侯要追究其责,郭某愿当承受。”
褚衣侯拂起衣袖,冷哼一声道:“你危言耸听,本侯若不治你,日后难以服众。这样好了,本侯先扣你三个月官俸贴补凌总兵,其余罪责改日再审。”
郭乒忙道:“多谢褚衣侯宽容大量。”
眼见事情告一段落,众人散去。凌胤云拉住殷修,将他拖至旁边,询问方才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殷修微微一笑,把经过之事全盘告知给他。原来,他怀疑祈远并非原先那人,季冬梅则告诉他,除非是双胞胎,否则只有易容一途。正因如此,他才去情搜祈远以前的事。
凌胤云闻言,轻叹道:“你这赌注太大,倘若猜错怎么办?”
殷修洒然一笑道:“二哥放心好了,我早就查过了。我找到负责替他治疗的大夫,大夫亲口说他伤势严重,至少要躺五天才能下床。”
凌胤云问道:“那祈远本人呢?”
殷修面色一沉,叹道:“老实说,情况并不乐观。我原以为他被软禁了,结果房间并没有看到他。以雍山君行事风格来看,我不认为会善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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