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男人的心思你别猜,长这么大没听过吗?”
“听过听过!不过,没听过,这话谁说的?”
“你他娘废什么话,究竟有什么不可告人之目的,要是不知道怎么说,大可以写下来,我好拿去举报。”
“元伯兄又说笑了,无他,就是想攀交一二,日后多走动走动。”
“走动?走你个锤子,动你个扳手。”
韩板良听着张愚怒骂,却有种新鲜之感。
之前只是读过他的恩科考卷,还有旁人对他字里行间的描述,当下接触起来,却是大为意外。
许多人碍于身份,会不自觉对韩相之子保持距离,至少是起码的礼仪尊重,不像眼前之人这般,全然没有形象,想骂就骂。
其实,两人看起来说着一些没有营养的话,却是在相互试探,判断彼此品性。
只不过,仿佛更加朦胧不清了。
“元伯兄,我等年轻人朝气蓬勃,当顶天立地,以自身丈量天地,你说对吧?”
话锋一转,韩板良突然变了副模样。
张愚只是冷笑一声说道:“那得看你准备给我挖什么坑了,才好回答你这莫名其妙的大转弯!”
“兄台无需对我如此防备,日后接触久了,定会相信在下是个可以交出后背的伙伴。”
交出后背?断背?抑或背刺?张愚冷不丁觉得别扭。
“你究竟想说什么?”
“听雨楼,兄台可知?”
“听雨楼?”
张愚嘀咕了一句,在脑海中翻查记忆,好像京城没有听说过这么个地方,书籍中也未曾接触过此类典故。
摇了摇头,眼巴巴等着韩板良说出下文。
“不急,不急!元伯兄他日总会接触到的,来,喝酒吃菜,瞧这美人身段,方才光顾着聊天了,真是该当万死!赏!”
话说着,将怀中钱袋整个扔出,一众舞姬当即屈膝谢礼。
张愚嘴角再次抽搐,努力憋着气没有发作。
“韩大公子,你知道什么人最欠揍吗?”
“哦?什么人?”
“说话说一半的人。”
“是吗?何故?”
“因为……”
张愚夹菜喝酒,学着韩板良为舞姬乐师鼓掌喝彩。
过了几秒钟,韩板良方才反应过来,用大笑掩饰尴尬。
直到将近日落,两人这才酒足饭饱离开。
张愚被送回自家小院子,韩板良直接告辞,并没有逗留。
进入院中,发现里里外外都被人翻箱倒柜过,杂乱无章,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重新锁上门,寻了处典雅客栈入住。
尽管身无分文,却要了间上好客房,又点了满满一桌佳肴狼吞虎咽起来。
掌柜瞧着他样貌年轻,虽然有些书生气质,但左右不像有钱人。
张愚只是从柜台上要了纸笔,随意挥就后,让掌柜派人前去右相府,信誓旦旦保证银两只多不少。
掌柜倒是将信将疑,不过看张愚态度不似诓人,也不敢贸然得罪,便好生伺候着。
无所事事在京城浪荡几天后,这日傍晚时分从闹市回来,哼着小曲穿梭在一条小巷中,有微风吹来,飘起额头几缕青丝。
张愚脚步顿住,隐隐有股不安念头在心头涌动。
抬头看天,晚霞遍布,夕阳西下,一副岁月静好。
“没有乌云,不见雷电,糟糕!”
嘀咕了一句,张愚暗道不好。
周围杀气浮现,越发变得凝重。
有好几股气势渐渐围拢过来,脚步很轻,细听之下还是能分辨出来。
巷子幽深,却没有其他人穿行,想来是被拦下了。
很明显,来者不善,如果没有判断错,应该不是身怀气运者。
目标定是自己,这要是被杀,岂不亏大了!
张愚心中有些懊恼,这几天丝毫没有警惕,没想过明面上无罪释放,背地里却有人打另外的主意。
是了,明着杀不得,可以私底下让眼中钉不动声色销声匿迹!
看来,自己还是太嫩了!
五道人影出现,尽皆穿着黑衣,脸上黑巾遮面,只有一双眼睛裸露在外。
五人从腰间拔出长刀,没有任何开场白,直接围杀过来。
体修刀客,看气势应该是三境筑基修士,对付他一个勉强炼体的书生,绰绰有余。
正当张愚身陷重围找不到脱身良机时,却看到空中飘来五朵美妙璀璨花朵。
无声无息自五个黑衣人胸口穿过,心脏部位出现血洞,五人直接倒地身死。
木系法修出手,一击毙命,乃是一手强大利落的法术。
两道身影出现,一前一后,漫步前来。
又是韩板良主仆,见到张愚后先是施礼致意,而后检查了一下五人气息,韩板良才开口说道:“元伯兄受惊了,应该没受到伤害吧?”
张愚云淡风轻回道:“韩大公子来得及时,不曾受伤。”
“那便再好不过!刚巧,路过此地,要不一同走走?”
“也好,请!”
三人离开巷子,张愚听到耳边传来急促风声,猜测是身后有人正在清理现场。
余光瞟了韩板良一眼,双方心知肚明,今日这飞来横祸,绝不是凑巧撞见的。
不过一个不说,一个不问,权当没事发生。
张愚知道,总会在某个时机,让自己得知究竟谁对他下手的,不然韩板良也不会关键时刻出来上演救命戏码。
拐过大街小巷,来到一处静谧之地。
亭台楼榭,流水横穿,还有轻舟小湖,杨柳垂岸。
眼前一座楼台,抬头一看,牌匾上三个恢弘大字——听雨楼!
心中冷笑,脸上却不以为意,知道接下来肯定有大戏要上演。
“元伯兄,请随我来。”
“前几日提过听雨楼,不知兄台是否还记得?”
“今日正好得空,带你过来瞧瞧,顺便认识几位朋友。”
话说着,已然进入内里,张愚扫视一眼,雕梁画栋,古色古香,别有一番韵味。
大堂中,摆放蒲团,当下已有三人在坐,本在品茗闲聊,看到二人前来,纷纷行注目礼,将目光锁定在张愚身上。
“来了,终于见到正主了。”
“只闻其名,未见其人,今日得见,确不同凡响。”
“张兄,初次见面,有失远迎,还望海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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