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道，分为两阶段。”

“一为炼体，二为蕴气。”

“只有将身体打造到了极致，身如烘炉，力如奔马，才能够在丹田内生出内力。”

“蕴气阶段离你还很远，你先不需要知晓。”

“只要知道炼体分为五境。”

“练皮，锻骨，壮脏，入髓，换血。”

“练皮境，顾名思义，不断淬炼自己的皮膜，增加抗击打能力。练至巅峰，身如铜皮。”

“锻骨，用自身气血，将骨头当做兵器来锻造，大成者，骨骼坚硬，硬扛刀剑。”

“壮脏，血从赃来，壮大自身的五脏六腑，可大幅度提升气血，让武者拥有奔马之力。”

“至于入髓就是修炼已入骨髓，神意内敛，延长寿命至百年。”

“之后，练髓如霜，血如汞浆，伐毛洗髓，肉身无垢。当然，这就是换血境界了。”

王氏武馆，或许是心情好。

王老爷子抽出空来，单独给方阳讲起了境界划分。

方阳认真听着，听得格外入神。

听完之后，对于武者之间的境界，有了全新的认知。

感觉打开了一扇波澜壮阔的门。

但，还是忍不住询问道。

“师父，一般武者能跨境界战斗吗？假如，我是说假如。有一个天才，没有经过锻炼，没真正踏入武道。”

“但无论是力量，速度，还是耐力，都比普通人要强上许多，这样的人，能打得过练皮境的人吗？”

“别假如了，你说的那个天才是你自己吧？”

王老不耐烦得一针见血。

方阳被戳穿心思，有些尴尬。

王老大手一挥。

“你不必不好意思，天才就是天才。”

“这个世道本就是不公平的。”

“强者生，弱者死。”

“你也确实是天才，我听说你没经锻炼就能劈出五记雷音刀，如此力量，恐怕锻骨境的人才能拥有。”

“否则，你以为我闲得蛋疼单独出来指点你？因为你有那个资格，有潜质发扬我王氏武馆的名声。”

“你要是个废物我连搭理都懒得搭理，交完钱，学不会功夫，直接滚蛋就是。”

“和我有什么关系？”

王老爷子语气粗鲁。

听得旁边候着的王力只能苦笑。

而方阳心里却嘀咕起来。

“其实，我现在的力量比昨天又提升了一大截……”

他并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自己的身体素质提升得太快了，根本无从解释。

为了防止招来杀身之祸，还是能隐藏就隐藏一下吧。

他收敛起心思，继续听师父讲话。

“你力量强大，这是你的优势，谁都无法抹杀。”

“如果练皮境的人单纯和你比力量，肯定不是你的对手。但如果生死搏杀，活下来的，只有可能是练皮镜的人。”

方阳一愣。

却见王老挑了下眉。

“怎么，不服气？”

“不服气没关系。”

“”你来打我一拳。打完你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这……不太好吧？我的劲儿还挺大的，”

方阳有些犹豫不决。

王老直接气笑了。

“怎么，你还害怕打伤我呀？放心吧，我可没那么容易受伤。现在，竭尽全力，直接往我的胸口打，不必忌惮什么。”

“好，师父，那我就来了。”

方阳神色肃穆，摆出一个架势。

然后，一拳向王老的胸口砸了过去。

拳风凛冽。

方阳的肌肉成了一根线。

仿佛一杆大枪。

当场轰击在王老的胸口。

然后……

嘭！

伴随着一阵沉闷的撞击声。

方阳只觉自己砸到了铜墙铁壁上。

一股巨大的反震力顺着手臂传来。

王老不动分毫，而他则接连向后倒退了两步，手臂发麻，微微抖着。

拳头甚至开始渗血。

而王老则拍了拍胸口的灰尘。

“力量不错，但还不够。”

“现在你总该知道我为何说生死搏杀活下来的会是练皮境的人了吧？”

“你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但一来你没有搏杀经验。二来，人家的皮肤坚硬如铁。”

“你打在人家的身上或许没事儿，但人家一拳就能让你内脏受损。”

“此消彼长之下，你必败无疑。”

“明白了吗？”

“……明白了。

方阳若有所思。

大概想明白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换句话来说，就是现代搏击，一个人穿着铜皮铁甲，而另一个人什么都不穿。

这样的搏斗，从一开始就是不公平的。

或许是害怕方阳气馁。

王老又笑着拍了拍方阳的肩膀。

“你也不必失望，等到你成功练出铜皮后。凭借碾压所有的力量，就能同境界无敌了。”

“当然，要是你的力量能够再强上一截，就应该能砸穿普通练皮境武者的铜皮。”

“不过，这也没多大可能。”

“好好练武，我去眯一会儿。”

“另外，别忘了继续练习雷音刀。”

“有些武馆，只让学徒尽快提升境界，其他什么都不管。”

“养出来的，完全是空有境界的废物。”

“这样的废物，我王氏武馆的学徒，一个能打十个。”

王老不屑得甩了甩手，

只剩方阳站在原地，内心略有些失望。

禁术达到二重之后，他本以为自己已经无敌了，现在看来，倒是他有些想多了。

武道之路，没那么简单。

必须一步一个脚印。

单纯身体素质好，只是有一个好的基础。

想要真正强大，还得慢慢练。

不过，想到师父最后的那句话，他还是笑了起来。

或许，他的确不是锻骨境的对手。

但他刚才可并没有使劲全力，而是把气血维持在了八点左右。

按照师父所说。

全力轰击之下，轰开练皮境的铜皮，还是可以的。

念及至此，方阳对未来又多了几分信心。

开始练起刀来。

只是内心还有些疑惑，不知道王老到底是什么境界，刚才自己那一拳，竟然对他没有造成任何的伤害。

还真是深不可测。

也怪不得王氏武馆能够在平谷县这么出名。

轰隆隆！

轰隆隆！

雷霆声在院子中响起。

方阳继续开始练习了刀。

他把自己的时间规划了一下，

1/3用来练习雷音刀，剩下的时间都用来淬皮，双管齐下。

院子的一角，王老瞥了眼已经开始刻苦练习的方阳。

顿时卸下刚才云淡风轻的神情。

咧着嘴，揉了揉自己的胸口。

真不知道这方家的小子到底吃了什么，力量竟然能这么强大。

简直就是个怪物。

连他承受刚才那一拳都有些疼。

差点落了为人师者的威严。

寻常的练皮境，还真不一定能够抗得住。

不过……

这小子竟然在自己面前耍小聪明，藏了力气。

真以为自己看不出来？

雷音刀就是他开创的。

他早就掌握了每一块儿肌肉的力量。

到底是竭尽全力，还是留了力，一眼就能认出来。

想到那天这家伙刚来时身上的血腥气，他不由摇了摇头。

心黑，深沉，还足够不要脸……

这家伙儿，才是最适合乱世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