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荷尔蒙的味道还没散去，弥漫着一股暧昧的气息。

我鼻观口口观心，端着金佛肃立在坐在沙发上的孙江飞面前。

这会儿的孙江飞一脸淡然，还真像一个得道高人。

“小顾？找我有事？”

明知故问！这老混蛋是穿着明白装糊涂呢！

我深吸口气，跨步上前单膝跪下：“老师，请您收下我！”

孙江飞看看我，又看看我端在手里的礼盒，戏谑的笑了。

“玩笑话，你还当真了？”

我大怒，心里把姓孙的十八辈祖宗和家里的女性骂了个遍。可为了大局，我决定忍辱负重。

我苦着脸，看着马上就要哭出来了。

“导演，我知道我这人不太讨人喜欢，不懂人情世故，做事也不会留余地，可我是真心想拜入您门下。您就给我个机会吧……”

说着，我将立刻打开，亮出里面的金佛，单膝向前几步捧到孙江飞的面前。

这尊金佛足足有六两多重，花了我十二万块大洋。

有句话叫眼见为实，本质上这是一句心理学常识：人类对看得见摸得着的往往更有感觉。

这也是为什么我们微信转账没感觉，可要是用真钞票付账的话哪怕十块钱现金也会心中一痛。

该理论也可以解释为什么小电影虽然画面更美，但我们还是需要灵与肉的交融。

瞟一眼金灿灿的佛像，我不信贪财好色的孙江飞不动心……

“你这是干什么？”孙江飞看一眼金佛，看着很淡定。

“这是我孝敬您的拜师礼，是我的一点心意，您就看在我鞍前马后的份儿上，收下我吧。”我言语恳切。

说完，我甚至双膝跪下虚磕了三个头。

别跟我说男儿膝下有黄金这种话，韩信受了胯下之辱难道就不是男儿了？

我向来认为匹夫一怒血溅三尺是一种愚蠢的行为。

忍耐，是达成目的过程中不可或缺的一步。

看着我如此示弱，孙江飞脸上的笑意愈发浓厚起来。

他接过我递上来的礼盒，端详抚摸着金佛，眼中有迷离的目光。

我知道，我成功了。

“你就算拜我为师，我也没太多时间教你东西。你也知道，我一年到头都没个消停时候，项目一个接一个，没完没了。”

我慌忙回应：“我明白！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您只要认我这个徒弟，怎么当导演我自己琢磨！”

孙江飞冷哼：“我看你是想扯虎皮做大旗吧。”

我卑微的笑：“知我者，师父啊！”

“我收你可以，你可别借着我的名头在外面胡来，不然别怪我不给你面子！”孙江飞声色俱厉起来。

“您放心，绝对不会！”

“真的？”孙江飞盯着我。

“百分百不会！您也太小瞧我了，打着您的名头最多弄点蝇头小利，没意思。”我嬉皮笑脸。

“嗯？”孙江飞有点出乎意料，“没看出来你小子胃口还挺大啊。”

我嘿嘿的笑：“有名才能有利。我没那么没出息。”

孙江飞定定地看了我半晌：“收了你，我这算不算养虎为患啊？”

不管孙江飞怎么想，六两重的金佛还是敲开了他的门。

我成了孙江飞的挂名弟子。

有了这个身份，孙江飞身边那帮心腹才算不把我当外人了。

我黏在孙江飞的身边，美其名曰学艺，其实是为了套近乎。

买金佛花了12万，我用剩下的3万全买成了茅台。

孙江飞虽然不怎么喝白酒，但茅台的价值摆在那，不管他喝也好送人也好收藏也好，都是个不错的选择，同时也能显得我善解人意。

果然，孙江飞渐渐认定我只是一个一心往上爬的势利之徒。对于我这样的人，他有把握拿捏把控。

作为金佛的回报，他让我在做现场执行的同时，给A组的执行导演做副手。

在剧组，为了赶工期，通常会根据拍摄进度分成两个甚至三个组，通常称为A组、B组以及C组。

通常情况下，A组主要是拍摄文戏，也就是演员们你来我往唇枪舌战的戏，主要以台词围为主；B组大都以拍摄动作戏为主。

因为A组的戏更考验演技，导演和主演都会更加重视。所以我虽然只是个A组导演的助手，但却算是真正开始接触拍戏。所以，孙江飞的的确确在提携我。

付星瑶的主要戏份也都在A租拍摄，动作戏则由她的替身在B组拍摄。

我当然不是真想当导演，我的注意力在付星瑶和孙江飞的身上。

我开始讨好付星瑶。

不知道为什么，付星瑶似乎对我有种本能的厌恶。我不知道哪儿得罪了她，或许是因为我俩气场不合吧。

付星瑶拍戏的时候对我不假辞色，虽然我绞尽脑汁投其所好，但她对我依旧代答不理。

不过我相信那句名言：人都有弱点。

我每天在现场的绝大部分时间都在观察付星瑶，了解她的喜好。

我发现她爱喝咖啡，而且只喝星巴克的美式。

她怕热，每拍完一场戏立刻回到她的房车里休息。

她很小肚鸡肠，对其他女演员都保持着高度的戒备和警惕，一旦发现某个女演员相貌出众或者演技不错，她都会故意挑刺排挤对方。

她为人刻薄，我好几个看到她的助理被她骂得直流眼泪，又敢怒不敢言。

她虚伪，虽然对组里的人冷漠刻薄，但对粉丝团却非常热情友好，称呼粉丝为家人，对媒体更是体贴入微。所以在媒体和粉丝中间口碑很好。

总之，这是一个貌若天仙心如蛇蝎的女人，有手腕有手段，不好对付。

要讨好这种女人绝对是一种挑战。

首先我要创造与她接近的机会。

做人要狠，我决定先从她的小助理下手。

自从我做了A组导演的副手，卢松也正式升任正职的现场执行。

颐指气使的卢松在现场如同凯撒大帝，每天吆五喝六地指挥着他的一亩三分地，身边也逐渐聚拢了好几个小弟。

我让卢松帮我找个信得过的小弟，每天的任务就是盯着付星瑶的小助理。

在小助理为付星瑶买咖啡的时候，这哥们趁乱将小助理买的美式咖啡掉了包，换成了加糖加奶还加了榛果的拿铁。

付星瑶勃然大怒。

我听到她的房车里响起一声响亮的耳光，伴着小助理委屈的哭泣声，传来了付星瑶冷冷的声音：“你被开除了。”

当晚，小助理在房间悲悲戚戚的收拾行李准备走人的时候，我敲响了她的房门。

见是我，小助理有些惊讶，也有些警惕。

“顾导？”她满脸疑惑。

忘了说了，自从我当了导演副手，组里很多人开始叫我顾导，但我不是很喜欢，怎么听怎么像“鼓捣”，明显不是一个好词。

“受委屈了吧？”我一脸和蔼的笑意。

小助理擦了一下眼睛：“没什么。大不了换个地方。”

我点点头：“知道谁给你换的咖啡吗？”

小助理一愣，下意识的摇头：“谁？”

我摆出一副人畜无害的笑脸：“是我安排人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