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闫阜贵说完话，王宇回到他那屋，开始忙活为庄楚楚订做的书桌。

草图是他画的，画的时候脑海中有它完成的样子，各个角度的都有，而且每一部分的形状和长宽高都记在了脑子里，不需要看草图，就能把它做出来。

有过做板凳的经验，王宇这次来做书桌的速度更快了，三个多小时就完成了五分之一。

王宇估摸着一个星期差不多能做完上漆。

伸个懒腰，喝点儿水，王宇定眼儿一看，十一点了，该睡觉了，遂洗漱上床，关灯睡觉。

第二天，王宇起了个大早，六点半就起来了，穿好衣服头件事儿，就是把夜壶倒了。

这个点儿的天还没亮，王宇拎着一个夜壶往四合院门外走。

地面下了霜，踩过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来到大门外头，路上有行人，也有卖早餐的摊点儿，傻柱说的一分钱的豆浆，就是在这儿买的。

把夜壶到了，从家里拿来钱和鸡蛋还有饭盒，王宇决定今天早餐试试傻柱说的那种吃法，听着挺好吃，就是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煮锅里热气腾腾，豆浆咕噜咕噜冒泡，一旁的框里搁着炸出来的油条，枣红色的，有一尺长，散发着独特的香气，闻着就有食欲。

摊位后面忙活着三人，看起来很像父母和女儿。

老板娘揪下来一块面团，用擀面杖擀成一掌宽的长条薄块，抄起刀，横着切这么几下，切出一些小细长条，然后两个小细长条一对算一块，拿在手里这么一捏一扭，滋啦，放油锅里，湿的生油条放锅里先沉底儿，然后翻着油花往上浮，最后浮到油面上来了。

这时候呢，老板女儿用那种大长筷子，把锅里的油条这么来回翻腾几下，油条这是眼瞅着越翻腾越大，大到一定的时候，老板女儿用筷子把它夹出来，放到一边的框里控油。

“啊呀。”老板女儿叫了一声，身子往后跳了一下，远离了面前的油锅，因为下油条的时候，油点子溅出来了。

“玉兰你小心点儿。”老板娘说话。

老板女儿点点头，用长筷子调整着油锅里不断膨胀的油条。

王宇走上前去说：“老板，来两分钱的豆浆，给我打在这两个饭盒里头，我这还俩鸡蛋，你也给打里头。”

然后他掏出鸡蛋，饭盒，还有两分钱。

“好嘞，稍等哈。”

老板忙完了手里的活，接过王宇手里的两分钱，往他的那两个饭盒里磕上鸡蛋，舀起一勺滚开的豆浆一沏，蛋花就飘上来了。

王宇把饭盒的盖子扣上，然后老板让老板女儿给他拿了两根油条，刚出锅的，用豆包纸包上，“给你。”

王宇接过来，说了声谢谢。

老板女儿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王宇不解的问：“嗯？怎么了？”

老板女儿笑了说：“没啥，好些年了，你是第一个说谢谢的男的。”

“是吗？”

“是。”

老板女儿还想再说，结果被老板的着急声打断。

“许玉兰，快把油条捞出来，要糊锅了。”

“啊呀！”许玉兰叫了一下，忙不迭的用筷子把油条捞出来，放到一边的框里控油。

王宇拿着油条和豆浆回到了家，洗洗手，然后将两个饭盒的豆浆倒出了三碗，正好一人一碗。

李兰刚刚起床，瞧见王宇买的东西，“你怎么买这个？”

“就是想起来了，也换换口味。”王宇说：“快洗洗手吃吧，一会儿就凉了。”

王宇从橱柜里捏出一点盐，撒在自己碗里头，豆浆放盐才好喝。

然后又拿出昨天晚上剩的窝窝头，掰开了，一小块一小块的，放豆浆里。

这时候豆浆还冒着热气呐，得愣一会儿才能吃。

稍等一会儿，豆浆碗里出现一层薄薄的油皮，这时候王宇把新出国的油条拿起来，掰开了，一根变成两根，拿着这么其中一根，伸到碗里去，挑豆浆浮头的一层油皮。

油皮挑起来，王宇咔嚓咬一口，焦黄酥脆，不就豆浆，吃的就是油条的本味。

干吃的这半根油条吃完喽，碗里的豆浆的温度也慢慢地下来点儿了，不烫嘴了，这时候王宇再把剩下半根油条撕吧撕吧放豆浆碗里，跟之前泡热乎的窝头块，稀里糊涂这么一吃，该上学上学，该上班上班。

到了车间，中午往食堂走的时候，王宇遇见了昨天下班的时候碰见的那个寡妇。

“小王师傅，昨个儿你跑那么快干啥？我又不会吃了你。”

王宇还有孙芳都扭头看向她。

“怎么又是你？”王宇问。

孙芳看向王宇：“你跟她认识？”

“认识，倒霉催的，我的头挨了一下。”

“我还没来得及给你道歉，对不起啊小王师傅，昨天弄疼你了。”

喂，你这话有歧义啊，你别走啊，你把话说清楚了。

王宇让小寡妇把话说清楚，可她一扭腚人没了。

二人来到食堂排队，王宇问：“一会儿吃什么？”

孙芳学着刚才那位小寡妇的语气笑着说：“吃——对不起啊小王师傅。”

王宇：“？？？”

狂人日记是吧。

打完饭菜，王宇跟孙芳坐在一个桌，饭盒里的菜有两个，一个炖土豆，另一个是熬白菜，没有肉，但是熬白菜里放了猪油了，还有红薯做的粉条，吃起来也很香。

粉条煮的烂糊，用筷子不好夹起来，王宇就端起饭盒，横着，这么往嘴里扒拉，发出的动静跟喝面条似的，吸溜吸溜。

孙芳也这么个吃法，而且发出的动静比王宇还要大，似乎要与他一决高下。

王宇怀疑她是故意跟自己较劲，但没有证据。

吃完饭，孙芳从兜里掏出两颗红枣，给了王宇一个。

王宇拿过来在身上擦了擦，放嘴里嘎吱一咬，又脆又甜，满口生津。

“好吃。”

“对不起啊小王师傅，下回我多给你带几颗来。”孙芳一边吃一边笑着说。

吃完饭回到车间，二人各自拿着自己的水杯接满了水。

往工位走的时候，王宇走在前头，孙芳走在后头。

二人离得近，王宇的鞋子一不小心被她踩掉了跟儿。

“对不起啊小王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