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倒是令郑思雅停住了慌乱的神色。

“可若是蒋妈妈要被撵出去，那她一定会跟王爷说出本侧妃！”

她才不会真心管蒋妈妈的死活，她在乎的只是自己有没有可能被宁君御发现伙同下人贪污御王府的银两。

“若是蒋妈妈没有机会说出来呢？如今她那些账本已经被黄乳娘看了，凭着她的精明，只怕蒋妈妈所做的手脚都瞒不过去了。侧妃就是去跟王爷求情，黄乳娘也绝不会让王爷任容蒋妈妈。侧妃反而会落一个监管不力的印象。”眉儿道，“您这个时候去求情，不仅救不了蒋妈妈，也会拉低您在王爷心目中的位置。”

最后一句几乎立刻让郑思雅立刻决定放弃蒋妈妈。

“那现在怎么办？就等着王爷将她撵出去？”郑思雅道，“就怕这个蒋妈妈一时熬不住，会咬出咱们留仙院。”

“侧妃，趁着夜色，奴婢陪您去看看蒋妈妈，只要您对她说清楚，奴婢觉得她会看清情势的。”眉儿道。

来到蒋妈妈的屋里，一进门，郑思雅就闻到了一股血腥味，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此刻，蒋妈妈正像死猪似地，趴在自己的床上直哼哼。

三十杖下去，她肥胖的后背已经被打得血肉模糊了。

“蒋妈妈！”

郑思雅带着一股同情之色唤了一句，一只手捏着帕子，捂着鼻子走到床边。

蒋妈妈微微侧过头看了看，正是郑思雅，忍不住连哭带求地道：“哎哟……侧妃娘娘救命！”

“妈妈莫慌。我让眉儿带来了上好的金疮药，现在就让她给你上。”郑思雅安慰地道，然后朝着眉儿使了一个眼色。

蒋妈妈何曾受过这样的刑法，心里早就快要忍不住了，可她知道自己即便说出郑思雅，也免不了自己的罪，所以才没有交代。

眉儿开始给蒋妈妈上药，一边上，就一边给她说这次都是崔妙云惹出来的，她就是为了从侧妃娘娘手里夺走中馈之权，才害得蒋妈妈受这样的罪！

蒋妈妈越听，心里就越恨崔妙云。若不是她来挑事，她这个肥差当得好好的，也不至于现在落到这步田地！

“蒋妈妈，你受苦了。我已经为你在王爷面前求过情面了。可王妃却拉着黄乳娘在一旁阻拦，我也无能为力啊。刚好那些账目又被她们拿住，即便王爷想看在我的情面上放过你，也不好答应。你也知道，黄乳娘在王爷心里的分量。她听信崔妙云的蛊惑，屡次与我过不去。蒋妈妈，你放心，若是王爷执意要撵你出去，我也不会不管你。”郑思雅一副菩萨口吻道。

蒋妈妈心里那个苦啊！

当初她之所以敢如此胆大妄为，也是因为郑思雅暗示过她可以这么做的，否则她也不敢啊！

明明主谋就是郑思雅，可现在这个大锅却要她来承担！

郑思雅自从进府后，对府中的下人出手阔绰，打赏不断，大部分银子就是来自于她们这些下人的供奉。

眉儿见蒋妈妈不吭声，遂道：“蒋妈妈，这半年，你也从中拿了不少银子。若不是侧妃怜你家中负担重，岂会让你这般。如今出事了，侧妃也不是不管你，只是有人从中作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