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探长奥利弗·马洛怒气冲冲地从车上下来,稳住他那臃肿的身体后,重重地摔上了车门!
该死的!好好的休息日还得出外勤!
奥利弗点了根烟,想缓解一下烦躁的心情。
奥利弗扯了扯领巾,盯着站在旁边的一个警察,开口道:“就是你发的电报?”
“是!长官。”年轻的警察挺了挺身子,回答的底气很足。
这就让奥利弗很恼火,这小子不知道他休息日是要睡懒觉的吗?奥利弗来伦敦西分局都快两年了,怎么还有这么不上道的年轻人?!
奥利弗点了根烟,把身子挪到年轻警察的正前方不到一拳的地方,随后恶狠狠地盯着对方的脸道:“你是新来的,对吧?叫什么名字?”
“是!长官。我是新来的,我叫乔西普·马文。”年轻人目视前方,大声回答。
果然!奥利弗咧了咧嘴,随后把烟头狠狠地摁在乔西普的制服上。
“嘶”,烟灭了,制服的胸口处多了个焦糊糊的小洞。
奥利弗随即开口,“那么!你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在这么美好的一个早晨,叫我来看一个毫无疑点的案子呢?”
这位新来的警察显然是被奥利弗弄懵了。乔西普半张着嘴,发不出半点声音。
尴尬的安静在两人之间蔓延!
“带路!”?
奥利弗的耐心被耗尽了。这样的愣头青怎么会调到西分局?
乔西普赶紧扯开步子,给这位脾气不好的领导引路。
死者是西玛尔太太,年龄52岁。今早被发现死于自家厨房中,发现尸体的是邻居奇莫太太。
据奇莫太太描述,她今早和往常一样去探望自己的好朋友兼好邻居的西玛尔,希望和对方在早餐前聊聊天。
她早上来的时候就发现门没锁,进去后呼喊西玛尔太太和其丈夫也没有应答。
随后她在屋里找人时发现了倒在厨房地上的西玛尔太太,还有坐在餐桌旁的蒙德先生,也就是西玛尔太太的丈夫。
奇怪的是,蒙德在餐桌上一直重复着给自己喂食的动作,但他手里捧着的是一个空碗,对于奇莫太太也没有任何反应,这个状态一直持续到警察来之后。
对于警察的询问,蒙德先生也是毫无反应,一直重复着喂食的动作,他拿着勺子一遍遍地舀起不存在的食物,然后送到口中咀嚼,再吞下去。
蒙德先生作为第一嫌疑人已经被押送去了警局,而西尔玛太太的遗体则被送到了法医的手上。
奥利弗把看完的报告扔回给乔西普,这和电报中的描述基本一致。
没错!看完报告的奥利弗仍然认为这个案子毫无疑点可言!
丈夫谋杀了妻子,然后装作是精神不正常妄图逃脱法律的制裁。这与之前他的判断是一致的!
此刻他俩正站在厨房外,奥利弗一言不发,而乔西普等待着上司的下一道命令。
奥利弗在思考,如此简单的案件,还需要再仔细演绎一遍吗?
演绎,是奥利弗最拿手的科学推演方式,只要照着凶手的思考逻辑,还原案发经过,那么得到的结果就是科学的,是正确的。
在奥利弗的职业生涯中,演绎法一直是他最信任的朋友,最可靠的伙伴,最睿智的导师。
他靠着演绎法一步步从临时警员爬到了探长的位置,而他今后也会靠着演绎法继续向上爬。
毫不避讳地说,奥利弗觉得自己今年就能坐上副局长的位子。
因为他今年已经破获了两起恶性谋杀案,保住了西伦敦警察分局的面子。
要知道,西伦敦的居民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是整个伦敦富人最多的区域。
如果西伦敦分局无法给社区居民塑造一个有力的形象,那伦敦警察厅的高层们不得急到跳脚?
哼!要说今年最有希望获得副局长位子的,必定是他奥利弗。
话说回来,奥利弗想了想,虽然眼前的这桩案子完全没有使用演绎法的必要,但此时还有两个警员守在厨房里,如果看一眼就回去的话,不太好!这些人回去指不定怎么和局长形容他是如何消极怠工的。
给下属甩脸色是一回事,不积极办案是另一回事。
奥利弗知道自己的臭脾气能被同僚们一直包容的原因在于他的出众能力和对工作的付出。
好吧!奥利弗扯了扯领巾,把自己挤进了厨房。厨房内的两名警察随后面向奥利弗并点头致意。
“先生们。接下来我将会使用演绎法还原整个案发过程,我会先从受害者的视角演绎,随后从凶手的视角演绎,以此还原整个案发过程。那么,乔西普,帮我做好记录。”
“是!长官。”乔西普随后掏出纸笔,和另外两个警员靠墙而立,把舞台留给了这位暴脾气的上司。
奥利弗走到西尔玛太太本来躺着的地
方,仔细的观察着地板,开口说道,“木质地板上有很厚重的油渍,可以看得出最近都没有清洗过。
西尔玛太太被运走时也没有报告明显外伤,而且地板上也没有任何血迹。
这说明受害者很有可能死于毒杀或者绞杀!”
“沙沙沙”乔西普飞快地记录着奥利弗的话。而另外两个探员则用既好奇又崇拜的眼神观察着这位探长的一举一动。
“我个人更倾向于毒杀,因为被绞杀的人脖子上会有明显勒痕,脸上皮肤的颜色会发生变化,但是早上送尸体的警员没有注意到,那毒杀的可能性很大。”
说着,奥利弗躺在了地板上,模仿着西尔玛太太的样子。
两位警员和乔西普都没想到这位探长竟直接躺在了地板上,他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说什么。
奥利弗的话还在继续,“西尔玛太太死前没有很大的挣扎动作。地板上,柜子上也没有抓痕,她有可能觉得是身体不舒服或者突发性疾病。
她用力呼喊,试图引起她丈夫的注意。”
奥利弗脸上做出惊恐的表情,一只手按着心脏,另一只手朝着餐桌的方向伸去。
“‘救救我。’西玛尔太太向她的丈夫求助。换来的是蒙德先生邪恶的讥笑和嘲讽。
她越发觉得难受,而且没想到自己的丈夫竟然想杀了自己!随后,西尔玛太太在痛苦中离世。”
说罢,奥利弗的手落在地板上,两眼一闭。
乔西普不时地抬头看看奥利弗,他觉得这位领导的逻辑听着确实很合理,就是他的表演容易让人出戏。
他看了看旁边的两个警察,那两人好像也是这么觉得。
“好了!该到蒙德先生了。”奥利弗吃力地从地上翻起身来,看样子是想站起来。
如果不是在录笔记,乔西普都想去扶他一把。还好他离餐桌不太远,这个胖子挪到餐桌旁,扶着桌角站了起来。
奥利弗听到了那两个警员不厚道地笑出了声,虽然很轻,但他确实听到了。他恶狠狠地朝那两个警员瞪去,“先生们!是有什么有趣的事吗?”
两个警员立马绷直了身子,“没有!没有的,长官。”
如果是平时,奥利弗肯定会过去给他们一人一个大嘴巴,而现在他只想赶紧干完这个破差事,回去好好补个觉,醒来后吃上一顿妻子为他精心准备的早餐。
“好吧,先生们,但我记住你们的脸了。希望下次我们见面的时候,你们的脸还能和今天的一模一样!”
两个警员的神情变得很不自在,或许是因为他们听说过这位暴脾气的探长是怎么打碎那些他看不顺眼的人的鼻梁。
“话说回来,我们来看看行凶过程。哦!不错,这里有两个水杯,我猜蒙德先生就是把毒下在了其中一个里面。”
说着,奥利弗假装从口袋里掏出了些什么,然后撒在了一个水杯中。
“很好!现在正是西尔玛太太打算做早餐的时间。‘亲爱的,先喝杯水吧,你要知道早餐前喝杯水对健康是多么的有益。’
蒙德先生哄骗西尔玛太太喝下了这杯水。随后就发生了我之前演绎的事情。这件事就是这么的清楚!”
“不巧的是,我,蒙德先生,在此时听到了敲门的声音。他本来以为装作不在家或者没睡醒就能让来访者打道回府,结果他听见了开门的声音。
可是尸体还没来得及处理,怎么办?门廊和餐厅离得太近,他没有时间逃离现场。
那蒙德先生只能装作自己是精神病,然后拿起了手中的道具开始了滑稽的表演,就和你们来时看到的一样。”
奥利弗把椅子往后拉了拉,想坐下模仿蒙德先生被捕时的动作。
“长官。我有一个问题!”乔西普举起拿笔的那只手。
“嗯。什么问题?”奥利弗的眉头皱了皱,他看这小子越发的不顺眼了。
“为什么蒙德先生不在奇莫太太到厨房的时候杀了她,因为显而易见地,额,厨房有刀具,他为什么不杀害目击者?这样就不用装作精神失常了。”
“思考!我的朋友,请思考!”
奥利弗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蒙德先生如果能使用暴力杀害奇莫太太,那他为什么不第一时间用同样的方式杀害西尔玛太太呢?我猜蒙德先生应该是有某种疾病,导致他体力很差或者行动不便。”
“好的,我明白了。谢谢您!长官。”
“嗯。那我来完成演绎的最后一步。”说完,奥利弗坐在了椅子上,拿起蒙德先生的碗勺开始假装吃东西。
真是太像了!奥利弗探长这会儿的模仿实在是太像了!乔西普和两个警员赞叹道,简直和蒙德先生一模一样,怪不得是西分局的王牌!
大概5分钟后,奥利弗仍然进行着他的演绎。乔西普和两个警员一直看着,没人敢上去打扰,说不定探长又发现了什么新的线索。
“咚咚”
有人敲了敲厨房的门,乔西普才发现有个警员站在厨房门口。“请问奥利弗·马洛探长在吗?我是来报告法医尸检结果的。”
“请进,探长在这里。”乔西普指了指椅子上的奥利弗。
“是这样的,探长。死者的身体上没有明显的外伤,而且胃里也没有任何残留物,肝肾上也没发现化学遗留物。”新来的人说道。
·····
“长官?”
“奥利弗探长?”
众人此刻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而奥利弗只是重复着给自己喂食的动作,他拿着勺子一遍遍地舀起不存在的食物,然后送到口中咀嚼,再吞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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