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房门半掩着的,屋里的姑娘瘦的有些脱相,见着姜瑶,她忙伸手求救:“公子……救救我公子……”
她这一伸手,姜瑶看到她胳膊上满是红疙瘩,她比划两下,那姑娘没看明白,却是心如死灰:“你不会说话?”
姜瑶点头,想问她这是怎么弄的。
那姑娘张了张嘴,刚打算问,能不能帮她请个大夫时,门口突然传来老鸨的声音。
姑娘看了来人一眼,低着脑袋唤人:“妈妈。”
老鸨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身材有些胖,眼神几分凌厉的扫了眼屋里那姑娘,皮笑肉不笑道:“怎么不在榻上躺着,病了就好生歇着。”
“妈妈,能不能帮我找个大夫?我病好了就继续接客赚钱。”
老鸨笑意不达眼底:“先回去躺着。”
说完,又看向姜瑶,眼前的这位公子,生的是细皮嫩肉,她目光下移,落在她腰上,就这细腰,不是男人该有的骨架,应当是个姑娘。
“这位公子,门在那边,我送你过去。”老鸨看着姜瑶道。
她脑袋有些晕,看了眼那姑娘,没忘记她的求救,比划着问:“她生了什么病?”
老鸨可不懂她这手语,挑着眉问:“不会说话?”
姜瑶点头。
见状,老鸨轻笑了笑,眼前这姑娘生的肤白貌美,还不会说话,这还真是老天给她送上门的好货啊。
“我看公子醉的不轻,先扶公子回房间休息。”她说完,朝着窑子里的下人使了使眼色,众人明白,架着姜瑶就往后院的房间走。
姜瑶软绵绵的挣扎,但哪里是他们的对手,很快便被抬进了屋里。
柴房那姑娘眼睁睁看着,没喊,她手指抠进掌心里:“妈妈,能不能给我请个大夫?”
“香香,你知道自己得的什么病么?”
她问完,不等这姑娘回答,又道:“花柳病。”
名叫香香的姑娘垂了脑袋,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染上这花柳病的,可她不想死,于是重复道:“能不能给我请个大夫?妈妈等我病好了……”
话没说完,老鸨打算她:“不用等病好,收拾收拾,晚上接客。”
……
春香楼门口,温萦等了许久也没见着姜瑶出来,便又进去找,没见着人,找人打听,也没消息。
她找到之前扶着姜瑶去后院的那姑娘,问她人去哪儿了。
那姑娘按照老鸨的吩咐答:“那位公子已经走了。”
温萦蹙眉:“我就在门口站着,你跟我说人走了?”
“是啊。”姑娘笑道:“许是公子喝多了没注意,你现在追出去没准被追上人。”
温萦冷眼横她一眼,进屋便开始一间一间的找,随后被老鸨带人拦下来了,她笑看着眼前的温萦,细皮嫩肉,又是位姑娘,不过这位性子看着泼辣些。
“说了人不在我这就是不在,你要是再这般不讲理,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老鸨警告。
对她不客气?温萦冷笑,她在西岐嚣张的时候,这人还不知道在哪玩泥巴呢,还敢对她不客气。
但她忘了,这是渝州,不是西岐,她那西岐公主的身份压不了人,倒是可能引起祸端。
“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对我不客气?”温萦冷哼一声,直接砸了一旁的桌子。
老鸨面色微沉,朝着一旁的下人使了个眼神,众人立刻过来将她压住了。
窑子里的下人各个都是力道大的,温萦喝了不少酒,本就有些醉意,这会儿竟然一时挣脱不开,被人压到了后院无人的地方。
老鸨瞅她一眼,开门见山:“一个姑娘来逛窑子,就安分一些,我在渝州开了这么多年窑子,也不是你能惹得起的。”
一个开窑子的还挺横,温萦挣扎,怒道:“跟我一道来的那公子呢?”
“我说了,人已经走了,你再这般纠缠不休,我就当姑娘是愿意在我这春香楼接客了。”
“你敢。”温萦冷着脸呵斥。
“天高皇帝远,你看我敢不敢?”
这是遇上对手了,温萦寡不敌众,被丢出了春香楼,忙着回去找温珩去了。
她匆忙回屋时,阮软刚好出门去找巫师算账,问问他给开的什么药方,苦死她了。
正好撞见温萦火急火燎的回来,她顾不上喘口气,一把冲进温珩房间:“大哥,姜瑶丢了。”
温珩提笔的手一顿,抬眸看她:“什么叫丢了。”
温萦将她带姜瑶去逛窑子的事说了一遍,末了又道:“我就在门口等她,她真的没出来,那老鸨定然是发现她不会说话,将人藏起来了。”
话音落,温珩起身,沉声道:“温萦,我来渝州是干什么的?”
“找阮软的。”
“那你现在是在做什么?”
温萦自知理亏,她就是个找麻烦的:“那人已经丢了,现在怎么办?”
“东璃不比西岐,我们在这一切都得小心行事,你把人弄丢了,你自己找。”
温萦堵着一口气,几分赌气般的带着贴身侍卫就下了楼,温珩沉默片刻,担心她惹出不可收拾的烂摊子,又提步跟了上去。
这头春香楼,姜瑶是女儿身第一眼就被老鸨看出来了,差人煮了醒酒汤,给人灌下去后,又让人给她梳洗更衣打扮规矩后,第一晚就打算让她接客了。
这种口不能言的姑娘,多的是贵客喜欢,老鸨把她卖了个好价,刚送了客人进她屋,窑子里下人便来报,有人找上门了。
老鸨下楼,到门口看了一眼,是方才那位姑娘,她笑道:“怎么?姑娘是赖上我们春香楼了?”
温萦勾唇冷哼一声:“我找人,要么把人交出来,要么……”她压低声音:“我就一把火烧了你这春香楼。”
“烧我这春香楼?”老鸨也不是吃素的:“你敢动手,我就让你活不出渝州城。”
温萦懒得废话,转眸看了眼身边侍卫:“进去搜,谁拦揍谁。”
侍卫领命进去搜,每间房间都没落下,窑子瞬间乱成一锅粥。
老鸨和姑娘们哪能真让她继续这么捣乱下去,于是两方人马就这么对上了,众人越打越乱,温珩趁乱直接进屋将姜瑶带了出来。
小姑娘被打扮的美艳动人,就是挨了欺负,脸上好几个巴掌印,一直憋着没哭,直到他来了,才委委屈屈的红了眼睛。
说不清为什么,温珩是真看不得她这样,他舔了舔后槽牙,又看了眼地上被他一掌打晕的男人,将她打横抱起后,让人在后院放了一把火。
火势很快便烧到了前面,浓烟滚入,老鸨和姑娘们见状,脸色陡变,赶紧忙着救火去了,这春香楼里头可有她们全部的家当,要是一场火给烧没了,就都完了。
温萦看了眼这火势,又转头看了眼不远处的温珩,不用问都知道是谁放的火。
“???”说好的小心行事呢?
放火的时候比鬼都利索,招呼都不打一声,还跟自己说要小心行事?
老鸨一边忙着救火,一边让人去通知庞知府,这事儿得让他来主持公道。
而温萦等人则趁着火势大,人都忙着救火的空档,溜了。
春香楼这边的动静闹的大,阮软在客栈也听说了,找人打听了一下,知道春香楼背后靠的正是庞知府。
阮软挑眉,那这被人一放火,春香楼肯定会让人去请庞知府。
庞知府不在府上,正是她上门拜访庞夫人的好时候,她思忖了一下,起身要出门。
祁凉垂眸看她,她还以为他要阻止她,正打算软磨硬泡时,祁凉牵着她出门。
她诧异:“都不用我说好话就让我去了?”
“嗯。”祁凉点头。
知道她想快点解决宋璟的事,好回东璃。
两人刚走到客栈门口,外面又下起了雨,雨势越来越大,祁凉回屋拿伞,阮软便站在门口等。
温萦正好回来,见到他俩要出门,她忙问:“你去哪儿?”
“要你管。”阮软呛她。
温萦冷哼一声:“我不稀罕管。”
她说完上楼,上楼梯时正好同祁凉擦肩而过,温萦看了眼两人,顾不得换衣裳,迈步跟了上去。
不出阮软所料,庞知府真被人通知去了春香楼处理纵火案去了,她看了眼身份,拿出一块令牌:“我要见庞夫人。”
那门卫一看,忙进屋通报。
片刻功夫,将人迎了进去,因着庞夫人让门卫把人引到她别院的起居室,祁凉不方便进庞夫人的别院,阮软便让他在外面等自己。
祁凉沉默片刻,点头,待阮软进去后,他纵步一跃,凌空而起,上了别院的房顶。
阮软进屋,庞夫人已穿戴整齐,见着她忙恭敬行礼:“参见朝阳公主。”
“免礼。”
庞夫人起身,想到让老爷紧张的人应该就是眼前这公主没错了,亏她还以为是圣上来了,看来是她想错了。
“不知朝阳公主造访,所为何事?”庞夫人让丫鬟斟了茶,恭敬开口。
阮软轻抿了一口茶水,问:“前几日在有间客栈,庞夫人见的那两个姑娘,你知道人在哪儿吗?”
闻言,庞夫人眼底闪过一丝不自然:“公主怎么知道我见过那两个姑娘?”
“不难打听。”她轻笑。
庞夫人看了她一眼,回道:“我那天就去见了她们一面,之后她们去哪儿了我就不知道了。”
“那庞夫人见她俩是做什么了?”
“一点私事。”庞夫人回。
阮软笑了笑:“我在她们房间看过,屋内东西都还在,说明她们没打算离开,但人却在见过庞夫人之后就不见了。
想必人去哪儿了,不难猜。
我找其中一个人有很重要的事,庞夫人不妨直接提条件。”
闻言,庞夫人抬眼看她,试探性问:“你要找林淼?”
阮软无语,她不知道那木偶师叫什么,于是道:“是个同我年龄相仿的姑娘,庞夫人不妨直接带我去认人。”
眼前这姑娘毕竟是最受宠的朝阳公主,庞夫人没纠结太久,便起身打开了暗道的门:“人在这里头,劳烦朝阳公主劝劝林淼,她若是愿意离开渝州,我随时能送她离开。”
阮软点了点头,迈步走了进去。
祁凉常年习武,听觉比常人灵敏,早在听到暗道门开的那刻,他便一跃而下,进了屋。
听见门外动静,她往里头踏了一步的脚又收了回来:“你不是在外面等我么?”
进暗道这种事,祁凉哪里放心她一个人,他上前牵她:“我随你一起下去。”
“不用,庞夫人陪我就行了。”
祁凉没多说,牵着她看了眼庞夫人:“劳烦庞夫人带路。”
“嗳。”庞夫人忙点头,还是第一次见到容貌这么俊俏的男人。
暗道的墙壁上都点着油灯,庞夫人没耍花样,真带着他俩到了秦娆和林淼面前。
“人在这了,朝阳公主慢慢聊,我先出去。”
阮软松了口气,笑道:“好。”
庞夫人离开后,阮软看了眼眼前的两人一眼,灯光有些昏暗,她有些看不清,只觉得其中一个女子看着有几分眼熟。
阮软还没来得及问,秦娆便先开了口:“阮软。”
“???你认识我?”她蹙眉。
秦娆点了点头,就听见阮软语气诧异:“秦娆?”
还真被祁凉说中了?怎么就这么巧。
“嗯。”她点头,起身走了过来:“我去东璃找你,没想到你在汴京,我就把我在渝州的消息放出去了,引你到渝州来。”
“你知道我在找你?”阮软挑眉问道。
秦娆讪笑两声:“伯父的木偶术是我下的,你在找木偶师,可不就是在找我。”
妈耶,还真是巧巧的妈妈生巧巧,巧上加巧。
是熟人就好办了,阮软轻笑道:“我找你给我父皇解木偶术的。”
“嗯。”秦娆点头:“木偶带了么?”
“在客栈。”
“那咱们先出去解吧。”
阮软点了点头,看了眼她一旁的姑娘,问:“你俩是怎么在庞知府府上的暗道里关着的?庞夫人还让我劝林淼离开渝州?”
“这事出去说吧,反正很作孽。”秦娆说完,笑着道:“你和阮婶子是不是都以为我死了?”
“废话,当时我和我娘埋的你尸体,话说,说说你是怎么‘死而复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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