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谁才是老大

“爹，女儿没有说谎！”十二姑娘扯着李兴楠的衣摆大力摇晃着，看得钱碧清眼睛直瞪，真怕她就那么把李二老爷的衣服给拉下来了。

“爷爷，孙女们说的是真的，哥哥和嫂嫂正在训姨娘呢！孙女们都看到了。”十一姑娘不敢像十二一般挂在老太爷身上，但含着泪眨眼的模样同样十分的惹人怜爱。

“十一、十二，从父亲和爷爷身上下来，看看你们成什么样子？丫头们呢，都死哪去了？”李安禧突然摆出一副严正模样来，对着两个小丫头训斥道。

“……”钱碧清被李安禧的话弄得一头雾水，她心道现在不应该是他们向老太爷和李二老爷解释吗？他怎么反倒真的训起人来了？

原本想要说话的李兴楠，被李安禧这一句话憋在了原地。他低头一看，两个女儿果真一点形象也无的扯着自己与父亲的衣襟。往日这俩小的如此，他不觉得什么。但如今被自己这儿子指了出来，他心中莫名冒出恼火来。

十一和十二感觉到了父亲目光的转变，不敢再摇。两人怯生生的叫道：“爹，他们欺负姨娘……”

“手放开，站好了回话。丫头呢，怎么看的姑娘？”李兴楠阴沉着脸发了话。一旁缩着的丫头们急忙都跑上前，将两个姑娘抱开了，让她们好好站到了老太爷和他的面前。

两个娃儿从来没看过父亲这么阴沉的模样，一时都被吓得眼泪直流，扁着嘴不敢再说什么了。

李安禧拉着钱碧清向老太爷走了过去，对他和李兴楠行了礼之后，皱眉说道：“爷爷，咱们李府是不是该好好立立规矩了？怎么奴才不像奴才，主子不像主子的？”

他此话一出，钱碧清目光立即转成了崇拜。人才啊，竟然这么轻描淡写的就转移了众人视线。是啊，周姨娘就算是他爹的妾室，那也还是奴才。他一个主子，还是这府里唯一的嫡子嫡孙，训斥一个奴才怎么了？李兴楠就算心中怨他，也根本无法责怪。PtiW。

更何况，只有是有心人，根本就能看得出来，那俩丫头是在乱说的。至少，钱碧清有信心，老太爷是相信他们的。绝对不会因为两个小娃儿的胡言乱语，就误会了两人。

而李兴楠训斥他的话，果然再也说不出口了。老太爷则似乎十分欣慰的拍着李安禧的脑袋，笑道：“禧儿说的对，这府里的规矩是得好好立立了。我这老头子也不招人怕了，什么人都敢到这院子里来惹我生气。”

李老太爷这话可就重了。他这院子里，那些姨娘们可不是能随便就进来的。那些妾室们，顶多只能算个半主，根本上还是奴才。如果没有早先递了话，经了老太爷的允许，这李府的主院，可不是她们能进来的。

李兴楠听到这话，心里一个咯噔，瞪向了周姨娘。周姨娘此时更是吓得跪倒在地，连忙磕头：“求老太爷开恩、老太爷原谅！奴婢只是昨天身体不适，找了大夫来看，得知已有身孕两个多月了。因此想着这件喜事，应当报给老太爷您。所以，所以才……”

“哦？你有了身孕？大夫可说了是男是女？”李老太爷淡淡的问道。他脸色不变的扫了身边二儿子一眼，目中神色看得李二老爷涨红了脸。

“大夫说，现在还不敢断定，但八成是个男孩儿……”周姨娘回道。

“是个男孩儿啊。呵呵，老二，你这姨娘真是够蠢的。不过怀了庶子，张狂得倒像是你们二房没有男丁似的。既然怀了身孕，就别让她出来乱扎人眼了，好好呆在院子里待产吧。哼。”李老太爷冷哼了一声，甩开了李兴楠扶着自己的手，让李安禧和钱碧清左右各一个，扶着自己向正厅走去。

李兴楠怔在原地，看着儿子儿媳面无表情的从自己身前走过。只觉得满脸臊得滚烫。如今他已经四十，嫡子是求了多年才得的。可如今父子离心，让他十分难过。刚才得知周姨娘有可能怀了男丁，他心里万分欣喜。可老太爷的话，就像一盆凉水将他浇了个透心凉。

不过是有可能怀了男丁，便如此张狂的来闯主院。周姨娘被他宠的忘了自己的身份了吧。他望着周姨娘的目光由欢喜转为阴冷。周姨娘原本以为老爷得知自己怀了男丁，会更加为自己撑腰。可如今他那阴冷的目光让她心底发寒。她轻声唤道：“老爷……”

李兴楠慢慢走至周姨娘的身前，扶起了她，对旁边的丫头说道：“扶着姨娘回院子。以后无有重要的事情，就不要让姨娘出院子了。”

“老爷？”周姨娘不敢置信的看他，眼里瞬间蓄满泪水。让她那原本就柔美的面庞，更加多了三分楚楚可怜。

出二楠去。李兴楠转而对她微微笑道：“燕儿，乖，回去好好待产吧。”

说完，李兴楠便丢了周姨娘的手，走向了主院正厅。只留给她一个冷漠决绝的背影。周姨娘张口语言，却无语凝噎。伸手想要去拉自己的男人，却又胆怯的收了回去。

突然李兴楠顿住了身形。周姨娘内心希望重起，眼巴巴的望着他。却听他道：“把十一、十二两位姑娘送回她们自己的院子去，门禁三天。”

周姨娘怔怔听着李兴楠的话，愣愣看着他的背影，眼泪顺流而下。她一时只沉浸在自己的伤心与难过里，就连身边两个女儿的哭声，也没有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