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玉和上官时坐着花车行了一路，终于到了药王谷。

墨玉先下了车，转过身，伸手扶着上官时下来了。

“早就听说你们要来，信里也不说清楚，到底出什么事了？”小药王走了出来，转头看了一眼上官时，然后就皱起了媒体，“他……”

“阿期，进去再说。”墨玉台数，没让小药王把话说下去。

小药王领着两个人进去了，看着墨玉十分熟练的给上官时倒茶，挑眉，“他没手啊？”

墨玉顿了顿，坐了下来，“不是都看出来了？还装。”

小药王耸了耸肩，“他怎么瞎的？”

墨玉：“……不知道，你给看看？”

“你没问题吧？”小药王没有去瞧上官时，皱着眉头看向墨玉。

墨玉沉默片刻，没回答，“你先看上官时，他要不要紧？”

小药王抿起嘴，“你不说你自己，我不看。”

墨玉：……

“有完没完？我这样影响了什么了？”墨玉皱起眉头。

“我今天穿的什么颜色衣服？”小药王神色淡淡的望着她。

墨玉沉默，“我没什么事，上次你留下的药我漏服了，后面补上了，不过我……”

“你漏服了？”小药王直接炸了，音调一个提高，倒是让墨玉锁了搜脖子。

“你急什么，我没事！”墨玉皱眉，强调道。

“你手伸出来。”小药王抬起手，朝墨玉伸去。

墨玉咬着嘴唇，没有动作，“阿期，我没事。”

“你有没有事，我说了算，你那点三脚猫功夫，我还不知道？”小药王冷笑一声，抬手就要去抓墨玉的胳膊。

“你师父没有跟你说，不要给我治病吗？”墨玉把手背到身后，起身跑远了。

小药王一脸黑线，“墨玉！你这是干什么？”

“阿期，不用按我，我会好的。”墨玉冷静的站在墙角，说道。

“放屁！你给我……”小药王看了一眼上官时，语气稍稍柔和了一些，指着外面，“你跟我出去，我们出去说。”

墨玉转身，甩着袖子出去了。

上官时不安的站了起来，“玉儿！”

墨玉转过头，“坐下，等我回来，很快。”

上官时放下了心，慢慢的扶着桌子坐了下来。

小药王冷冷的看着这一幕，然后跟着墨玉一起出去了。他在转角处站定，看着墨玉“这位四殿下，一看便是中毒的迹象。”

墨玉一顿，她看不见，自然也不知道上官时是中毒，所以小药王才会发现她看不见的事实吧。

她转过身，“我和他先后发病的，我之前失明过一次，当时五感皆失，最后恢复的是视力。”

小药王皱眉，“那他呢？”

“我们来的前一天，他早上醒来，就发现自己看不见了，我就带着他来找你了。”

小药王低下头，看着墨玉的鞋尖，“我告诉你，你不治，可能会有很严重的后果。”

墨玉隐隐觉得，小药王可能是猜到了什么，但是她不敢冒险，她抿着嘴，没有说话。

“你不出声？你不想自己恢复？”小药王难以置信的看着墨玉。

“我会好的，就算不会好，也不会影响我什么。”墨玉撇过头。

小药王冷笑一声，“你是为了你那个哥哥吧？”

墨玉沉默，不语。

“不要和我说是为了你那个四殿下，我不信！”

“阿期，能不能治好他？”墨玉的声音之中带上了一丝哀求。

小药王转过身，背对着墨玉，“十万两黄金，诊金。”

墨玉咧嘴笑了，“好，我给你。”

小药王神色复杂的看了墨玉一眼，什么也没说，转身进去了。

墨玉靠在柱子前，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姑娘，要不要？”越原听到了两人的对话，抬手在自己脖子上比划了一个手势。

墨玉摇头，“不用，阿期既然没有说出口，便不会告诉别人……”她深吸了一口气，站直了，“越原，我的朋友不多了，少一个，就没一个。”

墨玉回到了无力，小药王已经带着上官时去药浴了。上官时不愿意去，一定要等着墨玉回来，气的小药王指着他鼻子骂人。

上官时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听到墨玉回来了，才扬起笑脸，“玉儿，你回来了！”

小药王撇了撇嘴，“花痴！”

“阿期，麻烦你了。”墨玉转过头，对小药王点了点头，然后从怀里那处一叠银票放在了桌上，“你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说，我让越原去弄来。”

“你那两个女护卫不来？”小药王叫上官时起来，推着他往后面走去。

墨玉摇头，“不能让人知道我离开长安城了，尤其是和阿时一起，她们留在长安城迷惑人眼。”

上官时顿了顿，转过头，“你师兄不是应该知道的吗？”

墨玉：“……你给我闭嘴！”

小药王一顿，笑了起来，“看样子，你们两个的关系也没那么差了嘛。”

墨玉转过头不说话。

上官时低下头笑了，任是谁整日黏在一起，吃住都在一起，也冷不下脸了。

墨玉送上官时进去药浴了，只帮他脱了外衣，百年出去了。

没一会，小药王也出来了，坐在了墨玉身边，“你来的还算及时，至少以后还有救。”

墨玉皱眉，她觉得，她可能也是有中毒的可能，但是她这个破身子，就像是个筛子，很有可能那些毒性随着每天这么漏啊漏的，漏光了，或者只剩下一点点了。

墨玉深吸了一口气，她不该再滥用蛊术了。

……

“这些日子，大家都不好过。”李向白坐在连城的对面，“你妹妹还没回来啊？”

“还早，没那么快。”连城皱着眉头，看着手中的文书。

“不是我说那小子，他不是你妹妹的师兄嘛，他为什么就是不依不饶的？”李向白想想就生气，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

连城手中的文书抖了抖，他头也没抬，从一边拿过了茶壶，给李向白倒了一杯茶：“消消气。”

“你怎么还能坐的住？”李向白一下子就炸了毛。

连城叹了口气，放下了手中的文书，“我和你一起骂他，能改变什么吗？”

李向白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出来。

连城继续道：“我这些文书，明日早朝时要用到，这是先下为止，弹劾他最为有力的证据，你觉得我是该看文书，还是该和你一起骂他？”

李向白消了气焰，缩着脑袋坐到了连城身边，低下头，“我也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李向白烦躁的挠了挠头，“他就跟个虱子似的，你让我怎么坐得住啊！”

“没事干就去巡街，玉儿吧街上的江湖人都清理了，可还有很多一入长安便没直接去清风明月楼挂牌的，你去看着点，别让他妈惹出事。”连城摆了摆手，数的哦哦啊。

李向白挑眉，嘿嘿小掉了起来，“不是我说，玉小姐这一招真厉害！”

连城挑眉，示意他继续说。

李向白凑到了连城身边，趴在桌子上看着他，“我都听说了，以前长安城的江湖人也没那么多，但就算少，也闹出过不少事来。”

李向白说的兴起，将凳子往里面拉了拉，“那时候，早有人闹事。可是，自从那时候，有了清风明月楼，很多人尝到了甜头，就都延续下来了。再加上上次那一抓，到现在那些人都没被放出来，江湖上都流传了一个说法。”、

连城笑着抬头看了他一眼，“什么说法？”

“每到一个地方，就有一个清风明月楼啊。”李向白笑着拍着大腿，“还说，不去清风明月楼报道，就不是一个合格的江湖人，可能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哈哈哈笑死我了！”

连城低头一笑，的确是他家小玉儿的手笔。

“这么一来，谁还敢刦清风明月楼报道？”李向白靠着桌子，“反正各地都有清风明月楼，卖的东西也不贵，就算不贵，只挂牌出去住，也不拦着你。只算是在盟主这边挂个名头，又省了官府追查，这样好的事情，当然都抢着去做。”

“所以，那些不去挂牌的，不是那些心存歹念的，就是那些意图不轨的。”连城抬起头，朝李向白笑着，“你不打算去抓几个回来吗？”

连城大概知道墨玉出了点事情，他觉得应该给墨玉多抓几个内功深厚的备着，免得到时候墨玉要用用不了。

“好好红啊，我这就去，你看你，什么时候这些事情也要操心了？”李向白拿起自己的配刀，往外走去，“说起来，玉小姐的那些属下呢？这些江湖人，也该管一管吧？”

连城皱眉，“她只是盟主，不是管着他们的人，她手下的人更不能扯她的旗子。”连城范修改了手中的文书，“向白，合适一个约束的手段，但这并不代表是一个人人都愿意遵守的，若是他们不听，也没有办法，江湖不是官府。”

李向白愣了愣，然后才点头，“好吧，我知道了，我去巡街。”

连城看着离去的李向白，他觉得他并不明白。

……

李向白骑在麻黄素那个，最近天气已经变量了下来，长安城一直安安静静的，也没什么事情发生。他们金吾卫一直没什么事情做，就算出了什么案子，也都是京兆尹去处理的，轻易找不到金吾卫。

“李将军，你在这里啊？”边上一个人和他打招呼。

李向白转头看了过去，对方是苏味道的远方侄子，最近刚刚来长安，苏味道带着他来见过连城，好像是想走后门进金吾卫。

不过连城没有插手这件事，他跟苏味道也不熟，说起来，按着墨玉和苏晚晴这一头，跟苏味道反倒不可能成为关系好的那一派了，直接让人自己去找凌天华。

李向白下马，对他点了点头，“苏公子，你也出来逛街啊。”

“这不是刚来长安，看什么都新鲜，便各处逛逛走走，李将军在巡街吗？”苏文轩朝李向白笑着拱手。

“是啊，苏公子这是要去哪里？”李向白颔首，打算他说出自己的目的地，就和他告别。

“我正要去寻望江楼，听说这也是清阳县君的产业，长安城中，县君的产业似乎很多，不少出名的铺子都是县君的。”苏文轩笑着对他说着。

李向白对于墨玉也是佩服的，点头道：“我们讲究的妹妹，那可真是没话说，长得好看，又有才，还会赚钱，就连那些江湖人也管的井井有条，给长安城省了不少麻烦呢！”

苏文轩貌似对这个很感兴趣，“县君是武林盟主，不过我倒是不知道县君是如何成为武林盟主的，李将军可知晓？”

李向白仰头笑了起来，“你这可算是问对人了，我们县君啊，她当初跟着她师父在四处游历，后来她师父去世了，她就一个人游历了。不过毕竟是女子，她便扮做了男装，所以才有了沈白衣。”

“白衣公子杀人剑，这个名号，在江湖上也是响的很，便是民间，也是有所耳闻的。”沈文轩笑道，“不过，李将军，这县君，不是姓墨吗？怎么会改了沈姓的？”

李向白顿了顿，他左右瞧了瞧，见没有人跟着自己，转头跟苏文轩说道，“县君的师父是姓沈的，她总该改名的，既然要改，干脆来年姓都改了。”

苏文轩理解的点了点头，“这是应该，这世上，女子行事多有不便，若是当初县君以女子之身比武，只怕依旧会有众多不服之声。”

李向白晃了晃脑袋，“那是自然，我们将军的妹妹，自然是样样都好的。哎你还去不去望江楼了？怎么跟我说起我们将军的妹妹了，我告诉你啊，你可别打她主意，她有婚约了！”

李向白反应过来，话头转开了。

苏文轩一愣，哈哈笑了起来，“李将军放心，在下绝无此意。”

“哦，那你去望江楼吧，前面右转，走到底，然后问下一个人吧。”李向白指着前方的路口，说道。

苏文轩的嘴角似乎抽了抽：“……在下第一次来，李将军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