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人类有极限，为什么不选择可以做得到的选择？”

“真是个木鱼，难道你觉得背负那无中生有的罪恶感活下去更好吗？”

“只要可以救下更多的人，让我来背负道德的谴责，有何不可？”

女孩看上去已经气的血压都飙升道危险范围，怎么世界上有这种死脑筋的家伙。不行，我一定要把这家伙的思想掰回来。

“你这人肯定高中没有毕业，怎么连最简单的加减法都不会。假设你活到三十岁，但因为自身背负的罪恶感或者其他什么原因死了，你每次都救了最多的人，但数量有限。可如果你可以活到六十岁，你至少到五十五岁之前，都还可以继续执行你的那股正义，前提是你要保证自己的安慰。相比之下，后者不是可以多执行二十多年的正义，这能拯救的人数，比前一种要的多吧？”

男子缓缓放下手中的短刀，女孩的话倒是他没有思考过的问题。

拯救尽可能多的人甚至拯救全部人是他坚持的行为准则，而往往要达成这种情况，自己都会付出很大的牺牲，无论是浑身的伤疤，还是道德上的谴责。

“你的答案确实让我感到满意，但是你忽略了一个最大的问题，你现在的力量，能够停下电车吗？”

“没有，但是我会变得更强，强到可以去停下电车。”

女孩明明还是站在那里，但当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男子明显感觉到女孩的气势变了。

这么羸弱的女孩，居然会让他感觉到好似会成功的自信。

“有了力量，你还可以保持初心吗？”

“我的目的和你一样，但我不是想拯救更多的人。我想做的，是拯救人类。”

男子听到女孩的话语，再次看向女孩，得到的画面却让他产生可怕的瞳孔震动。

女孩依旧站在那里，但在他的视觉中，他自己的位置不知何时忽然下沉，而女孩却站在高处，俯视着他。

按照常理，这种看东西的方法都是巨人蔑视蝼蚁，可男人，丝毫没有从女孩的目光上感觉出丝毫的恶意和轻视。相反，那种目光让他感到很舒服。

那是一种很柔和的目光，带着三分安宁、四分怜悯与三分智慧。

男子的身躯微微颤抖，不由自主的单膝跪地，左拳锤在地上，就好像忠诚的仆人在服侍他的主人一样。

“请相信我，我理解你的哀痛。我会变得更强，我的理想将会让你的正义，走的更远。”

“我这样丑陋的杀戮者，还有得到光明的资格吗？”

女孩笑了笑，她向男子伸出手。

“请不要这么说，即便你曾经因为某些不可推卸的职责而屈服，甚至不断重覆的杀人。但我相信，你做这些的都是为了守护他人而做的。人的天性，是到死都不会改变的。”

男子看着眼前有如圣母一般慈爱的女孩，用自己的光明一点点洗涤他身上的黑暗。

也许，这样的人，才是我应该追随的。

男子轻轻握住女孩的手，是的，他在这里宣誓，将会用自己的生命来守护女孩的理想。

“耿直的男孩，你已经很努力了。追随我的理想，你就可以达成真实的正义，这就是我的觉悟。”

少女伸手抚摸男子的头发，周围的一切也在发生变化，腐朽的武器上浮现蓝色的纹路，黄沙飞扬的地面正在逐渐被纯白的虚无替代……

————

三点零八分，距离这群黑衣人劫匪计划规定的时间还剩下七分钟。被称为二哥的男子正在指挥在大厅内游走监视那些普通民众的劫匪将推车上的物品带到预先指定好的位置去。

“速度要快，轻拿轻放，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放心二哥，我们这就去。”

“先去厕所，那里是薄弱的地方。如果那个肥货还在做那种事情，就给他来上两枪，别搞死就行。”

两人点头后就带着推车来到厕所门口，停稳推车后，个子稍矮一些的劫匪直接踹开男厕的大门。

“喂肥货，你小子还没爽完？干正事了。”

三秒后没有回应，矮个劫匪彻底失去耐心，他找到那间显示锁门的马桶位，两枪将锁击毁。

“你个肥货，想………”

留守在门外的另一个劫匪听到矮个男子的声音忽然消失，意识到有问题，急忙拿出对讲机，准备给二哥报告这里的情况。

眼见手中即将按到对讲机上的通话按钮，黑色的锋芒在他颈部擦过，他的身体忽然僵直，随即像被抽掉骨头的标本瘫倒在地，眼睛瞪的巨大，喉咙上只有一条干脆利落的刀痕。

“真是警惕的家伙，要是再慢上一些，就要被你得逞了。”

黑色的六边形花纹短刀忽然被旋转起来，带着红色兜帽、穿着灰色战斗服的女孩出现在劫匪的尸体旁边。

在刚刚那种情况下居然可以斩出如此出色的一刀，就是身经百战的职业杀手和特种兵都甘拜下风。

“这是，炸弹？”女孩打开推车上的几个箱子，里面整整齐齐的拜访着炸药，而且还是定时的，上面显示的时间是三点十七分。

“难道他们的目的不单单劫财？而是在劫财的同时还想要灭口？”

真是群穷凶极恶的法外狂徒，女孩手中的双刀忽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把纤细的黑色长工，没有弦，没有箭。

锵。无中生有的一箭扎在门旁的墙上，并没有穿透墙壁，甚至仅仅是扎出一个小坑。

“大厅一共九个，相间的距离有些远，没有把握一次干掉所有人。”

女孩稍稍有些烦恼，但看到身旁的炸药，一个大胆的想法油然而生。

轰！在场的所有人都被爆炸声惊吓到，很多被绑住的无辜路人更是害怕，有几个甚至想站起来逃跑。

“都不准动，你们两去看看情况，装钱的不要离开，其他人注意分散。”二哥朝着天花板连开数枪，果然子弹要比任何口头威胁都有用。下达命令后，朝着厕所走出一个标准的前进手势。在场的劫匪都心知肚明，尽可能以最小的声音靠近厕所。

大部分心里想的都是那两个家伙在搞什么，这种级别的炸弹难道都可以误操作搞出事故的吗？

“七号，八号，你们俩没事吧。”

被指派率先进入的两人闯入厕所的方位，这里的建筑是用什么材质的，为什么被炸后会产生这么多的粉尘。

两人按照记忆中的地图，慢慢摸索到疑似的引爆处。虽然这里确实好像是他们计划中的爆破点，但为什么威力这么小？难道他们是随便拿出来一个试试就搞爆炸了？

“辛苦你们找这种地方，作为报答，我给予你等无痛的死亡。”

最后映入两人眼中的，是左右一对的短刀，称呼其为剑亦可。

左为黑，右呈白，各自代表着阴阳。至于缺少另一半，这不是带走他们的生命，在生死间阴阳相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