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这些人的阻拦,段愉景开车带着林听晚和周谕白朝村外走去。
车上,林听晚坐在副驾驶,目光落在段愉景面无表情的脸上。
她语气微扬,“你怎么来了?”
段愉景前几天去了外地出差,所以没有告诉他这次出外勤的事,没想到竟然直接找过来了。
“这次幸好有你在,不然我和周检察官就完蛋了。”
段愉景脸色微冷,哼了一声,“你还知道怕?”
林听晚听出他不开心,侧身盯着他,“怎么了?是不是工作上出什么问题了?”
段愉景呼了一口气,方向盘打了个转,车子转了个弯。
段愉景车技一向很好,这一个急转弯打得林听晚始料未及,脑袋差点磕在车窗上。
后座的陶明直接从座位上摔了下去。
周谕白将陶明扶回座位上,看出这是段愉景故意的,眉头微皱,“段律,你怎么折腾人呢?”
段愉景闷声不吭。
林听晚见他这副鬼见愁的模样,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想着有其他人在,将心中的疑惑压下,回家再问问情况。
走到村口的时候,警车打着警笛与三人擦车而过。
“你和周检察官先将陶明送医院,我先去附近的警察局等着。”林听晚朝段愉景说道。
段愉景侧脸看了她一眼,张了张嘴,最后什么也没说。
后面的周谕白开口道,“我和你一起,你一个人面对那些村民,太危险了。”
“没事的。”林听晚温声道,“不是还有警察吗?”
即便这些村民胆子再肥,也总不能在警察面前打人。
她瞅了一眼半死不活的陶明,“再说了,这家伙被摧残成这样,你要赶紧趁他清醒的时候拿到口供。”
闻言,周谕白无从反驳。
十五分钟后,车子停在警察局门口,林听晚推门下车,周谕白不放心关切道,“小心点。”
林听晚知道段愉景爱吃醋,听到周谕白的话,瞧了一眼段愉景的脸色。
乌黑乌黑的,活像电视剧里变脸后的张飞。
她看向周谕白,语气疏离,“周检察官,合作愉快。”
下了车后,林听晚朝警察局里面走去,听到后面有一声关车门的声音。
段愉景将车钥匙给了周谕白,“车交给你了,停在检察院就行。”
随后也下了车,快步跟上林听晚。
林听晚秀眉微皱,“你跟过来干什么?”
段愉景面无表情地跟在她身侧,梗着脖子,“你也会管别人啊,还以为你只顾着自己高兴呢。”
“段愉景……”
林听晚停下脚步,盯着段愉景的脸,“你到底怎么了?说话阴阳怪气的。”
从刚才在陶村开始,她就察觉到段愉景心中的不满。
刚开始还以为是工作上出了问题,结果现在还在这阴阳怪气的,
“我不想吵架。”林听晚深吸一口气,语气平静道,“工作上不顺心,或者对我有不满,可以直接说,没必要这个样子。”
“什么样子?”
听她这么一说,段愉景也急了,“你一声招呼都不打跑到这么危险的地方,要不是白天宇告诉我你来了这,要不是我及时赶到,你和那个姓周的会遭遇什么你想过吗!”
“我真不明白,你究竟把我当什么?”
他眉头紧皱,第一次在大庭广众之下失控。
想到刚才在陶村的场景,他的手还会忍不住发抖。
林听晚呆呆地愣在原地,被他眼中的情绪吓到。
段愉景还没冲她发过这么大的火。
她伸手想要拉住段愉景的手,却被他躲开。
林听晚软下语气,“我和周谕白只是在工作中偶然遇到,刚好负责的案子有牵连,不是一起约着来这的。”
“再说了,这是我工作上的事,你在出差,我告诉你也没什么用啊。”
既然帮不上忙,也犯不着让段愉景平白为她担心。
听到这话,段愉景盯着林听晚的无辜的眼睛,“我……你……”
被林听晚气得说不出话,烦躁的原地转了两圈。
“行!”段愉景咬着后槽牙,“以后咱俩就走各自的独木桥,你的事千万别让我管!”
林听晚听到这话,眼瞳微震,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这是要分手?
“你想好了?”她沉声问道。
段愉景意识到自己说了气话,一句话也不说,站在原地,不敢看她。
两人颜值和气质都是上乘,在警察局门口吵得面红耳赤,来往的行人都忍不住多看两眼。
说话间,林听晚余光注意到一辆警车从陶村的方向行驶过来。
她抬头瞅了眼天空,然后迅速低下头,深吸一口气。
“既然这样,我这就给周谕白发消息,让他回来接你,你和他一起回去。”
说罢,转身走向警车,一边走一边给周谕白发消息。
段愉景啧了一声,伸手一把抢过林听晚的手机,冷声道,“周检察官还要送伤员,这么一来一回耽搁下去,人都要没了。”
“再说了,我什么时候回去要你管。”
说完,他冷着脸,一直跟在林听晚身后。
见他一副天王老子都不能拿老子怎么样的模样,林听晚眼底浮现出笑意。
遇到之后,段愉景一直都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稳重模样,甚少见他如此孩子气。
好笑归好笑,林听晚想到刚才段愉景说的话,心里就发堵。
她选择忽略段愉景,照常工作,等回去再让段愉景收拾东西搬出去。
独木桥就独木桥,才不稀罕这个人陪她!
……
……
因为林听晚举报的事情很大,所以警察将陶村的人全都带了过来,派出所审讯室都要装不下,有十几个人戴着手铐在院子里接受文化。
林听晚和派出所的所长交流之后,就在一旁等待,等警察的审讯结束,再去问陶芳芳和村长。
村子里的人被抓过来之后,都纷纷叫喊这愿望。
“警官,我一把年纪了,一直遵纪守法,是不是你们弄错了。”
“警官啊,我们村子里的人都是凭良心做事,从来没害过人,为什么要把我们抓过来?”
“是不是那两个外乡人报的警,警察同志,我告诉你们,那两个人心怀不轨,说不定是编瞎话骗你们的。”
“同志啊,真的冤枉,我老婆子啥都没干!”
……
相比之下,陶村长和陶芳芳都比较淡定。
陶村长平心静气地和警察们讲村子里祭祀山神的习俗,“我们村今天就是好好的祭山神,没想到忽然有两个年轻人出来捣乱。”
“警察同志,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不愧是见过大风大浪的老人家,丝毫不提林听晚和周谕白为什么要闹事,也不提他们那陶明祭祀的事情。
三两句话还要倒打一耙,让警察为他们讨公道。
林听晚在一旁将这些话听得一清二楚,忍不住骂道,“无耻!”
而陶芳芳刚开始一句话也不说,目光一直飘向很远的地方。
过了十几分钟,她收回目光,看向眼前的警察,一出声就爆了大料,“陶村长想烧死我的丈夫,祭祀山神。”
“!!!”
不远处的林听晚听到这话,眼睛瞬间睁大,这个女人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陶芳芳和村长是一条绳上的蚂蚱,陶村长出了事,肯定也不会放过陶芳芳。
陶村长也是一脸惊讶,没想到陶芳芳竟然直接出卖他。
“芳芳……不要乱说话。”他出声警告道。
谁知陶芳芳根本不吃他这一套,她冷哼一声,“呵呵,陶村长,也有你害怕的时候啊!”
看到她此刻的眼神,陶村长心中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你……你想做什么?”
陶芳芳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警察同志,几十年来,陶村可是闹出好几条人命呢。”
一听这话,负责审讯她的警员也瞬间警惕起来,立马喊来一个年纪稍微大了一点的警察。
陶芳芳不在乎来审讯她的是什么人,只想在这将所有的事都讲清楚,让这些人都付出代价。
她扫了一圈周围的村民,他们每个人脸上此刻都写满了惊恐,生怕她说出什么不利的事情。
见他们如此煎熬,陶芳芳心里非常愉悦。
轻笑过后,她缓缓开口道,“陶村信仰山神,相信山神可以为陶村带来好运,守护所有人,所以每年都会举行祭祀。”
“大概十年前,我怀孕了。”陶芳芳摸着小腹,“村子一直以烧瓷器为生,当时由于长时间烧瓷,瓷土面临枯竭。”
“陶村长为了找到新的瓷土,提出要拿我的孩子作为祭品去祭祀山神,我极力反对,可陶明却和陶村长狼狈为奸,偷走我刚出生的儿子。”
“当我醒来的时候,连孩子的骨灰都找不到。”
“所有人都说我的孩子是流产了,但我知道……整个村子里的人都是一伙的!”
讲这些事情的时候,她眼中写满了愤怒,令人心中不由得害怕。
负责审讯的警官听她这样说,眉头顿时皱在一起,全村人一起作案,牵连甚广。
余姚镇这十几年都是小案件,没想到一出事就闹这么大一出。
他眉头不安的突突直跳,“陶女士,你说不止这一件,请问这些受害者还能找到尸体吗?”
陶芳芳摇摇头,“村子里祭祀都是丢进河里或者直接烧死,哪会有尸体。”
这可就难办了,找不到尸体,没办法确定陶芳芳说的是真是假,更难确定受害者人数。
警员不由得开始犯愁。
“不过……”陶芳芳继续道,“每次村子里祭祀之后,都会多出一座衣冠冢,你们按我说的地方去查一查有多少座衣冠冢,就知道我说的对不对。”
听她这样说,警察已经信了大半,负责审讯陶芳芳的中年警察点了点头,“我这就向上面请示。”
“等等。”
陶芳芳叫住了他,“我还没说完呢。”
“!!!”
还没说完?
林听晚和负责审讯的警察都被震惊到了。
这已经至少十条人命,还有?
陶芳芳像是没看到他们惊讶的目光,淡淡道,“五年前,村子里来了一个商人,要将村子里的陶瓷生意弄成工厂化生产,大家都很高兴,纷纷愿意和那个商人合作。”
“可是陶村长却不愿意,他不愿意陶村的制瓷手艺落入他人手中,所以亲手设计了一场窑洞坍塌。”
“村子里十三个人都死在这场事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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