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主任早。”夏昕站起来和雷惊龙打招呼，看雷主任站着，她也不敢坐下去。

书记见夏昕站着，就说：“你站着怎么吃早餐？快坐下。”

夏昕看了一下雷主任，不敢随便坐下。雷惊龙连忙示意夏昕坐下，他依旧站在书记旁边，微微弯腰低头，等着书记的指示。

“老雷，党办这一块一直也是你负责的吧，怎么招了实习生，也不给我安排一个，只给你的院办。你这样可不对。这个小同志，你叫什么名字？”书记想起来还没问夏昕的名字。

“书记，她叫夏昕，是新京大学李璞生教授的学生，教授亲自打电话给戚院长，让戚院长安排过来实习的。小夏，这位是我们中院的党委书记，魏书记。”雷惊龙将夏昕的情况作了一个大概介绍，意思告诉魏书记，他可不敢自作主张，随便招实习生，这个小女孩的来头太大。

夏昕听见说是中院的书记，刚坐下立即站起来了。“魏书记好，我叫夏昕。”

“夏昕，哪个昕？”魏书记一下子没弄明白是哪个昕字，见夏昕又站了起来，再次示意她坐下说话。

“夏天的夏，昕，一个日一个斤。黎明的意思。”夏昕解释了一下她的名字。

“好，这个名字好听，也很有意思。一听就知道你父亲很有文化。你父亲在哪工作？”魏书记好像不准备去吃早餐了，可怜的雷惊龙还站在一边，不敢动。

“魏书记早。雷主任怎么还不去吃早餐。”戚宁曲这时走了过来，坐在了魏书记旁边。

“老雷，去吃早餐吧，吃完早餐来我办公室一下。”魏书记这才让雷惊龙离开。

夏昕又站起来和戚宁曲打招呼。

“小夏，以后就不要站起来了，每天那么多人经过，你一个个都站起来打招呼，再年轻，这腿都受不了。”戚宁曲的态度很随和。

“就是，小夏，我都看见你站起来好几次了。我都替你累的紧。”魏书记笑了。

夏昕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吃早餐。

“魏书记不愧从事政工工作的，对年轻人就是关心，这也是我们中院年轻人的福份。”戚宁曲发现魏书记一直坐在夏昕这边，他不禁有些担心，怕有什么事不好对老师交代。

“这是我的份内事，业务工作你负责，职工们的思想工作我就要负担起来。戚院长，你来的正好，我听惊龙说夏昕是你招的实习生，我那边也正缺人手，你看能不能借给我们党办用？”魏书记也不绕弯子，直接要人了。

戚宁曲没想到魏东来会来这招，他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拒绝。想了想说：“照理说魏书记开口，我不好拒绝，可是小夏来我们中院实习，是李教授吩咐交待的事。刚来第一天就被安排去党办，我怕李教授会以为我嫌弃他的人。如果书记人手不足，回头和惊龙说，让他帮你安排安排。”

“我知道院长是李教授的门生，和小夏也是同门师兄妹，你这个师兄怕我会欺负你的小师妹？放心吧，我们中院那么多你的师弟师妹，有他们帮忙看着，没人敢欺负小夏。党办这边还有两个编制，等小夏毕业，我帮你留一个指标给小夏，怎么样？”魏东来愿意用指标换人，这让戚宁曲受不住诱惑，同意了。

中院现在也存在人手不足的问题，上面对人员编制卡的很紧。公务员指标已经好几年没有新增，都是在等老人退休，再补充新人。事业编制已经满员好几年，戚宁曲这几年坚持老人退休，也不补充，手上才好不容易才有三个指标。同意老师的要求，他就想好了，等夏昕毕业，给她一个事业编制，然后去高院争取公务员名额，成功的话就让她考公务员，不成功也有个事业编制，在老师面前也说的过去。魏东来主动送个编制给他，他可不舍得放弃，更何况这本来就是给夏昕的。

一个早餐谈成了一笔交易，夏昕就成魏东来的手下。雷惊龙为夏昕准备的办公桌，她一分钟没坐，就转去了党办，成了魏东来的秘书。

“小夏，你下班不要走，陪我去个地方。”魏东来把夏昕叫去他的办公室，吩咐她晚上有任务。夏昕过来当魏东来的秘书快一个月了，他已经派人把夏昕的情况都查清楚了。夏昕的父亲夏春秋，是新京工业大学的教授，她的母亲唐玉蕊，早年间开过一间食品厂，夏昕读高中的时候，父母亲离婚了，她一直跟随母亲生活。两个月前唐玉蕊因病去世，夏昕放弃了考研，找李璞生帮忙进中院实习。戚宁曲和夏昕以前互不相识。了解夏昕的情况后，魏东来准备好好使用这个刚步入社会的美女大学生。他已将和戚宁曲关于编制换人的交易告诉了夏昕，让她明白跟着他走，编制问题不用担心，希望夏昕能死心塌地为他工作，不要在他和戚宁曲中间游走。夏昕只回答了两个字“明白”。

五点钟，司机开车，夏昕陪着魏东来离开单位，往东郊方向出发了。经过一个小时行程，车子停在了卧龙山庄的门口。卧龙山庄处于半山腰，环境清静，平时不对外营业，只有相熟的人才能进入。司机跟着服务员去司机休息室，夏昕陪着魏东来进入了包间“借东风”。包间还没人来，夏昕拿出一瓶两斤装的五十年陈酿茅台，交给服务员，然后过来茶台冲茶。她拿出魏东来从办公室带来的千年古树生普，冲给魏东来。

六点半，包间门被打开了。一个三十出头的年轻人，扶着开着的门，让身后一个四十来岁，头发半秃的中年男人进来。魏东来急忙站起来前去迎接。

“金老板，来上座。”魏东来等金老板就坐，他才在旁边坐下。年轻人也在金老板旁边坐下，夏昕吩咐服务员上菜上酒。年轻人接过酒，熟练地打开，倒入分酒器满上四杯，放到四人面前。服务员把五个菜摆上桌，关门离开了包间。

“小魏，你又换秘书了？”金老板盯着夏昕不停地看，眼睛不舍得离开。

“金市长，您有眼光，这个是我们中院新来的实习生。叫夏昕，是李璞生的得意门生。她本来是戚宁曲留在院办，我用一个事业编换来的。”魏东来将和戚宁曲的交易告诉了金市长。

“你什么时候和戚宁曲的关系变得这么融洽了？他也能和你合作了？”中院书记和院长关系不合，巿委大院可是人尽皆知，两个人各施各法在争副厅的位置。魏东来走金鳞开这条线的目的，金鳞开心里有数。

“人才难得，用一个事编指标换一个难得的人才，我觉得值。更何况这个指标最后还是给小夏的，我可没任何损失。”魏东来的如意算盘打得真响。“来，小夏敬金市长一杯。小夏，她叫夏昕，新京大学法学院的高才生，她父亲是新京工业大学的教授。她可是书香世家出身，美貌与智慧并存。”

“金市长，我不会喝酒，您可要体谅一下。我敬金市长一杯。”夏昕端起酒杯来到金市长面前，恭恭敬敬地喝了。

“夏昕，人长得漂亮，名字也好听。我喜欢，有没有兴趣过来市政府工作？”金鳞开可不管什么君子不夺人所爱，他看中谁是谁的福份。

“小夏，这可是难得的机会，赶紧再敬市长一杯。”魏东来可不会为了美色放弃自己的前程。

“承蒙市长的厚爱，我再敬市长一杯。只是我还在实习，可能现在去市政府不太方便。还是等我毕业了再说吧。”夏昕会努力把握所有机会，但也绝不是见到画饼就会上当的人。

“好，今天我就答应你，等你毕业，我就帮你安排来市府上班。小许，你帮我记着了。”金鳞开让秘书许诺记住他答应夏昕的事。“东来，小夏在中院你可要替我照顾好了，不能让她受委屈。”

魏东来满口答应着说：“市长放心，有我在，戚宁曲都不敢动小夏。来，别只顾喝酒，今晚这只金边可是我托人从广西弄来的，绝对不是越南的假货，还有这条啼鱼可是真正的野生。金边的金甲我已经让老板装起来，交给司机放车上了。”

“东来，你办事，我还是放心的。今天的常委会上，我向书记提议你去龙口区任副区长，书记已经同意，而且让马部长安排了考察的工作。”金市长将今天常委会关于魏东来调任的事，告诉了魏东来。“中原地产那件事，办的怎么样了？”

“市长放心，已经差不多了。”魏东来汇报说。“陈公子的事，我也已经和胡院长沟通好了，定下判一缓三。这个星期三会宣判，他马上就能回家了。”

金鳞开点点头，突想起来似的对许诺说：“吴书记的事，你还是交给东来去办吧。我觉得交给东来合适些，这个时候你还是不要出面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