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中毒太深,张晓倾就连坐着都已经十分困难,意识模糊,摇摇欲坠,眼看着就要倒下。
恍惚间,他看到了一个身穿青衫的少年有些慌张地从远处跑来。
“又出现幻觉了吗?”张晓倾苦笑着摇摇头。
许鸣将这丫头背在身上:“我来了,没事了。带你回家。”
趴在他背上的张晓倾眼神浑浊,迷迷糊糊间嗯了一声,之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许鸣没有离开,而是继续往深处走去,带上张晓倾只是因为怕出意外。
穿过人群后方,许鸣左顾右盼,竭力观察四周的一些奇异之物。因为那很可能就是破解这个阵法的关键。
其实他已经十分劳累了,又有些心怀歉意,自己最多最多只能破解南方大阵,其他三方,他委实是没有力气了。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已经从外面回来的佰龙见状勃然大怒,直奔许鸣的方向而去,三丈之外一拳轰出。
许鸣纵身一跃,在空中翻滚一圈后落在远处,轻轻放下张晓倾后迅速侧过身子。
只见一爪从他胸口擦过,夹杂着凌厉劲风。
许鸣抓住对方的手腕,猛然爆发力气,给对方来了一个过肩摔。
佰龙如何会怕这个状态下的许鸣?
在自己被甩出去之前同样抓住后者肩膀,让自己没有被甩出去的同时双脚齐齐踹去。
被踢中胸口的许鸣连连倒退,摸了摸嘴角血迹,死死盯着前方。
赤裸上身的佰龙扭了扭脖子:“厉害,以一己之力差点就让我们全军覆没,这就是天之骄子?”
许鸣没有说话,持剑狂奔,长剑既出,夹杂着一道雪白剑光。
那抹剑光杀气冲冲,俨然是冲着佰龙的致命部分而去。
佰龙往后一跺脚,一拳正中那道雪白剑光,不仅将那道剑光给硬生生打散,而且还让许鸣差点稳不住身形摔倒在地。
“终究还是强弩之末,你若是巅峰时期,我未必是你的对手,可惜了。”
早在说话之间,佰龙已经出手,迎面就给了许鸣数十拳,后者双手交叉在前,死死支撑着。
最终佰龙一记手肘直接将他给顶得双脚离地,一拳正中胸口。
倒飞出去的许鸣轰然砸落在地,尘土飞扬,所过之处可见血迹斑斑,触目惊心。
躺在地上的许鸣收剑入鞘,挂在腰间,猛然睁眼,一拍地板整个人站起顺势奔腾出去,呈现流光直线撞去。
只是很快他又被佰龙给一拳打回原形。
可是许鸣依旧不愿罢休,起身再次前冲,以此反复,总是会被对方给打飞。
到了第七次,鼻青脸肿的许鸣躺在地面的边缘,偶然间瞥见自己身侧泥沼那边开出了一朵很漂亮的白色花朵。
圣洁,高贵。
他嘴角抽了抽,再次艰难站起来。
佰龙瞥了眼那朵白色花朵,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就被他收敛,狞笑间走来:“当英雄是要付出代价的。”
“我不是紫夜,喜欢在杀人前给人一个明白的死法,所以,你现在可以去死了。”
言语之间,他已经走到许鸣的面前,后者的拳头在他看来如此的软绵无力,他如同拎小鸡一般将其拎起。
佰龙眼神闪过一抹杀意,拖住这个青衫少年就是往里面砸下再提起又往另一边砸下,反反复复,持续了十数次。
每次都势大力沉,砸的地面都要微微晃动,那个青山年轻人早就血肉模糊,甚至看起来和死人没什么两样了。
“放开他。”一道中气不足十分虚弱的嗓音传来,却是个身中剧毒的姑娘,双拳攥紧,倔强的盯着这边。
那个本该昏死过去的娇蛮少女张晓倾不知何时醒来,当发现自己所看到的不是幻象时,强撑着身子走来。
“哟呵?修身境五重还能在中了紫夜的毒后清醒过来?也算天赋异禀啊,难不成这小子是你情郎?”佰龙挑了挑眉头,戏谑道。
张晓倾大拇指指着自己:“他是我罩的!”
话音刚落,佰龙就以张晓倾根本看不清的速度来到她面前,还不等她反应过来,双目圆瞪。
一记膝撞正中张晓倾腹部,令其身形倒飞出去。
佰龙嗤笑一声:“废物!”
“你是不是搞错了?你的对手…是我!”
不知何时,那个一直被佰龙拎着的许鸣骤然睁眼,眼中闪着白色光芒,一只手按住剑柄。
他倾尽全力拔出那把向天剑,就好像这把断剑变得无比沉重,每出鞘一寸,就会有更加强烈的太白光冒出。
“怎么会?你竟然还有灵力?”佰龙脸色剧变,旋即将手中的青衫少年抛掷到远处。
他瞬间明白了,刚才那家伙不是没有还手之力,而是在养剑意!
他在用他的攻击,以战养战,想要递出超出他能力范畴的一剑!
在空中飞出去的青衫少年咧嘴一笑,“那就来试试看此剑,如何吧!”
白色剑光如同瀑布一般飞泻而下,古语飞流直下三千尺,大概正是如此。
瀑布剑光顷刻间将佰龙的身影吞没,声势之大,就算是周遭树林的那些迷路林中鸟都顾不得其他,吓得飞天而起。
靠近南边死地的上若宗弟子再也不顾其他,动身朝着那边前去。
乾坤诀和太白剑法算是同源一脉,只是许鸣暂时还不摸不清楚,所以才没那种感觉。
心中有乾坤,掌中太白光。
太白剑法中,招式只是外在,远远算不上是入门,而这养出来的太白剑意,同样是其中一种招式法诀。
只是这招要想打出伤害太难太难,许鸣也是到了迫不得已的地步才愿意尝试一番。
太白剑法,总共有五大总纲,囊括了全部。
太白剑意、心生太白、飘逸游、以及两套用以修行的剑法。
后两者其实是战斗中最为常用的招式,前者则是第一次使用,算是摒弃最后的飘逸,将“心生太白”运用到了极致。
脚步踉跄站不稳的许鸣一屁股坐在地上,有心去查看张晓倾,但时间不等人,那朵白色花!
他转头看过去,在那座肮脏的泥沼中,这朵圣洁白花鹤立鸡群,纤尘不染,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不管是不是,眼下只能试上一试了。
……
北煌城上空,上若宗的舵主再也坐不住一点,大袖一挥,就要离开。
“着什么急?”王家老祖笑眯眯地走向西门:“实在不行的话,我就只能把四城门的人全杀光喽?”
王家老祖喃喃自语:
“果然,奇招不只是我在走,那小子也在走。还以为会直接赶去西方死地,不成想这样再简单不过的伎俩,就连你这个上若宗的舵主都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老道人脸色阴沉如水,气得浑身颤抖,偏偏还不能脱身。
南方死地,随着阵阵血腥味消散,那片大阵算是破了。
也正是这个时候,王家中有四道流光冲天而起,分别站在王家老祖的四方。
四名洞府境的山巅武夫!
竟然还藏着人?!
老道人再也顾不得其他,转身离开,他没有去南方死地去取那个坏他好事的家伙性命,而是操着南方远遁而去。
至于剩下的那些在北煌城的人?不要也罢,若不是他们这次办事不牢,岂会是如今这个结果?
王家老祖哈哈大笑,联合王家的四名同样岁数不小的老怪物一同出击。
原先要耗费十个时辰的工程竟是在这个时候轻而易举的破开。
如同一面玻璃,在遭遇到了一记重锤后,没有任何抵抗的余地。
砰然破碎。
整个北煌城的那面屏障,化作虚无。
重见天日。
“几位,随我收尾。”王家老祖大快人心,意气风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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