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
两人相互搀扶着准备离开此地。
苏念无意间缓缓的抬起眼眸恰好撞进了一双狭长黝黑宛如深潭的黑眸,四目相对。
苏念顿时心尖微微一颤,连忙拽拉着旁边云里雾里的海氏一块直接蹬下了身子,躲了起来。
谁能料到富察傅恒进了屋子内,才一会功夫就出来了,关键是恰好还被她给撞见了。
她不由在心里默默祈祷这狗男人千万别出卖她,否则昨晚福晋就要弄死她,今儿还不得直接将她千刀万剐。
海氏被苏念突兀的举动,弄得一头雾水,顿时神色诧异的要伸出脑袋探了探。
却被苏念给直接狠狠的拽拉了下来,朝着她神色忐忑紧张的唏嘘了一声。
那边,富察傅恒没想到这姑娘如此胆大妄为,居然直接跑到了屋檐上,关键还是福晋的正院。
他向来循规守纪的,就没见到这般不成体统,上天入地的奇特女子。
此刻,在院子内,福晋正态度温和跟他说着一些家常话。
见他的神色看起来有些漫不经心的,微微仰着脑袋,目光一循不循的挑高凝视着某处。
福晋不由觉得讶异,正要循着他的视线望过去。
富察傅恒忙灵机一动,不动声色的微微侧了侧身子恰好挡住了她的视线,恭顺抱拳道:
“福晋,臣先行告退了,等改日得空再来看望您。”
福晋轻轻的嗯了一声,神色微微一正道:
“你也老大不小了,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了,若是相中了那家名门闺秀一定要告诉我,到时候要阿玛向皇上给你赐婚,别每一次跟你提及婚娶之事,就跟我打岔,听到没---。”
福晋向来最疼爱这个弟弟,免不了多絮叨了几句。
屋檐上,苏念和海氏微微垂着脑袋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等了好半响功夫,见外头院子内貌似没有悉悉索索的动静,这才略定心神悄悄地往外探了探脑袋。
不由暗自抚了抚狂跳的心跳声,刚才真是好险,吓坏她了。
旋即,她便拉着旁边的海氏慌里慌张的赶紧逃离这里。
***
翌日,苏念一觉睡到日上三竿,才满眼惺忪朦胧的从床榻上起来,然后用完了午膳,她便开始收拾包裹。
毕竟再过两日便是她计划离宫的日子了,她将包裹随意的整理了一下,用手掂了掂手上鼓鼓囊囊的沉甸甸的钱袋子。
这些银钱都是这段时日,她好不容易一点点赚来的,微微拧眉沉思了一会,放在包裹内实在不踏实的很。
万一被人给收刮偷窃了去,到时候连哭的地儿都没有。
她将钱袋子找了一个铜制的盒子装起来,见四周无人的时候,直接在后院内刨了个坑,把那盒子给埋的严严实实的。
这才放心不少,等忙完了这些,刚折回到屋子里头。
小德子正在院子外头,急的团团转,见到苏念,一脸急色道:
“你刚才去哪呢?可急坏我了,不得了,要出大事了,刚才我去福晋正院办差的时候,恰好听到这侧福晋说是抓了你的奸夫,让福晋做主正要下令跟你当面对质了。”
“不巧的是主子爷也恰好在正院内,我估摸侧福晋就是故意逮着主子爷在福晋的院子,想要借足此事给福晋一个下马威。”
“我特意的抄近路提前知乎你一声,这福晋正派身边的宝月丫鬟要传你去正院,你赶紧的快想想法子,瞧着这侧福晋胸有正竹的模样,你这次怕是凶多吉少啊---。”
小德子瞅着她神色淡定的模样,更得着急得出了一头冷汗,哆嗦着嗓子道:
“要不你---你赶紧的收拾包裹逃吧,越快越快---。”
苏念看了他一眼,淡声道:
“逃,这可是守卫森严的皇宫我能逃去哪里,估摸还未出宫就被乱箭射死了,再说,我逃了,说不定还会连累你们,越发坐实了我跟外男有私情的事---。”
这个节骨眼上,她绝对不能逃。
否则就是因为做贼心虚而潜逃,到时候被抓住了浑身是嘴都说不清楚。
即便要离开皇宫,她也必须光明正大堂堂正正的离开皇宫。
她微微拧眉沉思了一下,她之前找人给原主的老相好报过信,想必他若是个长脑子的,不会这个节骨眼上往枪口上撞。
况且,她也不相信侧福晋真的这般有本事,抓住原主的奸夫,那只能说明那奸夫是侧福晋信口胡诌诬陷她的。
若真是如此,倒好办。
这会,她微微上前来,朝着小德子的耳畔旁悄声嘀咕了几句。
那小德子连忙微微颔首,抬手摸了一把冷汗,转身疾走离开了。
小德子前脚跟一走,后脚跟福晋身边的贴身丫鬟宝月便神色匆匆的走了过去。
一脸厉色说福晋让她赶紧过去正院一趟。
苏念定了定慌乱的心神,这才跟着丫鬟宝月一块来到了正院内。
此刻,首座上正襟危坐的端坐着神色肃穆的弘历和福晋。
旁边的红木椅子上分明坐着侧福晋和富察格格,高格格和苏格格,有一小厮模样的男子跪在地上一副簌簌发抖的模样。
整个屋子的气氛显得格外冷沉肃穆。
苏念佯装镇定自若的给主子爷和福晋,还有各位其他的小主都纷纷的见了礼。
福晋神色不明的轻瞥了苏念一眼,然后将目光转到那小厮身上,凛声道:
“你仔细瞪大眼睛好生瞧瞧,刚才你口口声声说跟你私通的,可是旁边的这位女子,千万可别看错了。”
“若是因为受某人指使,诬陷主子爷院子内的女人,先问问你脖子上的脑袋答不答应。”
那小厮颤颤巍巍的眼神有点飘忽的瞥了苏念一眼,连连点头道:
“没错,就是她,当初她在府里当差的时候,仗着自己的娘亲在夫人面前得脸,便有意无意的勾搭小的,小的也是一时鬼迷心窍才着了她的道。”
“对了,她还曾送给小的定情之物,她还跟小的说什么,她压根就不想入府邸给四爷当侍妾。”
“她是为了逃离皇宫这才跟小的好,小的一时被她的花言巧语给蒙骗了,后来她被迫入宫,说自己耐不住寂寞,还说什么她并不得四爷的宠,便没少暗地里勾搭小的。”
“小的若是胆敢有所不从,她便告诉她的娘亲,到时候让小的丢了府中的差事,小的没法子这才---一时犯了糊涂。”
“如今迷途知返,将实情禀告给四爷和福晋,还望两位念及小的坦白成宽的份上,能从宽处置,饶了奴才这条贱命啊。”
“小的真是被这小贱人给胁迫的,万不得已为之啊,还望四爷和福晋法外开恩---。”
说完,那小厮又颤抖着双手从怀内掏出手帕子,递给了两位面前,颤声道:
“这就是那小贱人送给我的定情之物。”
福晋有些心烦意乱的接了过来,顺手便恼火的直接甩到了苏念的身上,怒不可泄道:
“你自个瞪大眼睛好生瞧瞧,这是不是的私人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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