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时候的司浅浅,已接着写道:“如果你有,我就不回去了。如果你没有,我就睡完你再走!哈哈哈~”
这句话……
令已下笔,快要触及纸面的萧律,顿住了。
而写笑了的司浅浅,其实是想起从前的走肾心愿,顺手那么一些而已。
现在想想,她这心境变化还蛮大,她那个时候一心一意只想着,睡完他就走,离开那个是非之地,远离这朵罂粟花。
结果……
上瘾了。
“狗子,你知道吗,我来到你身边前,看过以你为男主写的一本书,在书里,你杀死了‘我’,还是千刀万剐的那种。
在那里面,你就是个疯批!变态,你明知那个‘我’不爱你,喜欢褚少阳,还和不少青年才俊眉来眼去,你都不休‘我’,直到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你手刃了‘我’,然后自裁,真疯得不浅!
你知道吗?我刚来的时候,真的好怕你,怕你一发疯就杀了我,所以我千方百计想逃,你撕休书的时候,我是被气晕了。”
想起从前,司浅浅眼里有笑,只觉得那时心惊胆跳的日子,纯属自己吓自己啊,忽然庆幸狗子撕了休书。
可那边的萧律,不知道她这暗自庆幸,已经怔住。
原来……
小王妃那么想离开他。
可是——
她看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书!他前世并未手刃“她”,“她”是自行出走后被歹徒劫持,又被乱刀砍死。
他还给“她”安排了后葬,算是死后封后了,毕竟“她”是长兄让他娶的人,哪怕并不合心意,但念“她”死得凄惨,又算得上是夫妻一场,他也没薄待“她”。
这一世,他偶尔庆幸着,是不是因为这份最后的“善念”,让他迎来了现在的小王妃。
没曾想,小王妃原来并不想留在他身边,他还一直自以为,她那么、那么的深爱他。
原来……
小王妃从一开始就怕他,只想逃离他。
所以——
西北的时候,她是真的逃出王府,不想与他有任何瓜葛了吧?
萧律手中的笔,“咔嚓”一声的断了。
这个时候的司浅浅,还写下了证实他心中所想的话:“后来我看求休书无望,宫中又实在危险,我根本不是宫斗的料,我就搜了司珍香的路引和盘缠,逃了。
起初我是想去扬州来着,后来一直做噩梦,梦见你在梦里掐我脖子啊!我吓死了,寻思着还是去西北吧,万一真被你抓到了,还能解释成去追你啊!哈哈哈哈哈……我很聪明吧!”
笑着笑着,就掉了眼泪的司浅浅,接着写道:“狗子,我好想你啊,我应该就是在西北被你俘获了心吧。”
可惜……
这一句话,萧律没看到了。
在看完那句“我很聪明吧”之后,他就吐血了。
与此同时——
听到动静的金刚和金币已经踹门闯入,那张纸自然就不再显字了。
所以司浅浅后面写的,注定除了天书和她自己知道,没人知道了。
“王爷!”
金刚一面给萧律喂药,一面让金币快去请大夫来!
“噗——”
又吐了一口血的萧律,却将金刚喂进去的药吐出来了,人也就此陷入了昏迷。
原来……
都是他自作聪明、一厢情愿。
哪有什么小王妃爱惨了他,为了他不惜犯险,孤身到西北找他,并成为他的福星。
没有的,她是真的想离开他,又被他的权势所摄,不敢做绝,一直、一直、一直都是他自以为是,自我想象。
所以——
她在获救后,不回王府,不去找他,和沈浪远走高飞了。
是啊。
怎么能回去自投罗网呢?
好不容易脱离了他的魔爪,她怎么还会回去呢?
除非她傻。
她傻吗?
她不傻,如她所说,她很聪明!真的很聪明。
原来……
都是他自以为是。
“噗——”
昏迷了还在吐血的萧律,情况很不好!几度呼吸微弱。
若非他们此行带来的军医还算有一手,他可能就凉了。
饶是如此,他也已半死不活。
祸不单行的是,暗卫还来禀报:“两位统领!发现独孤云的人了,他们恐怕很快会搜到这里来,藏不住了。”
“王爷绝对不能颠簸!否则必死无疑。”年轻的军医警告道,又觉得自己好惨,哪怕不打仗了,还得被提溜到王爷身边,时刻心惊胆战。
而这位年轻军医,正是之前诊出司浅浅第一次来葵水那位憨憨——李世桢,他现在很无语,也很害怕。
警告不能挪动王爷,是出于医德,可是作为人!他想跑啊,想活命啊。
……
那头,已经不能用气急败坏来形容自己心情的独孤云,正冷眼盯着张淳,“你是不是还自觉很聪明,不明白哪里错了?”
张淳确实不明白,但搞丢了真正的秦王妃,就是他的错,他没敢辩驳,“属下任由大公子处罚!”
“处罚你能把那女人扣回来么?”独孤云砸了茶盏,气得肺都要炸了。
张淳不敢动,更不敢躲避独孤云继续朝他砸来的砚台,直接被砸破了头,溅出一脸血。
陈锋怕闹出人命,连忙劝道:“大公子,整个洪州县已经被围得密不透风,还有机会抓到他们,您千万息怒。”
若非想到这一点,独孤云早把张淳打死了!可恨。
眼下,他也只能等搜县结果了,但愿有好消息吧。
独孤云揉了揉眉心,“传军医来。”
“大公子!?”张淳和陈锋都很担心的看向独孤云,以为他负了伤,或者是老伤加剧了。
独孤云却说,“给你看伤!你这手怎么搞断的!?别告诉孤,是那个女人整的。”
“这倒不是,是属下在深山中遇到了狼群。”张淳被问候得很感动,却也越发惭愧了。
独孤云就嗤了一声,“你觉得你遇到狼群是偶然?”
张淳不解,“大公子的意思是,秦王那时就在深山里做了布局?”
“不是他,是那个女人!”独孤云深吸了一口气,必须给属下们做普及了,“你们是不是都以为她很傻很天真?”
陈锋没接触过司浅浅,没给出任何回应。
张淳就不一样了,他点头了,“难道不是?”
“呵。”独孤云就知道张淳是这么想的!所以还不知道被耍了,但这也不能怪张淳,毕竟他自己都被耍过。
再次深吸一口气的独孤云,接着普及下去,“当然不是!你遇到的狼群,八成是她给你整的埋伏!
再有,今日这出事件,你以为是秦王救了她?不!是她自己自救了!孤的人,比萧律进去得早,当时若是她还在,极大可能是这夫妻俩都跑不了!
可是她早就不在了!萧律才能迅速脱身,否则他要带个女人在身上,可没法在孤的弓弩下逃生!”
真相竟是如此……
张淳震惊了,“可、可是今日所有的安排,都是属下临时做出的决定,她难道能未卜先知不成?”
“就算她可以!孤现在也不觉得是什么稀奇事。”独孤云自暴自弃的说,反正萧律已经能未卜先知了,再来一个也没什么差别。
但他也不带惧的,他推测!他们的先知,都是有条件的先知,甚至一旦改变了原来的事件,后续发生的很多事,他们应该就预料不到了!
否则他能在萧律的眼皮底子下纵横三年?他应该早就被朝廷军击败,不可能轻易取下大盛这半片江山。
所以,只要他的决策和他从前的计划完全不同!基本就能避开所谓的预知。
而他这份无所畏惧,就令张淳二人愈发心生佩服,张淳还说:“大公子,属下愿将功赎罪,请大公子若有得用之处,立即派属下去!”
“你先把你的伤处理了。”独孤云将人挥退,正准备闭目歇会。
就有洪州军来禀,“启禀大公子,疑似发现秦王踪迹。”
独孤云立即睁眼,“在何处?”
“县城北部,一处商人私宅里。”
“好!”独孤云当即起身。
张淳连忙道:“大公子,属下愿同行。”
独孤云扫了他一眼,见他脸色还行,倒也点了头,“带上那个假的秦王妃,随本王走。”
“是!”张淳立即去办。
陈锋自然迅速去点兵点将,随独孤云出发了。
与此同时——
金刚二人已经急得团团转,尽管就目前而言,他们都躲进了地下室,上头自有六扇门的商人应对。
可只要无法离开洪州县,危险就无法解除!何况王爷的病情甚是危急,他发起高烧来了!再这样下去……
“人都要烧傻了。”李世桢表示。
“你别光说,你倒是治啊!”金币捉急的催促道。
李世桢暗地里撇撇嘴,“我治了啊!问题是王爷的烧还是不退啊!我看这是心病,我是治不好了,得王妃来。”
“少说废话!”金刚简直无语,“现在没有王妃!”
“那你们就别催。”李世桢有理得很。
金币就站了起来,“金刚,我出去找王妃吧!”
“你怎么找?你知道她在哪里,还是你能躲过独孤云的搜查!现在已经全县封锁,你出去后不久就能被活捉,少添乱了!行不行?”
“那怎么办?就让王爷这么烧着!?你也知道全县城都被封锁了,那就说明王妃肯定也在这小小的县城里!万一我就是找到了呢?王爷的问题,不就解决了吗!?
若是我没找到,还被抓了,你也别救我!其他兄弟都死了,我死了也没什么,只要能让王爷好起来!”金币说完,也不管金刚同意与否,他就跑了。
叫不住人的金刚,已经无语凝噎,只能由他去了,“一个二个都不省心。”
“我看挺好,万一真把王妃找到了,这不啥问题都解决了吗?”李世桢倒觉得这也算是个办法了。
金刚:“……”都是一群感情用事的玩意!不堪大用。
不过金币也算有点运气,他走后不久,独孤云就来了,后者一来,这一带自然就是蚊子都飞不出去,那户商人也被捆进大狱里了。
“仔细搜!”独孤云下令道,“别错过任何细节!萧律若在此,绝不会在明面上,极有可能有密室或密道。”
“是!大公子。”陈锋亲自带人进去搜。
张淳就被留在独孤云身边,协助盯着周遭。
密室中的金刚在得悉这情况后,脸都青了,“独孤云亲自来搜,恐怕迟早要被搜到。”
“那怎么办?”李世桢只想活。
金刚当然不知道怎么办!他要是知道的话,他早安排了。
好在高烧中的萧律,竟奇迹般的醒了,“咳。”
“王爷!”李世桢激动凑近,“您醒了!?您知道属下是谁吗?”
萧律没理他,“金刚。”
“属下在!”金刚立即应道。
守在密室门口的暗卫去着急来禀:“他们发现入口了!”
“这么快?!”金刚脸色都变了。
萧律倒是不意外,在半梦半醒间,听到独孤云已来时,他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
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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