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温庭收回视线，在走廊找了个位置坐下。

他刚拿出烟盒，就被经过的小护士提醒。

“这里禁止吸烟哈。”

梵温庭抬眸。

波澜不惊的眼底涌动着诡谲的冷。

小护士愣住，再次开口时，声音小了许多，“那边有吸烟室。”

“所以？”

梵温庭夹着烟，修长的双腿交叠，颇有点衣冠禽兽的意味。

“所以……您可以去那边吸烟。”

梵温庭没动，而是不动声色地看着小护士。

“你在教我做事？”

小护士觉得委屈。

她只是说了件稀松平常的规则，怎么像是犯了重罪？

“这是……医院的规定。”

规定……

梵温庭冷哼一声，听不出情绪。

几分钟前，他听到同样的词。

他起身，将整个烟盒揉成一团，扔进旁边的垃圾桶。

十足的不耐烦。

与此同时，诊室的门由内而开。

望晴和霍砚生并肩走出来，相当亲密。

霍砚生见到梵温庭，有些惊讶，“你怎么来了？”

“有事要办。”

梵温庭越过霍砚生，看向望晴。

她的脸上挂了彩。

即便如此，也遮不住那一身的反骨。

望晴咬紧嘴唇，走到梵温庭的身边，轻声问：“徐子陵要娶我的事，你知道吗？”

梵温庭沉默。

望晴从他的眼神中，已经读出答案。

他知情。

知道还要碰她。

望晴自然不会认为是自己的魅力大过天，能留住梵温庭的心。

大概率是多了这层身份，梵温庭再次尝到禁忌的刺激。

望晴这么一分析，心更是沉到了谷底。

她没把梵温庭当成什么好男人。

可一次又一次的付出，却换不来男人哪怕一丁点的尊重。

论谁，都遭不住。

“徐子陵从来都没有主动提出和谁结婚，你，是第一个。”

他的语气很冷漠，细听之下，还有点若有似无的嘲讽。

望晴捏紧手指，自嘲道：“我受不起。”

她向霍砚生点头示意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望晴有预感。

梵温庭打算隔岸观火。

如果她能和徐子陵结婚，他自然可以堂而皇之地取消婚约，继续用婚姻为诱饵攫取利益。

假若结不成，他还可以借此挫一挫徐子陵的威风。

她只在梵家呆了一晚，就能感受到徐子陵在梵家的地位之重。

重到很不同寻常。

他想要的，梵家上下都会竭尽全力达成。

仿佛，他才是梵家的长孙。

以梵温庭的脾气，怎么能忍？

所以那晚，他才会那么用力。

似乎是在她的身上发泄着隐忍多年的不满。

望晴回到公寓，打开花洒，特意没有放热水。

冷水从头浇下。

彻骨的冰冷让她的思绪更加理智。

既然已经决定以身为饵，她矫情什么？

和梵温庭在一起，和与徐子陵在一起，有什么分别？

非要从两个烂人找起一个更好的，才是愚蠢。

望晴闭上眼睛，水流顺着脸颊的伤口向下滑。

那种刺痛正好能让她更加清醒一点。

她裹着浴袍出了浴室，正准备从冰箱里取出一瓶水，一双手帮她打开冰箱门，取出放在最上面的清酒。

“你一个医生，怎么冰箱里全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