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第一个问题嘛，我就问你能算些什么？”展悦抱着双手，借着微弱的光芒打量着老瞎子。

老瞎子喝了一口葫芦里的酒，笑道：“那我能算的可多了。有诸天万界一切生灵之因果，有古往今来一切历史之真相，有天造人铸一切宝物之所在，有过往虚空一切神灵之真名。不知道你想问些什么？”

展悦一时语塞，没想到这老头竟然如此能吹牛，这是喝了多少啊，看那葫芦也不大啊。

“那第二个问题，那就算算你是谁？”展悦又问。

老瞎子笑道：“我就是个老瞎子，不要把问题浪费在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上，这可能是你此生仅有的机会，问些你真正想要知道的吧。”

“还装？那好，看我不问到你哑口无言为止。”展悦来了兴趣，今晚就看看这老瞎子还能怎么掰扯。“那你帮我算算，为何神灵需要众生的信仰。”

老者闻言，却说道：“有些问题我知道，那就不用算了。这是第三个问题了，我直接回答你吧。人族有一个说法，人一生会死两次，第一次是肉体上的死亡，而第二次则是所有人都将其遗忘。而所谓的神灵，祂们乃是一种特殊的生物，若没有信仰之力，祂们既会失去力量，也会失去生命。祂们要维持永生不灭，就必须有生灵惦记着祂？明白了么？”

展悦眼睛一亮，这老瞎子竟然真的有些东西。

“我记得神灵分为无名神灵，封号神灵以及尊号神灵，其上便是高高在上的主神吧。那那些无名神灵又该如何维生？”展悦又问。

老者回答道：“先纠正你一个错误，不要把主神当作神灵的某一种更高级的存在，祂们跟神灵毫无关系。主神也只是众生对祂们的称谓，众生都喜欢用自己熟悉的事物去描述自己不了解的事物，但这往往并不正确。好了，这也算一个问题哦。”

展悦只觉得头皮发麻，若老者说的是真的，是不是意味着老者对于主神的了解甚至超过了自己的师尊，要知道师尊已经是自己知道的最强大的存在，其手段之超然已经是自己无法想象的。怎么想这老瞎子也不可能知道得比师尊更多吧。

“无名神灵并不能通过神灵祭祀的方式从诸天万界之中收集信仰。所以祂们乃是神灵中最卑微的存在，祂们行走诸天，发掘满布生灵的星界，然后将之占为己有。令众神在其星界上圈地，众神通过祭祀获得的信仰会以一定比例分给这些无名神灵。一来这些封号神灵和尊神再不用辛辛苦苦地四处传道，二来那些无名神灵也有了稳定的信仰来源。这便是神灵的社会形态。”老者回答道。

“竟然是这样的。”展悦是第一次认识到神灵的这一面，瞬间，他便对面前这位老者肃然起敬，这些东西是没有修为的瞎子编都不可能编出来，他已经在揣测这老者到底是谁。

“我这下一个问题便是，兽目神尊是如何将力量赐予信徒的？毕竟祂的本尊怕是在极为遥远的地方，那神血又是什么？为何契约物会变成神书？有没有办法将它们变回来。”既然知道这老者不凡，展悦自然也不会浪费此等机会。

“一下问四个问题，还全都是关于神灵了。你就对神灵就这么感兴趣么？罢了，我有些乏了，先休息一会儿。就让祂来回答你吧。我想祂的回答应该会更让你满意。”只见老者对着神庙之中的兽目尊神像虚空一抓，便从无垠星空，过往未来无尽岁月中将一个身影拉了过来。

展悦只觉得一股恐怖的力量降临此间，然而那力量再强悍也出不了这一间神庙。

“神...神灵，而且是神灵本尊？”感受到这种力量的展悦呢喃道，怕是只有这种存在才有这种威势。

一头大黑熊出现在神庙之中，个子被挤压的与人差不多大小，祂的眼睛里还有着茫然。当祂扫过神庙中的两人，尤其是看见老者时，整个人呆住，如同傻了一般。

“祂就是兽目神尊，一位封号神灵，你有什么想问的问祂便是，不过每个问题依旧要计数哦。老头我先喝两口酒。”老瞎子靠着供台的桌子，喝了一口酒。

展悦一时间彷如失了神一般，被这老瞎子的手段彻底镇住，即便自己的师尊再强也不可能从星空深处随意拽一位神灵到自己面前吧，他是谁？他找自己到底为何？

这一刻展悦再傻也知道这怕不是什么巧合，而是这位老者故意找上门的。

“人...人类小辈，你有什么问题要问？”兽目神尊强迫自己挂着一丝微笑问道，祂看着神庙之中自己的雕像暗道自己怎么这么倒霉，为什么偏偏是自己，得了，自己的记忆等会儿估计又要空缺一段时间了。神灵很明白见到眼前这位老者之后的后遗症。

“我想问...你是如何将力量赐予信徒的？神血又是什么？”展悦问道。

“这个啊，信仰之力怎么到我们身上，我们就沿着路径回赐力量啊。”说罢，兽目神尊还很贴心地给展悦展示了一番，只见无数诡异丝线从无数虚空中汇集到兽目神尊身上，这是祂在整个宇宙所有信徒的信仰之力。“至于神血，就是我的一滴本源之血稀释无数倍后的东西，就要通过特定的仪式和法阵才能送来。”

“那你们是如何将此界人族契约者的契约之物篡改为神书的？又该如何改回来？”展悦继续问了两个敏感的问题。

这兽目神尊也不敢不回答，祂如实说道：“自从上次的大战之后，人族凋敝，本就到了彻底灭绝的边缘，然而人族中的一位至强者不知怎么成为了契约之神，那是一位尊神级的顶级存在。有祂庇护人族，并以万物为契的力量为人族开拓了新的修炼体系，使人族不灭。如今，不知道怎的，那契约之神没了踪迹，我们都猜想祂或许已经陨落了。

在整个宇宙之中，人族乃是最优质的信徒之一。毕竟魂，心，体，术，以人族的心力为最高，即便人族被某位强大存在断了心修之路，使得绝大多数人族无法踏足修心一道，但他们的心力依旧强大。我也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秘术，总之整个神灵族基本有身份地位的人都会那秘术，就是将人族的契约物修改为神书模样，似乎是要彻底断了人族的后路。契约之神消失，加之人族信仰之力的诱惑，许多神灵便以此法搞到了不少人族信徒。”

展悦听得浑身一震，竟然还有这种事情，那人族背后的敌人令他脊背发寒。到底是谁断了人族心修之路，又是谁创造了修改契约物的秘法并将其传授给神族？他决定稍后问问那老者。他不是什么都知道么？

“那还有没有办法将契约物恢复过来？”展悦问道，这是他的第十个问题。

“用契约之神的力量就能修正他们的力量了。”兽目神尊没有撒谎。

展悦苦笑，“契约之神不是已经失踪了么，还有没有其他办法？”

这第十一个问题让兽目神尊有些无语，“你身上就有契约之神的力量，你不知道么？明明那么强烈，我第一眼看见你差点以为你就是契约之神呢。”

展悦眼睛一亮，天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