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外围高大雄伟的样子相比，这高塔里面的模样，是真显得“简陋”多了，环顾一周，除了中间从上而下的一束光速以外，四周就是暗黑得连边界都看不到，更别说有什么人或物了，根本就是一副没交电费或是老板跑路的模样。

凌天爱也是第一看见，有这么不便民的“服务中心”，这样的环境和态度，大概在现世界就是个大大差评吧。也罢，反正这里的人也没有感情，大概对“好评”、“差评”无感。

守卫大哥也不啰嗦，只是冷冰冰地用一个眼神示意着凌天爱和古一诺踏入那个光圈里。是的，就是那束从天而降的光速打下来的一个光圈，跟孙悟空画给唐三藏的差不多吧。

嗯……凌天爱瞟了瞟守卫大哥，又瞟了瞟古一诺，没办法，只能踏入了。

从这个光圈底下的元灵术术式看来，这个光圈并没有什么攻击性，只是移动传送的功能，如此，凌天爱也可以放心一些。就是，这一楼就已经如此阴森诡异了，到了四楼，真的是一个管理房产的服务中心吗？呵呵，怕是有点悬。

把凌天爱和古一诺送入光圈以后，守卫大哥并没有一并走入，只是冷冷地站着，犹如一个雕像似的，也不多看凌天爱一眼，这完成任务以后事不关己的下线模样，也是一绝了。

随即，术式果然开始发挥效果了，凌天爱能清楚地感受到自己在向上移动，而守卫大哥的形象也开始越发缩小，只看见头顶，最后连头顶也被黑暗吞噬了。凌天爱和古一诺在光速之中，除了感受到了灵力的流动和自身的移动以外，一切都是那么的安静……

疑惑中，凌天爱上前走了一步，摸着面前的光速。

“这……应该是这个世界里的‘电梯’吧？这攀升速度换作在我们生活的世界里，大概能上百层楼高了吧，也不知道它要带我们去哪里？”凌天爱背对着古一诺说道。

“嗯。”古一诺站在凌天爱身后，淡淡地应了一句，“从这元灵术的术式来看，这个‘电梯’大概不只有攀升的功能，还有穿越空间的功能吧，所谓的四楼，或许并不是我们理解上的四楼吧。”

“嗯，英雄所见略同……”凌天爱回应着古一诺的话，刚要转身，突然，脊椎却感受到了一股锥心的疼痛，瞬间，整个下半身都发麻了。

凭着一丝坚韧的毅力，凌天爱努力让上半身和头部扭过了一些角度，一看——

“一诺？”

凌天爱真想相信，是自己的眼睛因为疼痛而出现毛病，看错了，可是，现在在她眼里看见的，确确实实是古一诺手里拿着一根灵针啊。

“对不起，小爱。”

古一诺表情麻木地就在凌天爱的眼皮底下结出了术印，瞬间，五根、十根……数十根灵针同时生成，并且刺入了凌天爱的各个穴位之中。

一阵酥麻感即刻蔓延了凌天爱的全身，除了意识清醒以外，凌天爱已经无法再控制自己的身体了，哪怕是动一下嘴唇。

“一诺，你到底在做什么？”灵神里，传来了凌天爱的叫唤声。

古一诺继续施着针，并在灵神里回应道：“小爱，在把你从我师父的元灵术里救出来的时候，师父问过我，牺牲了那么多的灵神来换取你一个人的性命，值得吗？我的灵神朋友们给我的答案是，值得。因为，是以死去的生命换回活着的生命，就是值得。所以，很抱歉，按照这样的逻辑来思考，我现在做的事情，也是值得的。”

“你在塔楼里到底遇见了谁？发生了什么事儿？”精明的凌天爱一下子就关联到了。

古一诺微微一笑，表情里，竟是温柔的、温暖的。

“遇见了我的挚亲，一个我做梦都想遇见她，死也想要跟她葬一起的人。”古一诺说道。

“古清……”

凌天爱早该猜到了，从古一诺离开塔楼的时候，就该猜到了。在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其他人能让古一诺在顷刻间发生如此大的变化，在顷刻间有如此大的情绪起伏。可凌天爱万万没想到，她的体谅，换回来的，竟然是古一诺的背叛。

“你知道吗？躺在那里面的人，可是说是身边人的‘希望’，也可是说是身边人的‘软肋’，我亲自探测过那个修复生命的元灵术，也亲自查看过古清的身体，那是我们凡人永远无法企及的高度，也是我们凡人永远完不成的愿望，只有真神，只有真神可以把那些躺着的人给带回来，只要，我们可以完成真神给出的任务，等价交换。”古一诺说道。

“你信了？”凌天爱难以置信地问道。

“我没有办法不相信，因为清儿就躺在我的面前，是她，是她亲口跟我说的，只要我能够收集到你被封印的记忆，就能作为等价交换的条件，把她的生命灵子给换回来。只是记忆而已，并不是你的命。小爱，用一段记忆来换取一个活生生的生命，你告诉我，值得吗？”古一诺痛心地说道。

没错，就是在古一诺给古清把脉的瞬间，古清那不完整的的灵神进入到了古一诺的灵神之中，跟他有了短暂的交流。古清说了，她已经不想再待在噬灵兽那不人不鬼的躯体里，仅凭着嗜血的本性在四处吞并着其他的生命与灵力，与其过着这样的生活，她还不如夺回自己的意识和身体，在这个世界里，当一个人，一个正常人，哪怕是一个身不由己的正常人。

虽然，在灵神里，古一诺连古清的样子都看不清，只有模糊的形象和那把熟悉的声音，可是他知道，那就是古清。以古清的性子，不到万不得已，一定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曾经，那是一个多么善良的女孩儿啊，噬灵兽那样嗜血的存在，对于她来说，是多么痛苦的事情啊。

古一诺实在没有办法看见古清受罪的样子，实在没有办法无视古清对他的请求，所以，对不起了，凌天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