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永愣了愣。

“给！”

方府一直有个不成文的规矩。

只要身世清白，谁都可以进入方家产业做事，拿到最低十两银子的月俸，但必须和方家签订一样东西。

卖身契！

今后方家产业会越来越多，需要的人也会越来越多，不可能每个人都刨根问底。

签订卖身契，掌控生杀大权，是最简单粗暴的制约方式。

“通知季布，让季布带人协助甄德帅。”

方永吩咐一句，快步赶向大门。

卓赵已经先一步走到门前。

“世兄也来了。”

“有好东西吃，当然要来。”

王爽话外有话道，“卓老弟要是吃不下整个蜀地，我也不是不能帮你。”

“蜀地能吃的不多，就不劳世兄费心了。”

卓赵抬手向王爽做了个请姿。

“世兄屋里请。”

“奴才们已经准备好了晚饭，我替世兄尝过了，味道不错。”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根本没把随行的方永放在眼里。

走到大堂的时候，王爽直接把方永关在了门外，好似自己才是府邸的主人。

方永也不觉得尴尬，回到厨房继续帮忙。

在这种千年世家眼里，即便是皇权也能挑战挑战。

他一个区区县子，这些人愿意来给方家撑场面就不错了，想要与之平起平坐，他现在还没有那个资格。

不过二人刚才的对话倒是让方永倍感兴奋。

从二人的言语判断，王爽也想到了分食崔家产业的办法，应该是要联合其它势力起来蚕食崔家产业了。

封地拥有绝对的自主权，崔家在自己的家族领地控制范围内学学这种举动还好，在他族区域做出如此举动，无异于自掘坟墓。

婚礼当天，在入寝之前除了新郎新娘以外，是不准任何人碰婚房新床的。

方永把重新绑起来的崔燕扔到阿奴的房间，调教一番后，才自顾自的躺到了阿奴曾经睡过的床上。

明日一早，王家便会把新娘送到门外。

前来赴宴人也需要认真筛选结交，为食为天和幻音坊遍布江南打下基础。

等罗锅把东西送过来了，他还得和卓赵斗智斗勇。

他需要养精蓄锐，没精力去管太多。

三更半夜，手腕上传来的软绵酥痒迫使方永睁开了眼睛。

目之所及，是一个背对着床的女人。

崔燕被绑在后腰上的双手在方永的手腕上摸索着，仅有手指可以自由活动的手微微抠动着手腕上的免死铁券。

方永盯着崔燕看了许久，崔燕都没有半点察觉。

“你这么喜欢摸我，不如和我一起睡好了。”

轰隆！！

崔燕如遭雷殛，猛地从床边跳了起来。

她被捆起来的双脚一蹦一跳的向前挪动，想要第一时间远离这个该死的男人。

然而还没蹦出两步，一双大手便已经搂住了她的细腰。

没等崔燕反应，这双大手已经把她拦腰抱起按到了床上。

“狗畜生，你敢唔……”

“不要。”

“别亲我。”

“求求你别亲我。”

“不要舌吻，我不要舌吻呀！！”

“可恶啊的狗畜生唔唔嗯……”

不觉间，崔燕的反抗变成了阵阵旖旎。

察觉到传来的炙热，崔燕羞愤得有种咬舌自尽的冲动。

可不听话的大脑偏偏有特别享受这种感觉。

身体也不受控制，明明很抵触，却又不受控制的迎合。

两行清泪不觉从她眼角滑落。

就在她感觉自己快要舒服到窒息的时候，嘴里纠缠的软舌终于获得了自由。

崔燕大口喘着粗气。

她现在真的特别想死。

但她不能死。

她是家族这一代唯一的嫡系女流，是整个崔家联合外族势力的最强力工具。

嫁出去以后，她的话就是整个崔家的意思，在丈夫家族的地位也会水涨船高。

而自己的丈夫，是礼部尚书的嫡子，世袭侯爵。

只要嫁出去，她就能凭借夫家关系获封一品诰命夫人。

届时哪怕这畜生是个县子，她也能抓起来阉割百八十遍。

崔燕脑子里遐想着阉割狗畜生的时候，一只大脚突然放到了她的臀上。

崔燕身体不受控制的抖了抖。

被连续折腾了两天，她已经能在这种敏感之下理性思考了，但还是控制不住身体发出的反应。

方永把崔燕抱进怀里，轻吻了一下崔燕的耳尖。

“一定要安静，别打扰我休息。”

“你叫的话我就越兴奋。”

“我兴奋了以后会做出什么禽兽不如的举动，就不是我自己能控制的了。”

从小到大都是抱着女人睡，他已经养成了抱着女人睡觉的习惯。

这女人都主动送到床边了，自然要好好利用一下。

方永是在嘤嘤抽泣声中重新睡着的。

醒来的时候天边已经泛起亮光。

怀里的女人打着呼噜，嘴角还留着口水，肉嘟嘟的脸蛋上带着几分红晕，眉宇间那痛苦又显得有几分享受的模样更是让人欲罢不能。

方永吞了吞口水，竟然对怀里的仇家有了种心动的感觉。

许是这两天被折磨得太累了，对于方永的挑逗，崔燕没有半点反应。

折磨了一会儿，方永也便在苏小小的催促下起床梳妆打扮。

大门前已经响起了来客送礼的声音。

方永坐在梳妆间前，任由苏小小把玩着万千青丝。

方家已经不是以前的方家了。

短短两个多月时间，她亲眼见证的方永带着落魄的方府一步一步走向繁荣。

如今的方家虽然不如她印象中的方家繁荣，却也能稳稳坐回金陵四大家族之位。

同样的，崔家的打压也不会像以前那般儿戏。

能不能突破重围重新立足江宁，还得看这个男人的本事。

苏小小思绪万千道，“我听玉芝说卓家有个姑娘叫卓文后，生得可爱至极，还是当朝宗人府宗正的外甥女。”

“等我们和王家的关系稳定之后，你看能不能想个办法和卓家联姻。”

“你如今虽是金陵县子，却并非真正的王公贵族。”

“倘若能和卓家联姻生下孩子，那才算是沾了边的皇亲国戚。”

方永淡淡道，“卓赵这次来金陵就是找崔家联姻的。”

“崔家三子崔灏虽然不出众，却也是崔家祖地的嫡长子。”

“方府发家不到百年，能和那种七百年的老牌世家嫡长子相提并论么？”

苏小小说的他不是没有想过。

但身份地位摆在那里。

如同方家败家子和谢道韫之间的差距一样。

让卓赵答应和方家联姻，就和枯草堆里的癞蛤蟆让天鹅飞到嘴里一样，就算真飞过来，他也吃不下。

和王家的联姻亦是如此。

他不知道王家会安排什么人做新娘，但绝不会是琅琊王氏嫡系。

然而即便不是嫡系，为了体现门当户对，让自己在王家对外宣布联盟时有个体面，他也不得不大张旗鼓。

“拉拢卓赵的事我另有打算。”

“今日之后还得劳烦你在操心幻音坊和那些青楼妓院一段时间。”

“产业现在严重缺人。”

“大婚之后，我会把方家产业辐射整个江南，仅凭现在这点儿人手是根本不够的。”

苏小小点了点头。

“相公放心，妾身省得。”

她刚把新郎官的帽子戴在了方永头上，大门外便传来了刺耳的唢呐声。

“新娘到了，快去迎亲吧。”

方永应声走向门外。

虽然和联姻之人没有任何感情基础，但基本的礼节还是要遵守的。

他需要到门外把新娘背进来，放到跪天地的位置，直到拜完天地以后女方才能自由行走。

按照传统的说法，这叫做落地生根。

一旦双脚落地，新娘今后便永远是方府的人。

方府内外坐满了客人，方奴依旧站在门前待客，大声宣读着前来赴宴之人的名字。

八名虎背熊腰的大汉抬着轿子站在门外，随行的司仪队伍延绵数百丈望不到尽头。

方永在一群陪嫁丫鬟的簇拥下走到了花轿前。

掀开花轿门帘的那一刻，方永彻底傻眼了。

轿子里的人桌子端正，从新娘服饰上看不出什么端倪。

但他清楚的记得新娘脚下的绣花鞋。

金陵王家老太君来拜访方府的时候，穿的就是这双绣花鞋。

还有新娘手腕上的玉镯和大拇指上的玉扳指，都是王家老太君的标配。

还有那双手。

皮肤松弛，肤色蜡黄失去光泽，这是上了年纪的老年人才会有的肌肤表现。

盖头下的新娘即便不是王家老太君，也是个六十往上的老女人。

方永嘴里一阵腥甜，气得想要当场翻脸。

“哪怕是找个没了丈夫的寡妇过来我都忍了，没必要搞个六七十岁的老太太吧？”

“这到底是联姻还是想要在天下人面前耍我？”

方永抱怨的同时，似曾相识的声音从红抬头下传了出来。

“老身还没到七十岁，也算是半个寡妇。”

“你若是愿意娶我，便背我下去。”

“若是不愿意，也可以让人把轿子抬回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