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好端端的就问起这个问题了。
夏颜莫无语凝噎。
她站在原地想了好一会儿,眼见着萧云峥的眼神越来越凌厉越来越冷冽,只有摸摸鼻子,哈哈两声。
“你猜?”
“……”
萧云峥气极反笑,“你是不是觉得你很幽默?”
“……”
夏颜莫老实的闭上了嘴。
她这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模样让萧云峥更是火大,他重重哼了一声,转身就往床上走。
“你回去睡吧,我这儿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好家伙,这可跟打了夏颜莫的七寸一样。
“错了错了,你是皇帝,我是后妃,我哪能不关心你啊?我恨不得把你放在心口天天挂念着。”
她说着,又凑到他身边,凭借着萧云峥手长脚长的优势将人拦在了床前。
“刚才是我说话不过脑子,你就让我在你这儿过一夜吧?”
她实在是不想用男人的身子和别的女人挤一张床了。
明明知道这人张嘴就是瞎话,萧云峥心里却还是熨帖了不少。
但他脸上依旧是怒气不减,“行了吧你,我还不知道你那混吃等死的性格么,你心里就够装个你自己的,想一下别人你都觉得累!”
被说中事实,夏颜莫表情讪讪,“这,这不是咸鱼的基本素养么?关心的人太多,那我还怎么咸鱼啊。”
萧云峥扫了她一眼,随即绕过了她,自己往床上爬。
夏颜莫站在原地无措了好一会儿,不知道这祖宗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只看着他态度像是软化了,这才去洗漱。
萧云峥躺在床上,听着传来的哗啦水声,更是郁闷。
他也知道自己这通火发的莫名其妙。
他现在和夏颜莫命运相关密不可分,但换回来后可就不同了,出于多重考虑,他只有把夏颜莫杀了才能以绝后患。
可他现在因为夏颜莫一些没心没肺的话就气的心肝疼,这显然很不正常。
到底哪里不正常,萧云峥不敢细想。
他只想尽快换回来,做回自己的九五之尊,牢牢掌握着杀生予夺的大权,同夏颜莫老死不相往来。
夏颜莫洗漱好走出来,就见萧云峥坐在床上深思,没有盖被子,莹□□致的脚裸暴露在空气中,暗含着若隐若现的引诱。
她定定看了小半会儿,最后一伸手,将那脚裸给捏住了。
“!”
温热的触感把正在沉思的萧云峥给吓了一跳,“你干嘛!”
他把脚抽了回来。
夏颜莫嘿嘿笑了一声,“以前都没意识到,这儿怎么这么白呢?”
萧云峥耳垂顿时烧红起来,“你,你怎么这么不知羞啊?”
夏颜莫疑惑的啊了一下,“这是我自己的身子啊,我就是抱抱亲亲都没什么的吧?”
不然她也不会每次都跑这来躲避宠幸后妃的事啊。
萧云峥不知道是听进去了还是没听进去,骂了句不害臊后把整个身子都裹进了被子里,只留个脑袋在外面。
“……”
不是,她又不是当着他的面对他的身子做点什么,他这么激动干嘛?
夏颜莫在另一边躺下,心里嘀咕了几句,刚要闭眼,就听另一边又传来萧云峥的声音。
“这都大半个月过去了,我们还能换回去么?”
他的声音闷闷的,听起来好像有些失落。
夏颜莫方才的无语便又成了怜惜和愧疚。
她凑近了些,伸手拍了拍萧云峥的后背,“换是一定能换回去的,你放心,这我看有经验的,至于什么时候能换回去,这就说不准了,有可能明天,有可能明年,谁也不知道,不过你放心,属于你的东西,我一定不会觊觎半分。”
和她身死后穿越又获新生不一样,萧云峥本该享受这世间最上等的繁华富贵,却因为这些怪乱神力而屈居后宫,他虽然不说,但夏颜莫却很能理解他的委屈和不安。
但换回去的办法她也不清楚,只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他安心。
想到这,夏颜莫又伸手,环腰搂住了沉默的某人。
“我一定不会让你受委屈的。”她言语笃定。
“……”萧云峥想拉开她的手,听到这话却停了动作。
归根到底他也只是个十七岁的男孩罢了,可以夺嫡,可以称王,但面对这些不可抗力却也毫无头绪。
夏颜莫察觉到了他的动摇,又轻笑着将话题转移到了别的轻松事上。
“刚好,你先前那么累,现在也能好好休息了,说不定等你休息好了就换回来了。”
萧云峥的背靠在她胸前,说这话时,他甚至能感觉到这人胸腔的震动。
那声轻笑的吐息也险险擦过了他的耳朵,让他觉得湿热不自在。
他扭了扭身子,“你以为谁都跟你似得,出去走一趟都要花两天来调整?”
“你怎么这都知道啦?”
夏颜莫又笑了一声,清越的嗓音像是深涧的泉水。
萧云峥哼了一声,也不愿和她废话了,闭上眼睛就要睡。
“真是的,说不理人就不理人了。”
虽然是在埋怨,但夏颜莫却还是抬手替他捻了捻被子。
一夜好梦。
萧云峥醒来的时候,夏颜莫早早就去上朝了,她睡过的被子也没了温度。
“主子。”秋儿听着动静走进来,见萧云峥坐在床上发呆,问她:“现在起么?”
萧云峥看了眼外面大好的天色,点头。
秋儿手脚麻利的给她穿好衣服,又端来热水,伺候她洗漱。
因为夏答应的“受宠”,萧云峥的吃穿及日常用品都得到了极大的提升,再加上康福的授意,某些方面的用度甚至不比周贵妃差多少。
珠宝首饰绫罗绸缎,内务府的好东西一样一样往里送,宋宛白眼睛都红的滴血了。
她先前得了好东西时还会来里面炫耀一番,现在却恨不得自己根本不认识夏颜莫。
偏偏萧云峥跟她杠上了,她都缩头不出了,他反倒时不时就刺激她一下,每每内务府太监来送东西,他都会让那太监在门口念那些东西的名字。
掐丝珐琅的花瓶,镶了金的羊脂玉,血燕窝,东珠,嫉妒得宋宛白夜里做梦都是那些东西。
可她再怎么想,皇帝都没赏过她一分半毫,夏答应殴打她的事更是直接被丢在了脑后,无人提起。
现在后宫里的那些女人谁看她不跟看笑话一样?
听到隔壁又开始砸东西了,萧云峥心情大好,又吃了两块糕点。
秋儿唏嘘,“这都砸了半个多月了,徐贵人这东西是真多啊。”
她关注的点尤为清奇,萧云峥听得直发笑。
见他笑,秋儿也乐得不行。
她对夏答应最为衷心,比之主仆,倒更像敬重着姐姐的妹妹,萧云峥稀罕她这忠诚性子,对她也多了几分纵容。
主仆俩晒着太阳乐了好一会儿,就见拱门处走进来一个蓝色宫袍的太监。
“夏答应,”那太监请了安,又说,“奴才奉贵妃之命,请您去盈春宫一趟。”
萧云峥嗯了一声,方才还在脸上的笑意消失得干干净净的,“去那干嘛?”
不等那太监答话,秋儿就主动解释了。
“主子您现在解了足禁,是要每天给贵妃娘娘请安的。”
萧云峥挑眉,“我以前没禁足的时候也不用请安啊。”
那太监赔笑道:“夏答应如今圣眷正浓,怎可和往日同日而语?”
萧云峥不耐烦的啧了一声。
太监是周贵妃身边的奴才,在后宫也算是横行霸道,听到这一声啧,心里冷哼一声,决心回去就跟周氏告上一状。
萧云峥还想不去,就听那太监又说。
“贵妃娘娘说了,大家都是伺候皇上的姐妹,关系自是要融洽些才好,都是为了皇上,夏答应还是委屈些吧?”
萧云峥嗤笑,“好大一顶帽子盖下来,她们伺候过皇上吗?”
这便是把除了他在外所有后妃的脸皮撕下来踩在地上摩擦了。
秋儿听得很爽,但还是劝道:“主子,您还是去下吧。”
萧云峥微微抬起下巴,很是纡尊降贵,“行吧。”
他倒也好奇,遇到皇帝专宠一人的情况,那些女人会做些什么。
——
盈春宫今日要比平时热闹不少。
无他,都为了那个把皇上迷得三迷五道的女子。
孙嫔坐在周氏右手边,眼含怜惜的看着徐贵人。
“倒是可怜了徐贵人,好好一次伺候皇上的机会,就这么被搅糊了。”
后宫虽大,但女人也多,昨晚上发生的事,今天早上便传遍了后宫。
不止一些贵人答应常在,连身居高位的周氏都为夏答应的行事感到震惊。
皇上专宠她一人,她们没话说。
但她把皇帝从别人宫里喊走,还是自己亲自去的,未免太过火了些!
“这不就是个妒妇么?”有人忍不住嘀咕起来。
也有人幸灾乐祸,“雪球儿没留下皇上,下次不知道徐贵人要用什么留了。”
她们都不是傻子,御花园为什么会出现猫,她们都心知肚明。
徐贵人面色憔悴的坐着,整个人都有些心神不宁。
她不是在遗憾自己没留下皇上,也不是在害怕自己的那些手段会被拆穿。
她只是回想皇上给夏答应系斗篷的画面回想了一晚上而已。
那么清隽矜贵的真龙天子,竟也会露出那般温柔的神情,会在意自己的后妃会不会着凉会不会累,还会搀着她上轿辇。
为什么有那些待遇的人不能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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