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神奈荒介的身份监视矢野一家, 开了一家修理店,偶尔去一些交流会,还零星用了几个其他的假名去过广岛、群马、横滨、北海道等各种地方。“你查到又怎么样?又没什么太重要的。”“是吗?”莱伊却没有立刻把话说清楚,而是饶有兴致的盯着他,“不再想想吗?”松田阵平不想和他绕圈子,抱着双臂:“你想说什么就直说。”“松田阵平。”猝不及防听到自己的名字,松田阵平下意识绷紧了身体,克制住自己任何看起来像是回应的动作。结果莱伊却低沉地笑了一声。“别掩饰了,我就是在喊你。”“你就是松田阵平。”他笃定地说。半空中又开始飘起细雨,松田阵平仰头看了一眼,借着这个动作,让自己怦怦直跳的心脏尽可能平静下来。“你想说我是个警察?你倒是很有想法。”“那个被公安抓住的增山正树也是个警察。”赤井秀一将两只手抄在兜里,目光盯着科涅克的表情,“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组织会做出这种安排,但这是最合理的解释。”科涅克实在是有太多奇怪的地方了。赤井秀一本身就是英国人,曾经在日本久居,又在美国上大学,这样的生活经历让他更容易注意到,同一片土地上居住时间长短的人的差异。按理说,科涅克从小生活在组织,主要活动范围都在欧洲和美洲,一直到两年多以前才来到日本,再加上他一向离群索居,仅有的一家修理店还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最后干脆不开了,对日本应该远远没那么了解才对。但是事实却正好相反,松田阵平对这个国家的熟稔程度,甚至超过了赤井秀一。赤井秀一将自己的猜测讲出来,继续道,“如果仅仅是这些,还不算什么。”“你为了救下萩原研二,可以自己挨上一枪这件事情,终于让我确定了,你过去一定在日本居住过,并且和萩原研二有过很深的交集。”前方的科涅克一言不发。“你总不能和我说那位萩原研二在几年前,同时认识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一个是你,另外一个是两年前殉职的松田阵平?这种巧合也太离谱了。”“……为什么不能是双胞胎呢?”科涅克不紧不慢地说。“……”赤井秀一不可思议地看了一眼嘴硬的卷发青年。“你认真的?”他忍不住摸了一下自己的烟盒,又松开手。“那你接下来是不是要说你是哥哥,松田阵平是弟弟。”卷发青年露出被噎了一下的表情。赤井秀一看他不狡辩了,幽幽道:“还有那张传单上的竖(たて)痕。我刚刚看了一眼那个警察的证件,他是姓‘伊达(だて)’对吧?”他勾了勾唇角,“这位伊达警官,好像和萩原研二是同期?也是你的同期?”[用你们人类的形容,进度条99%了。]希拉忽然喃喃地出声,[再这样下去,属于松田阵平的运线很快就要回到你身上,包括那个死亡节点也一样,为什么莱伊的承认可以推动这么多?]松田阵平的心情却已经平复下来,他比希拉更快的搞清楚了真正的原因:[应该不是因为他,而是因为身份的合理化。]之前松田阵平就隐隐有这种猜测,直到今天,终于被证实了。[萩原研二承认我是松田阵平,仅仅是运先发生偏移的前提条件,真正想达成运回归,并不是我自己承认就行。][松田阵平为什么是科涅克,又怎么成为科涅克的?能将我现在的身份和过去松田阵平的身份在逻辑上达成合理的转化,规则才会承认我是松田阵平。]所以当时在公寓楼上,他按照boss的计划,将松田阵平的“死亡假死”责任推给增山正树后,进度条才会向前涨了一截。而今天莱伊又帮他补上了新的一段关键逻辑:科涅克曾经在组织的安排下,以松田阵平的身份进入警校,最后又假死回到组织。[所以萩原研二……][我也想知道他昨天干了什么,但等我先审问那个男人。]松田阵平坐在副驾驶上,闭上眼睛。路上的行道树已经冒出娇嫩的新芽,随着车辆行驶速度的加快,在车窗上抹上一层水彩般的淡青。但在刚刚的松田阵平眼中,这淡青色却仿佛活物般在窗户上蠕动爬行,几乎要顺着光线爬到他的手臂上。[如果他真的是那个炸弹犯的话,那你不应该自己去审问,还有一年半就是那个死亡节点了,到时候你的运肯定已经回归,靠你自己的能力根本没办法动摇自己的死亡节点,你现在就应该把这件事情交给不知情的人去做。][但交给别人我不放心。]他感觉车辆缓缓停下,睁开眼睛,从一片光怪陆离中勉强确定已经到了他指定的安全屋。他凭着记忆按下车门上的开关,将门打开。已经只能靠特殊标记来认出的莱伊也从驾驶座上下来,帮他把人带到了这个安全屋的地下室。“……放……这里?”松田阵平听见旁边时高时低,极为不稳定的声音。他从衣兜里拿出药盒,倒出一片soi-h,正要放进嘴里,忽然被莱伊按住了手。“我可以帮……你休息……”“不用。”卷发青年面无表情地拿开赤井秀一的手。赤井秀一和他对视,发现那双暗青色的双眸虽然幽深,瞳孔却似乎有些涣散。这种涣散并不会让人觉得他容易应付,反而让他多了一种异样的空洞感,隐隐得让人悚然。“你可以走了。”他说,“你今天知道的已经够多了。”松田阵平吞下药片,又缓了缓,在睁开眼的时候,整个地下室就只剩下了他和底上昏迷的那个男人。这里并不是吉岡町的修理店,而是另外一个安全屋,没有他常用并且喜欢用的那些拆卸工具,但却有一些其他的、他不太喜欢却可以用来拆卸人体的东西。男人从昏迷中被冷水泼醒,还没睁开眼睛,就先闻到了一股腐朽的血腥味,阴冷感从他身下坚硬的地面渗进他的骨头里。男人哆哆嗦嗦地睁开眼,发现自己处在一个光线昏暗而阴气森森的审讯室,墙上挂着手铐、刀具、钳子以及许多他认都认不出来东西。“这个炸弹是你自己做的?”“……不!不是!不是我!”男人恐惧的摇头。“那你怎么拿到的。”……公安的某间资料室中。这里没有对外的窗户,只有几个通风口,头顶的led灯在半透明灯罩的笼罩下发出幽冷的白光。整个房间的布置极其简单,只有一套普通的桌椅和一张可擦的白板。但桌上散落着无数的a4纸大小的文件,上面的铅字密密麻麻,将松田阵平从小到大所有的人生轨迹,都尽数落于纸上。其中仅有少部分是纸面上还可以查到的资料,剩下的都是凭借着记忆补充的,仅此一份的资料。身形颀长的年轻男人面朝着白板,双手撑在身后的桌子上,在他右手的指尖还夹着打开笔帽的马克笔。在他视线的落点。是白板左上角硕大的松田阵平四个字,而最下方,白兰地三个字潦草又凌乱,仿佛写上的人极不情愿。接着,一个从下而上的箭头,从白兰地指向松田阵平,线条旁边,写着的两个时间。两年前。五年前。又半分钟过去了。半长发的英俊青年像是从回忆中缓过神来,迟疑的站直身体,在线条上补上了一个新的时间。十二年前。电话铃声急促地响起。被打断的萩原研二皱起眉瞥了一眼,看清来电电话后瞪大了眼睛,立刻接起来。但那边没有任何声音。只有粗重的、像是压抑着什么的呼吸声。第97章 “阵……”萩原研二将差点脱口而出的名字咽下去, 想要换成另外一个称呼,但即将说出口的时候,却因为电话里传出的声音猛地顿住。“hagi。”平静的语调下,潜藏着微弱的不安和迷茫, 像是向他寻求某种确认似的, 他的幼驯染哑着嗓子, 喊出了萩原研二已经两年多都没有听到的昵称。小阵平是想到什么糟糕的事情了吗?和他有关?萩原研二感觉心脏被用力扯了一下,微垂的眼睫毛颤了颤,嘴角微微勾起又拉平,形成一个似乎是笑, 又似乎带着悲伤的表情。但这不妨碍他口中轻快地回应,“小阵平,我在这里哦~”“……嗯。”松田阵平并没有多说什么, 只是低低地应了一声。过了几秒, 却又继续道,“随便说点什么吧。”“好啊。”萩原研二当做没有听出他的异样, 仿若随意地埋怨:“你昨天早上突然消失,吓了我一跳。”“……抱歉,下次不会了。”抱歉, 我不是故意失约的。抱歉,我下次不会失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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