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老人站起身,活动了筋骨。他这才转醒过来,一晃神眼前的是一幅画——鹿林图。再仔细一看,瓶身在转动时,上面刻画的各种画像一一呈现,着可比纸画有趣多了。
老人端着作品出房,瞥见了全无向他一笑。一个中年人走来接走了陶瓶,全无也准备离开了。“小孩,你喜欢陶艺吗?”
全无并没有反应过来他是与自己说话,知道看见他捶着腰看着自己时,“啊,也不是…”呆住半响,他才说出这句话“我觉得你的手艺很像棉花。”
“棉花?这是什么比喻?”老人喃喃不解。
“很软,很舒服。”
老人笑了笑说道“我送你一件商品吧。”
“!!原来你是老板吗?”
“我儿子才是,去挑吧。”
全无对此事感到突兀,但还是开始认真挑选。右边的展区有面具、人偶、青瓷、土瓷,但这些对他没有任何吸引力,他希望能找到些小物件,而展区中也确实有此类。全无又来到二楼,一眼望去,更是避而远之。龙、马、椅、,最夸张的还是墙中间,两米高的陶象。
最后全无在一楼选中了一件小陶艺品,造型十分独特。掌心大小的底座上有一只兔子,兔子仰头高望。中部是悬挂着一个铃铛。顶部还有一条蛇盘踞在上,从底座竖起的细柱提着铃铛,整体就像一盏台灯。上面的花纹、兽身没有老人刚刻的鹿那么活灵精美,却也不失为有趣可爱。
老人见到这个小东西,笑意渐浓,语气中多带骄傲之意“这是我孙女的作品,瞧瞧着小兔、小蛇多好看啊。”
就这样全无获得了一个小陶艺,装在盒子中要带回学校。等他出店时,已是晚上7点,不知不觉已经这么晚了。他走在街上,拿出礼物观看,越看越喜爱,也回想起了小时父亲做木雕的场景。
分神时,一个黑影将他拉入巷中“打劫!”不由他反应,背包已经被取了下来“靠墙趴好,快!”
看着劫匪手上的刀,差点吓得叫出来。对方也看到他的神情既无语又快活。全无乖乖来到墙边,却注意到手中还拿着那个陶艺,赶忙藏里几分。劫匪正翻着书包,一见大喊“什么东西,交出来!”
全无被吓得把手缩在胸前,对方也不多说,一手便夺了去。查看竟是一个像纪念品的东西,又随手扔在地上,一边看着劫持对象,一遍从书包中拿走现金。
陶艺摔在地上也没有坏的太严重,铃铛崩了一个大角,支撑的细柱也断了。但全无的心仿佛也被摔裂了一般。
劫匪听到细微的啜泣声,抬头一看,一个大学生就在自己面前掉了泪,这是有多脆弱啊。与此同时,他从包中摸到一个硬硬的小物件,拿出来一看,居然是一把弹簧刀。还在想一个大学生怎么会随身带刀时,他就听到一声怒吼。
全无已经扑了上去,抓住对方抓着的弹簧刀朝对方刺了过去。看见性情大变的懦夫和突然打开的刀,他吓得急忙松手并后退大步。全无已经直勾勾地瞪着他,右膝一顶,掉下来的刀,有了生命似的,陷入劫匪的腹部。“啊”的一声,劫匪又退一步,这一步却是实实在在地踩在了铃铛上,平衡一失,倒在了地上。
原本在他肚子上的刀也很浅,被这大动作甩在了地上。他连忙想站起身,可全无猛然下蹲捡起小刀就开始瞄准。坏人可打不过疯子,更何况对方没有一点犹豫,已经把手大力一甩,自己仿佛已经感受到疼痛。劫匪用尽一生都不及的速度闪躲,总算向右翻了个身。
但他没听到到碰到地面的声音, 身上也没有异样感。不能多想,拼命起身,正要逃时,背后一凉。疼痛感从脊部冲上大脑,然后传遍全身。
“啊!啊——”劫匪痛苦地倒地挣扎,但没过多久就气绝身亡了。
全无眨着眼睛,身体止不住地发抖、呼吸急促,整个人跪在地上。整整二十分钟后,他才发现自己也躺倒在地上。头昏眼花之余勉力抬头,血停在自己前方没有流过来,可陶艺上沾有了血液。
尸体很快就被人发现了,案件很明显是他杀,现场却难以找到一个像样的证据。也因为暗巷偏僻,虽然尸体旁边就是垃圾桶,但没什么人想来这里扔垃圾。发现尸体的也是来收垃圾的工作人员。查明身份后,发现死者有抢劫的前科,是近年才放出来的。一定是觉得大灾当前,浑水好摸鱼才又出来犯案的。
第二天,全无又来到陶陶树,穿着和昨天一样的衣服,倒是脏了许多。时间是下午五点。他找到老人,说想见见他的孙女。对方问他发生什么事了,他便取出那个盒子,打开一看,陶艺已经碎的不成样子了,只剩那条蛇还算完好。最重要的是上面沾了血迹。
老人面露惊恐,全无却淡忧忧地说道“我把它弄坏了,留在我这也没用,把它还给你孙女吧。”
老人眨巴眼睛,收下了盒子。全无马上离开,老人又叫住他,递过一张卡片“这是我名片,有关这个陶瓷的事可以来找我。”“嗯。”全无拿走名片,离开在夕阳下。
后来老人没有把东西给他孙女,而是烧毁了。此后过了两个月,他收到一条消息“黄风老师,教我陶艺吧。”
白又坐在全无面前一语不发。“我只是来看你而已。你罪名已经敲定了你知道吧。”
“当然。”白又如今瘦了一圈,面容暗黄。
“芈谪谪说我知道原因,但我完全不知道啊。”
“你当然不知道,那是我编的。”
全无白了一眼。
“不过你应该也能猜到,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3月17日]瓦山镇是近年才建起的小镇,人口有4万人,其绝大部分居民都是从沿海地区移迁过来的。此地原为丘陵地区,经板块合并后,挤压凸起了数座高山。同时国家大河——申河裂出了一条分支,流向了这块土地,水势宏大,足长600千米,润出了千米江山,名曰阜江。而瓦山镇便是以江而建。
此地土地肥沃,虽为内陆,却处温带且有大江依附。十分适宜耕种水稻。但沿海人民的田作习性与内陆不同,国家又无力提供教育资源。便下达政策,由距离最近的乡镇与其互助,合作共盈。一方提供耕作工具、知识、人手;一方提供田地、劳动力。所获两家自行商议分配。
至此为止四年,虽不论兴旺,但瓦山镇也称得上有望超越华西村的镇了。但繁强的瓦山镇,偏偏有一村难得宠幸。不仅是全镇离阜江最远的村子,同时被大山遮挡,水汽难进。加上板块交界的地质复杂、难以开垦。雨季虽长,可完全满足不了种植水稻的需求。
村中人曾尝试过对水量要求不高的作物,又因地灾常发,几年下来还不如寻常山区所获。渐渐地村境落没,青年都离村奔走,此村从此成了老村。
村子离其他村子不远,可四年下来,再富的人也得断条脚,更何况以田为生的穷农民。秦医生是这个村子唯一的外科医生,年仅25岁。
今天这家病人是秦医生的第十名病人了,近日村中老人集得怪病,有的整日卧床不起;有的每日出门闹事,见人便打,触怒则骂;还有一些整日胡说,根本听不见一句正经的。
说其怪,是因为病由不明、病理不清。若说异病,全村百位老人三日内皆数病倒,难说不巧;若说同病,气燥、卧铺、神乱,此般病症何说一致。
秦医生眼前的老人,年过六十,身染风寒、经络麻乱,关节寒侵,行走困难、血脉堵塞,病脉多,气底弱,此病只怕是旧疾齐发所致。秦医生虽为一村之医,却也是善心难为海。平日细小风寒气热,他自可开方救治,此时只能写备病情,劝嘱家属上城就医。
此家只有老夫妇二人所居,生活可足温饱,上城就医实在…离了此家,今日工作也算结束了。三日以来,病人的数量几乎由平常三月之和,因此他也能摸清些脉络。此病实话非病,反而似药引,引出病人的潜病。两日前他询问以为老妇的病史,便问出她儿时得过水痘。此病本就极少复发,却出现再一名七十八岁的老妇身上。
此后他严观此病,今日终于定理,此病实则病引。知识此病何起,又为何得病之人情绪大变?终日无心进食,又未见衰弱?这两问卡在心底,卡得他茶饭不思,终日难眠,短短三日便面黄脸白。
回到诊所,收拾好门面,尚未休息一刻,电话便响了。结果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急切的呼喊“秦大夫,快来啊!我父亲他突然倒下了,还双手发黑……”
这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他认得是村中富豪,清家少爷的妻子——清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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