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嗯，事实就和你们看到的一样。”

空旷的电影院内，陶然全程几位老友从错愕到震惊再到愤怒，最后又重归于错愕的模样，心中不禁有些恶趣味。

哈，这样就不是我一个人难受了。

由于这个世界对于版权和创作保护，在电影上映期间，哪怕是陶染几位画界泰山，也无法弄来电影密钥。

说起来这还是我们几个老家伙，第一次一起坐在电影院里看电影吧，陶染想着，油然而生一种奇怪的感觉。

因为此前已经仔细观摩过了几幅画的影印版，也大概知道这部电影的几个“怒点”，转换了心态的他，这一次倒是终于好好体验了一下无厘头喜剧的快乐。

天知道一个半截入土的老头子，为了照顾几个朋友的情绪，憋笑憋出腹肌来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灯光亮起，诺大的放映厅里却出奇的安静，仿佛落针可闻。

“你们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是说可能，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一个叫唐伯虎的人？”

良久，最先按耐不住的褚三燕道。

“不是可能，而是一定有这个人！”项青山肯定道。

“从电影里看，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但是不难看出唐伯虎家中的每一副画都是上上之选，而且风格统一，既有华贵大气之风，又有自由浪漫之格，显然应该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可是这个人到底是谁呢？难道是历史上的名家，还是当代名家高人？”

“当代？怎么可能是当代？放眼全国，不说画技碾压我们，就是技艺与我等不相上下的，又能找到几个呢？”

......

几位老爷子各抒己见，若有外人在此只怕是要惊得大跌眼镜。

往常儒雅随和的大师们，怎么也会有这样脸红脖子粗，梗着脖子吵架的时候？

陶染旁观了一会，终于忍不住出声：“嗯哼，我说......”

“你说什么？”

“老陶你说，唐伯虎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

陶染：......

“我的意思是，我可能知道唐伯虎的真实身份。”

褚三燕：？

项青山：？

其余众人：？？？

废话，要不然我这么急着把你们喊来干嘛呢？

......

镜湖水墅。

也就是苏白现在住的房子。

之所以叫水墅，除了临湖之外，更重要的是别墅有三分之一的部分都建在水上，凌波飞出一个青铜制的无边平台，如一片漂浮的荷叶落在湖面上。

平台外侧是连成一片的真正的荷叶。

楚女欲归南浦，朝雨。湿愁红，小船摇漾入花丛。

这也是琴房之外，苏白最喜欢的地方。

想象一下，在四周钢铁丛林般的摩天大楼之中，却有着这样一个慢慢自然气息的地方。

你没有失去任何都市的便利，却又能片刻安详隐居板的生活。

仰头轻轻一嗅，

嗯，

都是金钱的味道。

市中心，斥巨资引水造林而成诺大的一块中央绿地，寸土寸金的地方，总共十八栋别墅，加上零星的几幢平层。

腰包里没有十来个小目标，只怕是连门都进不来。

此时，带着草木芬芳的雾气还未消散，身着一身素白色练功服的苏白正在平台上辗转腾挪。

举手投足间，仿佛自成一片天地，飘飘然似有仙气。

“所以爷爷，他是在跳舞吗？”

远处，一座中式装潢的别墅阳台，正对坐下棋的爷孙俩静静地看着这一幕，联手中捻起的黑白棋子都不由得遗忘了。

常人向自然处寻风景，殊不知当一个人完美契合自然的时候，他自己亦是风景。

如前文所说，这诺大的公园里，其实没多少住户，房间距更是极为开阔，若不是苏白的这一处平台是半开放式的，外人也难以一窥秀景。

即便如此，能看到这一幕的，也不过是远景二三处而已。

浑然天成。

老人搜刮尽了此生所学无数经典名着，脑海中只剩下了这个词。

“应该是......武功吧。”

说武功而不是武术，是因为在他看来这似乎已经超出了术的范畴。

在那圆形平台上，苏白的一次揽手推动之间，仿佛怀中抱了一个巨大的圆球，每一次出手，这圆球便更重一分，知道最后好似重逾万斤一般！

让人呼吸都不由得为之凝滞。

自然，他知道这只是自己的想象，却也可以说明苏白武艺之精妙高超。

随着在系统空间中练习时间的逐日累加，反馈到身体上的结果，就是他的身体素质已近乎达到人类所能达到的极致。

为了更够更完美地掌握自己的身体，苏白索性便让系统请来几位武学大师学起了功夫，以此充当广播体操的作用。

只不过他很明显低估了系统的能力，也低估了武术的本身。

从他这段时间的练习来看，这武术似乎更接近于前世小说中的国术。

何谓国术？

只杀人不表演，是为国术。

而他主修的，便是太极。

挥手荡开一层雾气，感受身上微微润湿的感觉。

摆了个收手式，苏白结束了一天的练习。

......

“武功？”男孩重复了一遍，“是和电视里演的一样吗？可为什么您和爸爸都说那是假的呢？”

虽然年幼的他还不懂得其中的区别，但人类本能的审美却让他知道，二者之间似乎有本质的区别。

可是不一样的东西，为什么却要叫同一个名字呢？

老人莞尔，想起最近上线的那部让自己有些恼火的电视剧，放下手中的棋子，摇了摇头：

“武术当然是真的，但是，电视剧却是假的，因为他们拍的根本就不是武术。”

男孩眼中的疑惑更甚：“可是为什么呢？不是都叫武术吗？为什么电视剧却是假的呢？”

“因为拍电视的人，不懂什么是武术，当然就拍不出来真正的武术。他们只能用一些看似花哨的手法、剪辑，加上莫名其妙的特效来骗你。”

“那为什么不找懂武术的人来拍呢？就像刚刚那个大哥哥，我觉得他的武术比跳舞还要好看，好看到我刚刚眼睛都忍不住眨一下。”

孩子的想法总是这么简单直接。

是啊，既然不懂，为什么不找一些懂的人来拍呢？

老人看着孩子眼睛里闪烁的光芒，如果能够永远保留下来，就好了。

老人摸了摸孩子的头，悠悠地呼出一口气，道：

“因为他们太傲慢了，傲慢到觉得自己无论拍成什么样，观众都会买单，傲慢到觉得自己可以改变观众的审美。”

男孩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略显苍白的脸上显现出格外严肃的神色。

“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