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手下现唯一被监视者。
“求求你了,帮我查查吧。”他可怜兮兮的望着他,仿佛他是无所不能到可以随便摘星星的长辈一样。
“你想让我帮那个跟屁虫一样的条子解除危机?”
琴酒这么说也没错,但他那种面无表情的样子看的让人不寒而栗。
他的质问轻描淡写,明明是在询问,却更像是在审讯一个犯人。
“古松裕太现在爬得越高,对我未来越有利,如果只让密利伽罗这个身份一家独大的话,未来就不会产生表面上的制衡关系。”
雨野初鹿的眼睛眨巴眨巴,解释的极其认真,看起来很有犯罪顾问的气势。
“撒谎。”琴酒碧绿色的眼眸沉下来,说道。
雨野初鹿的面色一僵:“我现在说谎真的很容易被发现吗?”
不应该啊。
雨野初鹿作为黑夜中的说谎者,在大学期间跟人说世界末日马上就要降临了这种鬼话,只要他说的头头是道,都会有人相信。
现在不仅仅是琴酒,连松田阵平都会一眼看穿他的装腔作势,这让雨野初鹿有些许的挫败感。
“还有其他人这么说过?”琴酒轻睨雨野初鹿。
他的视线在掠过雨野初鹿的时候,让雨野初鹿下意识的缩了缩被看的有些发凉的脖子。
“不,没有。”
雨野初鹿用惊人的求生欲矢口否认,但眼神却心虚的往旁边瞥。
“你最近跟那些条子的关系是不是有点太近了?你看起来已经忘记你跟那些人牵扯在一起的初衷是什么了。”
琴酒一边说,一边用那双薄凉的眼睛看着他。
这眼神看的雨野初鹿脑袋上的呆毛都炸起来了,跟个天线杆一样直直的树立在那里。
上次琴酒这么说话的时候,他把雨野初鹿扔到了满是图钉的屋子里,让他缩在角落里面壁,成功给雨野初鹿留下了阴影。
在雨野初鹿心脏被吓得狂跳的时候,琴酒动了。
他从沙发的对面走到了雨野初鹿的面前。
想起这么长时间的悲惨经历,雨野初鹿闭上了眼睛,双手捏着资料,放在自己的肚子上,紧张的战栗,一副等死的表情。
半晌,一声轻笑。
雨野初鹿手上的资料被拿走了。
“诶?”
雨野初鹿睁开眼睛,就看到琴酒坐在了他旁边的沙发上,他仅仅是看个文件的闲散样子,但优秀的外貌也极其惹人眼。
他的视线快速的扫过资料上面的名字,然后将那些背调资料扔到了沙发上。
“三天的时间。”
“啊?”
“这是最短期限,你想要查的事情我要调动的人数比较多,没那么简单。”
琴酒看着雨野初鹿的表情变得有些不耐烦。
大有一种三天的时间已经是极限,别给他找事的意思。
雨野初鹿抿着唇看着琴酒,大片的阴影因为半拉上的窗帘而垂落在琴酒的一侧。
明明给人一种不可接近的姿态,却让雨野初鹿心底陡然升上一种不可名状的感动。
“呜呜,琴酒先生,你简直是世界上最好的监视人。”
雨野初鹿从沙发上弹射到了琴酒的旁边,用那双水润的大眼睛盯着琴酒看的起劲。
他想上手给琴酒一个大大的拥抱,但没敢,所以手脚在空中挥舞了一下,又乖顺的放在了身侧。
但终究,雨野初鹿还是没忍住,一个起跳就要飞扑上前。
行为还未实施,他的脑门被抵住了,琴酒修长的手指按压在雨野初鹿圆润的额头上,让他动不了一点。
“……滚蛋。”琴酒几不可闻的皱了一下眉,他轻轻一推,就让雨野初鹿原回到了刚才坐着就差立定的沙发上。
雨野初鹿东歪西倒的栽在自己的沙发上,他顺势乐颠颠的抱住了自己的抱枕,身上的衣服被他滚得皱皱巴巴的。
“我怎么这么幸运,遇到了琴酒先生?”
“别拍马屁。”琴酒翻了一页资料说道。
“哪有?我只是在说实话而已。”雨野初鹿眉眼弯弯:“能成为琴酒先生的被监视人,我是非常荣幸的,感谢乌丸先生。”
提到乌丸莲耶,琴酒也跟上了话题:“这次的轮船任务完成的不错,那位先生赞扬了你。”
“苏格兰威士忌呢?”雨野初鹿想到了那个心软的男人。
“审讯结束之后就没见到他了。”琴酒眉目间不动声色,眼神却看向了雨野初鹿,平静而冷淡的说道。
“作为一名警察不自觉的成为了帮凶,还因为没有掌握任何证据而无法告发,有可能是一蹶不振了也说不准。”
雨野初鹿说完这句话后停顿了一下,随即泛起了一个有些残忍的微笑:
“不过,我也只是这么说说,这种可能性也不大。毕竟能拿到代号的人,心理承受能力肯定比一般警察要高很多。”
琴酒缓缓垂下眼,睫毛挡住了他碧绿色的眼眸,他冷笑了一声,不看好这些‘老鼠’是他的常态:
“你对他们的好感度倒是很高。”
“既然任务完成的很好,那没有什么奖励吗?光是口头上的表扬?”
雨野初鹿不满意的说道:“这样可让人没有接下去努力的动力啊。”
“我看你玩得很开心。”
从一开始定下剧本之后,雨野初鹿就开始戏弄那个可怜的威士忌,并且从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去一步步的诱导威士忌掉入他的陷阱之中。
琴酒看的清楚,那个时候,他的表情极其愉悦,真像是一只餍足的猫。
“就算这个工作是我喜欢的,但这不代表我就可以只工作而不要工资。”
“你不缺钱。”琴酒说道。
雨野初鹿用自己的‘异能’滚出来的金钱,是无法想象的多。
甚至在伏特加的眼睛
里看来,雨野初鹿愿意成为‘密利伽罗’,或许仅仅是无聊的富家子弟,因为头脑而进入组织寻求刺激的行为。
的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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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不缺权。”
“说的也对。”
“但你缺乐子,组织已经将你想要的给了你。”
雨野初鹿抿唇不笑了。
他的视线落在了琴酒身上,看到了那双绿色眸子里自己的影子。
青年勾起唇角,白色的发丝凌乱的散落,琥珀色的眼睛笼罩着漠视生命的冷淡。
雨野初鹿被那双瞳孔里自己那双冷漠的面孔弄得有些,愣了愣,随后他的手指绕过了自己的白色发丝轻绕了一圈,轻笑出声。
“你说得对,琴酒先生。”雨野初鹿笑着回道:“逆流之中的人,总是需要找到一根稻草当做浮萍的。”
“你拿到警视厅内部的密码组号还需要多久?”
“快了。”
雨野初鹿盘算了一下古松裕太的升职速度:
“因为这次针对古松裕太的事件,警局上层的那些滑头们,总得给点补偿,这点补偿利用一下,让古松裕太爬到我想要的高度也不是什么难度。”
只要古松裕太成功,雨野初鹿就可以自由的出入警视厅,接触到核心也就只是技术问题。
而雨野初鹿身边最不缺的,就是技术。
听到这句话,琴酒的脑海里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这次关于密利伽罗粉丝针对古松裕太的计划……你知道的那么详细,是不是……”
“你猜的没错琴酒先生,这次的案子,从一开始就是我引导的。”
雨野初鹿大大方方的承认了这件事。
“连那个密利伽罗的粉丝网站,都是我做的。”
“你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写了两个剧本?”
雨野初鹿点了点头。
他的环节是需要一个接一个的,因为太过紧密的关系,不会有人联想到两个案子都是由他操守的。
“下野国宗跟弥政幸子可是你的忠诚粉丝,你倒是也舍得。一边享受着他们的崇拜,一边把他们推向地狱。”琴酒停顿了一下,看着雨野初鹿:“不过这倒也像是你能做出来的事情。”
雨野初鹿皱起眉头,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钥匙扣来,他的手指在那个可爱的草莓上细细的摩擦。
“他们的性子偏激,而在此之前这已经不是他们第一次以密利伽罗的名义进行所谓的‘正义裁决’了。”
这些人以他的名义,牵扯到的人,有一部分从人性角度上来看,并不算是坏人。
这就导致就算他们将水搅浑了,也依旧没有带给雨野初鹿任何好处。
“也许密利伽罗会谅解他们,但我是雨野初鹿。”
“而我只是跟他们聊了两句话,并没有提醒他们任何的行为,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们自主完成的,而后果,也应当由他们自己承担。”
“下野国宗可是为了你自杀的。”
“那又如何,这个世界上愿意为了我去死的人,也不缺他一个。再说了,这是他们自己的计划,我并没有插手,而且他真的是为我去死的吗?”
雨野初鹿淡然开口,评判了生死却显得毫不在意。
“他之前犯下的案件至今还未被那群大脑简单的警察们揭穿,这就导致大多数密利伽罗的粉丝对他进行了推崇。一直在底层的他被这种崇拜冲昏了头脑,开始变得更加的偏激。他想要成为密利伽罗,让人永远都记住。最简单的方式就是从我这里下手,并且死于陷害他人的案子中,他为此骄傲且自豪。”
“他不是为我去死的,他是为了所谓的‘崇拜’去死的。”
纵观雨野初鹿的过往。
小时趋向于喜于研究的母亲几句温柔的夸奖,贡献了自己童年的自由。
在大脑开发到达极致的痛苦时,被‘书’赋予了‘超推理’的异能。
异能之后,感情蜕变,他不在意生死,能直截了当的将一柄剑搁在同父异母的哥哥的脖子上。
她的母亲死前,曾对着他说:“你已经不像是个人了,初鹿,不要堕落下去,找到能牵住你的人,把绳子交出去,不要变成怪物。”
雨野初鹿猛地想起了这句话。
他站起身来,走到了电视机柜,从柜子里翻找了一会,只找到了几根黑线。
很粗的黑线,应该是什么人送的礼物上的包扎袋,因为上面有暗金色的图案而被雨野初鹿留了下来。
他拿着那几根线回到了沙发上,手指捻起一段,用黑线在其中穿梭者。
“琴酒先生。”雨野初鹿喊他,却连头都没抬,眼睛跟着手指灵巧的将黑线变成了很粗的一个手绳。
“说。”
“等我正式切入警部网络,我还能以雨野初鹿的面貌出现吗?”
琴酒目光沉沉的看着雨野初鹿,反问他:“你觉得呢?”
“我觉得不能。”雨野初鹿诚实的回答。
雨野初鹿这个人,本身就应该处于黑暗之中,他不适应阳光。
而之所以现在冒着灼烧的风险出现在阳光下,不过是为了任务。
任务完成之后,他自然应该回到自己的舒适地。
“既然自己知道,为什么要问?”
“只是……”雨野初鹿看向了旁边被他刚才放在一旁的钥匙扣,小草莓可怜巴巴的被挤成一团,他将话头咽了回去:“不,没什么。”
“舍不得?”
“有一点。”
雨野初鹿对于这个身份割舍不下的,大概只有侦探协助三人组。
他们对雨野初鹿是真心实意的。
尤其是真的成为朋友了的松田阵平,这个身份是唯一能跟他有联系的。
当舍弃这个身份之后,朋友就会变成敌人。
想到这里,雨野初鹿长长的叹了口气。
琴酒从桌子上端起酒杯,语气沉稳:“你该长大了。”
“我已经成年了!”雨野初鹿挥舞着双臂大声抗议。
看着他的小胳膊小腿,琴酒的视线从上到下的扫了他一遍,视线又淡淡的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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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野初鹿抽了抽嘴角:“琴酒先生,你刚那个眼神完全暴露了你对我的不认可……”
琴酒没回答,只是又抿了一口酒放到了桌面上,视线放到了另外一个空的酒杯上。
雨野初鹿家里有很多的酒,每次琴酒来的时候,他总是会拿出他认为最好的来招待很会品酒的琴酒。
因为礼仪的关系,雨野初鹿会摆两个酒杯,但因为他沾酒就醉的关系,一般他面前的杯子里面什么酒都没有。
他主打的,就是一手陪伴。
“酒量是可以练出来的,跟年纪没关系。”雨野初鹿站了起来,给自己的杯子里倒了酒:“不信你等我练一练,我保准能喝倒三个成年男性。”
黄色的酒在杯中冒出了一些小小的气泡,随后鼻尖泛起一些轻微的辛辣。
是雨野初鹿藏的珍酿。
酒杯口还未触碰到唇部,雨野初鹿的杯口就被琴酒的一只手挡住了。
他的手很大,修长带着熟悉的雪松混杂着烟的味道,钻入雨野初鹿的鼻中,挡去了酒液的辣味,沁人心脾。
“逞强什么?”琴酒的手一转,雨野初鹿的手腕被迫松开,他手中原先的那杯酒落在了琴酒的手上,酒杯倾斜,酒顺势倒入他自己的杯子中,空杯被琴酒原放到了桌子上:“小鬼才会因为想要证明自己长大而偷喝酒。”
雨野初鹿蹙了蹙鼻,想反驳点什么,但他的短信记录响了两声。
[初鹿侦探,最近有空吗?最近有表彰大会,你的名字也在上面,要是有空的话,我来接您一起参加——古松]
琴酒侧头看了一眼:“看起来你的计划很顺利。”
雨野初鹿点了点头。
但他有一种不得劲的感觉,甚至希望自己原先的计划变得慢一点,再慢一点。
雨野初鹿晃了晃脑袋,企图将这个想法晃到云霄之外去。
“是啊,很顺利。”
琴酒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暗示:“雨野初鹿,你自己也说了,你不是小孩子了。”
这就是现实。
你早就清楚,早就了解,你迟早要亲自打破玻璃罩走到现实中的。
雨野初鹿明白琴酒的意思,他说:“我知道。”
切入警视厅内部,找到一切有利于组织的事情,本身就是他最开始做侦探的理由和原因。
现在踯躅不前,不像是雨野初鹿的性子。
“我只是在想,这才多久啊,我都快变得不认识自己了。”雨野初鹿往后躺了躺。
“我明明应该变得更加的肆意,却现在变得有些束手束脚的,真是奇怪。”
他松散的靠在沙发上,阳光洒在他半边的侧脸上,在地上落下了很长的一层阴影。
优秀的面容让他神色疲惫的样子都显得如此俊逸。
琴酒起身,将那文件如同报纸一样卷了一下放在了自己的手臂之间。
“这段时间,组织内没有给你的任务了,你可以休息一段时间。”
他转身往门外走。
雨野初鹿的声音在他的身后响起:是没有任务了?还是被琴酒先生全部包揽了??[(”
琴酒转头,看到了雨野初鹿面容上促狭的笑意。
“你想多了,我没有那种闲情雅致帮你干活。”
雨野初鹿失落的‘哦’了一声:“所以这才是给我的工资?一个本来就应该有的假期?”
“随你怎么想。”琴酒用老一套对付雨野初鹿,也不多话,开了门就走了。
等到琴酒离开三分钟左右,雨野初鹿才想起来:“诶?琴酒先生是不是没有把我们家的钥匙还给我?”
不过……
就算了吧。
雨野初鹿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编的黑色绳子,在最后面系下了一个结之后用剪刀剪断了。
他拿出手机回了消息。
[不去,没兴趣,除非奖章是纯金的。]
发完这个消息,雨野初鹿想了想,又回了一次消息。
[我对奖章没兴趣,但你的授勋仪式我觉得我还是需要参加的,时间,地点给我。]
那边半天没回消息。
这不正常,按照平常来讲,古松裕太恨不得将手机用胶水黏在自己的眼皮底下,生怕错过了雨野初鹿的消息。
他没想到的是,古松裕太在看到这条消息之后,抱着手机嗷嗷叫。
古松裕太抱着手机,恨不得见到每一个过路的人都炫耀一下这条短信,但因为顾忌针对他的人还没落网,所以每次遇到过往的人,都红着脸张着嘴欲言又止片刻,又闭上了嘴。
最后他斟酌了半天,小心翼翼的给雨野初鹿回了地方和时间之后,写道:[谢谢初鹿侦探,遇见您真的用光了我这辈子所有的运气了。]
古松裕太并不知道自己爬的越高,他跟雨野初鹿之间的关系也就越来越远了。
雨野初鹿愣了愣。
这句话似曾相识,他优秀的记忆力让他想起来这句话刚才他也对着琴酒先生这么说过。
他没回消息,将手机黑屏之后站起身来,黑色的绳子被他揣到了口袋里。
在雨野初鹿的这个身份完全消失之前,他要做的准备工作量很大。
他需要一个完整的剧本。
雨野初鹿,要为自己侦探的这个身份谢幕,写下一个巨大的落幕。
还没等他走到书房戴上耳机开始用钢笔画下绘图,门被人敲响。
‘咄咄咄咄。’
这次敲门的声音很大,带着怒气,像是想要将门板拆下来一样。
雨野初鹿连看都没看,伸出手就在拿出遥控板来点了两下。
“啊啊啊啊这是什么?”
熟悉的铁板架构从地面涌出。
困住上次那个冒
充快递员的架构如同变形一样的又一次出现在了雨野初鹿家的门口。。
紧接着外面开始敲击铁皮,手掌跟铁皮接触后发出的声音要比敲门的更大一点。
一边敲,外面那人嘴里面还不干不净的骂了两三句脏话。
雨野初鹿的手机响了响,是进行曲。
看着上面陌生的电话号码,他挑了挑眉。
富司知道初鹿经常拉黑他的电话号码,所以每次给他打电话都用的未识别号码,一劳永逸。
雨野初鹿一眼看穿,并且毫不犹豫的挂了电话。
在电话被挂断之后的盲音,雨野富司的怒吼声变得更大了。
“你什么时候将你自己的房子弄成这样的?快点把我放出去!雨野初鹿!你听到了没有!臭小子!”
雨野富司气急败坏的声音在铁笼里嗡嗡作响,因为空间小,导致回音加重,声音变大,他吵得自己的耳朵都疼。
喂,雨野初鹿!你有没有听到我在说话?⊕⊕[”
那边喊的辛苦,初鹿这边找了个板凳,搬着坐到了那个铁桶旁边,找了个电视剧休闲的看。
演到了好玩的地方,雨野初鹿笑出了声。
他的笑声如同被放大了扩音效果传入了雨野富司的耳朵里。
那连绵不断的骂声戛然而止。
在他停止吵闹之后,周围安静到只有手机里传来的电视剧里男女主角对话的声音。
“是老爷子让我来的,他想要见你。”
“怎么?他快死了需要跟我联络感情了?”
“他一直很关心你。”
雨野初鹿嗤笑了一声,他抬起头来,目光带着冷意:“关心我?”
“是啊。”
“那前几天我这边发生的事情,他应该也已经知道了吧。”
“什……什么?”
“那个想要炸死我的爆炸犯,就被我这么锁在这个铁笼里。”
雨野富司缄默。
他并不知道这件事情,不管是老爷子还是他,对于雨野初鹿的生活几乎不怎么关心。
雨野初鹿不分享,他们也不调查,两边除了跟利益有关系的事情,几乎没有任何联系。
“所以,现在再说关心我的话,是不是有点可笑了?”雨野初鹿笑了笑:“比起你现在来之前想做的事情,你不如想想现在要怎么从我的手里逃脱比较好吧?”
他站起身来,像是个反派一样露出了嚣张的虎牙,笑道:“你猜我要是把这个能透气的空堵上,这里面储存的氧气还能让你活多久?”
雨野富司顿住了,他的呼吸声都轻了一截。
他站定在原地,视线掠过整个铁笼。
“你不会的。”雨野富司笃定的说道:“现在是白天。”
大庭广众之下,他刚才高声惊呼,周围的邻居会听到他的声音。
若是雨野初鹿现在动手,暴露的会很快,即使掩盖也会留下证据。
野初鹿从来都不是一个会将自己的狠毒放在台面上的人,他在外社交的人设总是彬彬有礼。
而且雨野初鹿跟老爷子的合约还在,他死于现在,雨野初鹿什么都得不到。
“的确,但亲爱的哥哥,你是不是忘记了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你亲自递交给警视厅,关于我的那份报告啊。”
那份有关于雨野初鹿有着反社会人格的报告现在还躺在目暮十三的桌子上。
表明的只有一点——
雨野初鹿,是个疯子。
雨野富司如坠冰窖,他的额头上冒出些许冷汗,顺着他的额头缓缓滑下,落入他的西装衬衫里,他深深的呼吸着,刚才嘶吼导致干涩的嗓子现在隐隐作痛。
时间过了这么久了,之前雨野初鹿没有任何的反应,原本以为他是不在意,雨野富司没想到他一直记着仇。
还没等他说话,雨野初鹿就站起身来,手上捏着什么东西走了过来。
雨野富司的精神马上紧绷了起来。
这家伙想做什么?
他真的想要将这个洞口填住,将他捂死在这里吗?
他真的疯了吗?
等雨野初鹿在他的面前站定之后,雨野富司能听见他因为紧张而咽口水的声音。
扑通扑通。
雨野富司紧接着听到了自己因为紧张而快速跳动的心脏。
直到雨野初鹿敲了敲那铁皮,没忍住,笑的声音更大了一些:“你还真信了啊。”
“为了你手上沾上命,不划算。”
因为他不想手上沾血的原因,他的监视人,从未让他真的动过手,甚至连那时候的绑架犯,琴酒先生都没让他真的下去那个手。
雨野富司不值得他破这个戒。
“直接说吧,他找我有什么事?”
“铃木宝行最近要出一次珍宝展览,安全系统想要跟雨野家合作,如果这次成功,接下来铃木集团旗下的安全系统将由我们全面接手。”
“所以呢?”
雨野富司闷在里面,声音也闷闷的响:“铃木集团指定想让你做交接。”
“也就是说,他们没看上你。”
“……”这话直接到让雨野富司接不上。
但这是个事实。
自从上次在爆炸楼层救下了铃木集团董事长的原因,铃木集团对雨野初鹿开始青眼有加。
只要是跟安保系统上有关的事情,多少都会记挂着点雨野初鹿。
雨野初鹿掰了掰手指:“利润给我多少?”
“百分之五。”
“不干。”雨野初鹿双手环胸。
“百分之八!这已经是极限了!”
这就是极限了?
雨野初鹿转身就走,连帮忙解开现在雨野富司的困境的铁罐想法都没有。
“雨野初鹿,你要知道冠以雨野家的姓氏!你身上担着的是雨野家的荣
耀!没有雨野家你哪来的合作机会?”
雨野初鹿听着连脚步都没停。
“百分之十!我自己再给你添一点!百分之十!”
这已经是个巨大的数目,如果这个合同签下来,带来的利益虽然会被吞噬一大片,但除却本身的资金之外,百分之十已经快要伤筋动骨。
雨野初鹿终于露出了个笑,他拿着手机往门口走去:“成交。”
“既然同意了,那你快点把这个解开吧。”
“可以。”
雨野初鹿拿出了遥控板在上面点了两下。
滴滴——
雨野富司透过那个透气的小孔,眼睁睁的看着雨野初鹿的窗户被操控着拉上又关闭了几次。
然后他听见雨野初鹿说:“诶?我的遥控器好像坏掉了,你这个暂时不受控制了。”
“雨野初鹿!”
雨野富司发出了一声怒吼。
但他没得到任何的反应,雨野初鹿带着嘲讽的笑容:“怎么了?这可是天灾啊,难不成你这也要怪我?”
“我是同意了,但我今天有事,让我对接也得等到明天。”
“什么事?”
“去度假。”
——
说是去度假,但还没有一天的时间,雨野初鹿就被人抓到了训练室。
琴酒递给了他一把枪。
那是琴酒常用的。
黑色的枪身,黝黑的枪口,无一不显示着它的威力。
雨野初鹿带着沙滩帽,穿着沙滩裤,漏出来的大腿和胳膊白到反光。
他跟着庄严肃穆的训练场格格不入。
他低下头看了看琴酒手上的枪,又看了看琴酒的脸,再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装扮。
他艰难的开口吐出几个字,像是吐出了自己的魂:“不是说……给我假期吗?”
“没有任务,就算是假期。”
琴酒说的有理有据。
“你的射击能力只要提升的好的话,未来多少会有点自保能力。”
“可是我有你不就好了吗?”
雨野初鹿的这一句话让琴酒明显愣了一下。
他冷峻的面容下,微垂着的眼睫在脸上形成了一条很漂亮的光影。
“说好话也没用。戴上隔音耳机。”
“我学这个,乌丸先生知道吗?”
雨野初鹿乖乖的用厚重的耳机遮住了曾经耳鸣还未完全康复的耳朵,接过了枪,在射击口站定,双手抬起,动作却不标准。
琴酒没回答这句话,只是说:
“眼睛看准位置,你的右脚往后退一点,手抬起来一点。”
雨野初鹿并不想在假期的时候进行任何形式的练习。
所以他只是随意的摆了摆姿势,就是那种摆烂,但顾及着班主任的心态,多少做了点样子。
琴酒走到了雨野初鹿的身后,伸出了手。
他双手交握住了
雨野初鹿的手。
身后骤然贴近的温暖让雨野初鹿愣了愣神。
琴酒银色的发丝顺着一边缓缓的落下,雨野初鹿看见他白色的头发在这种发色下显得光泽度不高。
他的声音毫无起伏,连点波澜都没有,冷静到雨野初鹿听了都感觉在有空调的地方很冷:
“看好,我只教一次。”
“为什么突然想要教我这个?”
“我不会做口头承诺确保你的安全,但你不在我视线内的时候,我需要确保你自己能保护好你自己,而不是随随便便死在我看不见的地方。”
“琴酒先生是听到了阵平跟我说的话了吗?”雨野初鹿的声调带了显而易见的兴奋,甚至挪动着自己的眼睛,想要去追寻琴酒的身影。
“雨野初鹿,在这个世界上能依靠的,只有你自己。”琴酒没有否认:“不要相信任何人对你许下的承诺。”
他说:
“就算是我,也不要交付你的信任。雨野初鹿这是我第一次跟你说这句话了。”
话音落下,雨野初鹿被琴酒带着扣动了扳机。
砰。
一声巨响。
前方黑色的人体靶,心脏的位置正冒着黑烟。
正中靶心。
雨野初鹿被后坐力带着脑袋往后仰,身子却丝毫没动,琴酒那如同钢一样的身体让雨野初鹿根本没有后退的动作。
随即琴酒退到了一边去,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一柄小刀来,用帕子慢慢的擦,不带一丝感情的命令:
“继续。”
强权下,雨野初鹿不情不愿的接着瞄准前方。
“资料查了一半了,你准备怎么对付那些不安分的虫子?”
“资料给我,我需要跟他们见一面。”
“我来安排。”
“不用,有人已经将这个机会放在我面前了,没必要再动用组织的人。”
雨野初鹿手指扣在扳机上,随意打着。
一枪命中腹部,一枪命中喉咙。
“我是不是很棒?”雨野初鹿转头看向了琴酒询问。
他满含期待的用那双漂亮的琥珀色眼睛盯着琴酒看,企图得到一些夸赞。
琴酒凝视了雨野初鹿片刻,一只手插兜,另一只手随意的将刚才还在摩擦的小刀丢了出去。
小刀在空中画出了一道银色的光,如同短暂的极光。
紧接着,对面刚才琴酒握着雨野初鹿的手打出去的那命中一枪的心脏位置,现在被稳稳的插了一把刀。
小刀的尾部还在晃晃悠悠的,带着余震。
“……好了,我懂了。我的准头还是太差了。”
琴酒说:“那就接着练。”
熟能生巧,雨野初鹿家里并不被允许碰这些危险性极高的热武器,回国之前加入组织,乌丸莲耶也不允许他接触。
毕竟在这个时代,心狠的人拿着的刀剑,跟没有心的人拿着的枪/械,是完
全不同的两种危险程度。
“若是我在这里的消息让乌丸先生知道了,他肯定会很生气的吧?”
雨野初鹿想到了有趣的事情,眯起平常看起来很和善的眼睛。
琴酒略微挑起眉来,他的神色冷清,警告雨野初鹿:“注意你说话的语气,雨野初鹿。”
虽然是警告,但实际性的惩罚一点都没提。
雨野初鹿耸了耸肩,继续跟手上的这把手/枪较劲。
“知道了,我只是关心乌丸先生的血压问题而已。”雨野初鹿抬手又是两枪。
“这些资料之后,你打算怎么对付他们?用密利伽罗的那一套?”
让他们死于悄无声息的绝望。
简单,快捷。
“那不是侦探的做法。”雨野初鹿说:“犯罪者的克星可不会做犯罪的事情。而且这起不到震慑的作用。”
“何必震慑他们,侦探这个身份维持的时间不会太长了。”
雨野初鹿本想张口说一些冠冕堂皇的话,但又想起前不久被琴酒当场揭穿他撒谎的行为:“就当是……送给他们的礼物吧。”
“你的心软会坏事。”琴酒将外套脱下来放到了旁边的椅子上,拿出手机来看了看上面的消息。
伏特加的消息。
他负责了一部分密利伽罗的任务,其他的被琴酒全权负责了。
琴酒看完,疲倦的按了按眉心。
他修长的手指往眼睛上一搭,赏心悦目。
雨野初鹿扭头问他:“伏特加又坏事了?”
琴酒是个谨慎的人,但伏特加不是,他总是会忘掉一些细枝末节的东西。
这就导致有些时候,组织交代的任务会有漏洞。
“嗯。你继续练,今天的成果必须是每枪之内都必须在八环以内,做得到吗?”
雨野初鹿目测了一下靶子的距离,对于一个新手来讲不太友好,但对于老练的家伙来讲,这距离可以说是跟面对面开枪没有什么区别了。
然后他眼睁睁的看着琴酒将靶子往后调了一个很大的距离。
“现在做得到吗?”
“我尽量。”
“雨野初鹿,在我这里,问题只会有一个答案。”
琴酒冷峻的脸下,拥有着一颗表里如一的铁石般冷硬的心。
雨野初鹿妥协的说道:“没问题,我保证你处理完回来就会获得一个神枪手,放心吧。”
“若是我回来之前完成了琴酒先生要求的指标,我有什么奖励吗?”
“你想要什么?”琴酒问他。
雨野初鹿说:“给我送个挂件吧,琴酒先生,我的钥匙扣上还缺一个位置。”
上次雨野初鹿暗示的明明白白了,琴酒却像是根本没听见一样,瞬间就将这件事情抛之脑后了。
“没空。”
“……”
拒绝的好快,雨野初鹿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等你有空了再说。”
琴酒没回复这句话,只是在离开之前,提了一嘴:“你家里的钥匙,我放在玄关上了。”
雨野初鹿放在枪上的手指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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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酒那种莫名的想要跟他撇清关系的感觉,让雨野初鹿有些不适应的鼓起一边的腮帮子,恶狠狠的又开了两枪。
“知道了。”
这两枪全部脱靶。
哪有练习技术的样子,完全就是泄愤的样子。
琴酒没理会他的小脾气,也从来不爱惯着雨野初鹿,转身就走了,连停顿都没有。
这就导致雨野初鹿憋了一口气。
这口气上不去下不来,弄得雨野初鹿浑身上下都难受。
反而憋着的这口气让雨野初鹿的专注能力上升,命中几率越来越高,动作也越来越标准。
等到琴酒让伏特加处理完那边的事情之后,回来送雨野初鹿的时候,伏特加就看见顾问先生正咬牙切齿的对着面前的靶子,精准的传过里面的一个瞄准点,不断的点射。
“怎么是你来了?琴酒先生不是说他要来检查我的学习结果的吗?”
雨野初鹿露出了一个残忍的微笑。
这让伏特加有一种要是大哥在面前,雨野初鹿肯定会用枪对准大哥的感觉。
“哦,对检查。”伏特加刚被雨野初鹿狠厉的表情吓得一个哆嗦的脑子转过弯了。
他拿出手机来对准了靶子,认认真真的拍了两下,然后用手机传给了琴酒。
雨野初鹿:“……”
转头,伏特加看到了雨野初鹿越发不善的表情,他挠了挠头,握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大哥要看的。”
雨野初鹿想,琴酒也就是那么一说,应该并不是真的对他的练习成果多感兴趣。
毕竟他故意调到了一个非常远的距离,琴酒也并不觉得雨野初鹿真的能做到。
只是他提这么一嘴,就是让雨野初鹿记住别随便承诺他人。
“拍吧。”雨野初鹿说:“多拍两张。”
他将耳套摘了下来,扭头又将自己的草帽戴回了头上。
“拍好了,顾问,现在我送你回度假地?”
“回家。”雨野初鹿恶狠狠的说:“我要回家取钥匙!”
“顾问先生的钥匙落在家里了?那需要我安排开锁人员吗?”
雨野初鹿用毕生优秀的素养忍住了骂人的话:“……闭嘴,伏特加。”
伏特加闭嘴了,将手机收到了口袋里,转头就给雨野初鹿拉开了练习室的门,做出了一副恭敬的姿态。
雨野初鹿满肚子的脾气都被伏特加这样的行为弄得熄了火。
他耷拉着脑袋,跟到了伏特加的身后。
刚到车上,雨野初鹿就看见副驾驶多出了一个黑色的盒子。
“这是?”
“伯/莱/塔/1934。”
琴酒的同款手枪,在前面装上消音的情况下,很容易在无声中暗杀他人。
“给我的?”
“是。”伏特加说:“大哥说,这是顾问您这次练习成果的奖励。”
雨野初鹿的手指磨蹭过那柄枪,低声嘟囔了一句:“明明知道我想要的不是这个。”
他将盒子合上了之后,抱在怀里,闭上了眼睛。
开了门,雨野初鹿的视线放到了玄关上。
那里突兀的摆着一个挂件,摆在雨野初鹿曾给琴酒的钥匙卡旁边。
那是一只水晶的鹿。
在雨野初鹿开灯的瞬间,水晶瞬间在柜子上投影下了彩虹的光芒。
雨野初鹿愣在了原地。
第一天出门的时候,雨野初鹿的钥匙扣上,多了一只脖子上挂着黑色手绳的水晶鹿,在一群玩偶里面独树一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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