媆鸸化身为人的整个过程,持续的时间稍微有点久。
师徒二人这时也从一开始的惊讶之中恢复了过来,开始饶有兴致的观察了起来。
花费了两分多钟的时间,媆鸸才算是变化完成。
只见此刻的媆鸸,化身成为一位身高不足清风膝盖高的干瘪小老头,身上穿着一件缀有金赤暗纹的蓝色锦衫,手中拄着一根有着翎羽图样的青藤杖,青藤杖的把手处雕刻一颗极为灵动传神的鸟首。
媆鸸苍老的脸上,两道白眉长可入耳,皱纹沟壑间须发垂绦的模样,像极了西游记中的土地老儿。
媆鸸微微颔首,对着师徒二人说道:“太久不曾变化,故而生疏了些,令二位久等了。”
浮云老道微笑着说道:“呵呵,无需客气,说起来,还是贫道师徒大涨了番眼界啊,来,还请上座。”
说着,浮云老道略微弯腰拱手相请,清风则极有眼色的上前搬来了凳子。
媆鸸的个头虽然还没有凳子腿高,他那看似苍老的身形,轻轻一跃间便四平八稳的坐在了凳子上。
浮云老道从托盘中取出个空茶杯,替媆鸸倒上了一杯茶水,然后轻轻的放在了他的面前。
清风看到这一幕,稍稍有些忍俊不禁,只因为,那茶杯几乎就顶得上媆鸸的整个脑袋大了,也不知他该如何去喝这杯茶。
很快清风就知道他是如何喝茶的了,只见媆鸸那有些佝偻的身子略微前倾,同时脑袋探向面前的茶杯,用一种既像小鸡啄米、又好似蜻蜓点水的方式,一下一下的轻啜着茶水。
茶水入口之后,媆鸸扬起脑袋,喉咙微耸几下,这才终于是咽下了茶水。
清风心想:“看来即使化身人形了,生物的本能依然在啊,这口水喝得真跟鸟雀似得......”
媆鸸喝了口茶之后,长舒了一口气,笑着说道:“许久未曾碰过凡俗百姓之物了,二位道长见笑了。”
浮云老道微笑着说道:“呵呵,这是哪里的话,只有清茶一壶,其实是贫道招待不周了。”
浮云老道说着端起了茶杯请茶,陪了媆鸸一杯,算是略表歉意。
一番客气过后,媆鸸微微清了清嗓子,有些疑惑道询问起浮云老道。
“浮云道长,方才从二位口中听闻到妖精一词,这世间早已无妖不知多少年月了......凡人更是难觅其踪,不知道长是从何得知的啊?”
清风闻言微微一愣,心说:“啊?世间早已无妖??那你算是什么,你难道不就是妖吗.......?”
媆鸸似乎是看出了清风心中的疑惑,叹了口气说道:“唉......清风道长,我可不算是妖,或者说......我只是不完全的妖,实不相瞒,我乃是在二百多年以前,由尸圣娘娘点化而来的半妖,只空得其形,而未能得其性,最多算个神似,摸到些妖风罢了。”
浮云老道跟清风都听的是一头雾水,媆鸸笑了笑,继续解释道:“真正的妖早已不存于世,余下这些精怪,要么是福泽深厚,机缘巧合得了天地间的造化灵物,从而得以开启心智,但是......也就仅止步于此了,要么就是像我这般的,由尸圣娘娘施恩点化而来,但首先得自身就有血脉天赋才行,不然也是不成的......”
师徒二人都没有着急插话,尽管心中疑问重重,但还是选择先听媆鸸把话说完。
媆鸸似乎是多年以来终于找到了合适的倾诉对象,一时间也是打开了话匣子。
媆鸸咽下了口茶水,润了润喉咙,然后用一种回忆般的语气说道:“二百多年前,那时候我还只是颗蛋呢,与一窝兄弟姐妹一起,被一条恶蟒连窝带蛋的吞入腹中,恰巧尸圣娘娘路过此地,因怜我等身怀青鸾血脉,便出手施救,及时救下了我们兄弟姐妹,并将我们的蛋收入育灵匣中孵养......”
媆鸸说道这时,语气感激的同时也有些激动,“正是尸圣娘娘耗费心力的一番点化,才有了今日的我啊......”
清风大致听明白了,按照媆鸸的说法,那师徒俩之前遇到过的口吐人言,并曾假扮土地公的小松鼠吃松子,便是属于福缘深厚的那一批,想必它的那些金色松子便是所谓的造化灵物了。
而媆鸸自己,则属于是因为身怀特殊血脉,而有幸被点化的那一批。
不过,清风还有个疑问,就是......除了那些福缘深厚的自己开启了灵智,剩下的“妖”难道都是被这位尸圣娘娘点化而来的吗?
这时,浮云老道思索了一番过后,缓缓开口说道:“道友......方才疑惑贫道师徒从何得知妖之一事,其实只不过是机缘巧合,看过本古籍......书里面有所记载罢了,我等也并不知晓更多关于妖的线索了......”
媆鸸闻言,眼眸里的光芒暗淡了几分,沉默了一阵之后,苦笑着叹了口气说道:“唉......无妨无妨,其实我心中已早有预料,不过,浮云道长刚才所说的道友一词,呵呵,我就听的十分入耳,得此一言,也算是没白活这一遭了。”
浮云老道也是第一次称呼他人道友,没想到居然会是跟一位半妖,不禁也是露出了微笑。
浮云老道停顿了少许,等媆鸸激动的情绪稍稍平复,这才开口询问道:“不知道友方才所说的尸圣娘娘,究竟是何方神圣啊?敢请道友解惑。”
媆鸸脸上露出崇敬之色,朝着南方虚拱了拱手,恭敬的说道:“尸圣娘娘乃是这世间仅存的真妖,这世上,所有像我这般的半妖,全都是蒙尸圣娘娘施恩点化而来的,说尸圣娘娘是众妖之祖,也不为过啊!”
清风听得一愣一愣的,心中暗想:“这么厉害的吗?那为何又会变成世间仅存的真妖呢......?其他的妖呢,去哪了?难道都死了吗......还是跟这个世界的仙人一样,全都因不明的原因,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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