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一伙魁梧汉子连忙转身。
见是离喜奎,众人不敢言语,唯唯诺诺地站在一侧,等候差遣。
正在地上准备挨打的林宇,让他恨得牙痒痒,恨铁不成钢地望了过去。
这个小王八蛋,居然还知道回来?居然还懂得示弱?
只是。
玷污了自己的心肝宝贝,必须付出代价。
“你还敢回来?”
“奎叔,您这是什么话,这是我家,我还不能回来吗?再说,我来接寒寒。”
“你这个丧尽天良的玩意,还接寒寒,寒寒是你叫的吗?”
“我...奎叔,您消消气,有什么话,咱们慢慢说,您上了岁数,可不敢动气。”
“你...”
离喜奎听到林宇振振有词的话,气得吹胡子瞪眼。
这小子还跟自己说道上了!
一群子侄连声劝慰。
“爸,您跟他废话什么,打一顿再说。”
“就是二叔,这小子让我们家在李家沟丢尽了颜面,不打他都对不起列祖列宗。”
“姑父,让他尝尝我的大脚丫。”
三五个脾气暴躁的汉子,按耐不住,还想动手。
离喜奎见状,恨恨地剜了林宇一眼:“把他给我带进来。”
“好嘞!”
几个汉子说着,怒气冲冲地冲了过去,极为野蛮地把林宇从地上拖了过去。
林宇满脸苦涩,根本不敢反抗,连声告饶。
“各位舅哥,怎么了这是,没必要这样吧?从小光屁股长大的好哥们,你们至于吗?还有强哥,你怎么不劝劝老爷子,给我美言几句,柱子,你小子忒不仗义了,我还打算介绍几个妹妹给你认识呢!你现在倒好,使这么大的劲,你当我是猪吗?”
“少废话,进去再说。”
“就是,上次喝多了酒,被你忽悠了,这次可没这么容易。”
“说好了尽快回来,把这个事了结,你呢?大半个月不见踪影,我妹妹的肚子都大了,还怎么出去见人,你这个小杂种!”
一群人一边抱怨,一边把林宇拖向离家大院。
林宇根本没有解释的机会。
他想说,他去香江赚钱了,还赚了大几千万!
可是,这种话怎么可能有人信呢!
说出去,谁都不信。
被步步拖向离家大院的林宇选择认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就不信这个倔老头会把自己给打死。
选择躺平的林宇欣赏起老岳父家中的装饰。
离家大院很气派,青砖绿瓦,雕龙砌凤,颇有江南徽派建筑的风格。
小时候不懂事,林宇感觉没什么。
现在想来,这种大屋,在李家沟算得上一等一的豪宅,比起林宇家中的三间瓦房不知道要气派多少倍。
怪不得林宇和离寒这对组合,这么不受人待见。
一个地痞混混,一个女大学生。
一个穷得叮当响,一个地主家的傻丫头。
这根本就没有半点可比性。
林宇叹了一口气,对于自己的迟到充满了深深的悔意。
不过这样也好。
早一天,晚一天,总有露馅的时候。
这时。
他被几个汉子拖进了离家大院里,一把推向地面。
“哎呦,你就不会轻点。”
感觉到疼痛的林宇,回头白了大舅哥一眼。
“你再看,我脸给你打烂!”
大舅哥正在气头上,挥舞大手就要打林宇。
“等等。”
老岳父的声音再次响起,他拄着拐棍和两个年迈老头走向摆在诺大院落中央的太师椅上。
林宇有点懵圈。
啥意思这是?
你们三堂会审?
就算三堂会审,我林姓人也轮不到离家人来管吧?
嗯?
不对,这是要把他当成自己人的节奏啊!
林宇YY了一下。
当然,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面前三个老头可是整个李家沟辈分最高,年龄最多,子孙后代最多的三个长辈。
整个李家沟,方圆五百里之内,所有姓离的人,都跟他们沾亲带故。
李家沟的真正管理者,同样也是他们。
如今出了这种未婚先孕的丑事,作为地方的头等宗族,岂不是沦为了人们的一众笑柄吗?
林宇。
这个始作俑者,如今正在他们面前嬉皮笑脸的打闹,一伙人如何不气!
离喜奎从座椅上站了起来,恶狠狠地瞪了正在争吵的二人两眼。
“够了,有什么事,结束了,这小子还活着,你们私下解决。”
“啊!”
林宇听到这话,顿时慌了!
怎么,还要死!
自己做错了什么,不就没有抑制住青春期爆发的荷尔蒙吗?
谁没个冲动的时候。
他连忙辩解。
“奎叔,没必要这么绝吧?我这次回来就是为了娶寒寒,给她一个正式的名分。”
“哼,娶寒寒。”
离喜奎一张满是褶皱的老脸没有表露怒意,反而冷冷地撇了林宇一眼。
这一眼,充满了无尽的不屑。
“你配吗?还要,跟长辈说话,就是这种态度吗?给我跪下!”
说着,他用拐杖敲向林宇的小腿,似乎不是很喜欢这种一直抬头,仰望别人的感觉。
林宇闪躲不及,小腿被他重重地敲了一下,潜意识地弯下膝盖。
半跪向面前的离喜奎。
但是持续了一下,他又站了起来,眉头微微一皱。
再怎么说,他也是坐拥上亿资产的有钱人。
今天大清晨起来,买了许多礼物,就想回来真诚道歉,然后商议一下婚事。
想打他,也就算了,最多受点皮肉之苦。
现在居然还侮辱他,在这样一个大庭广众的环境之下,让一个七尺男儿跪下,让整个村落的人围观自己被羞辱。
林宇做不到。
他强压怒气地站了起来,俯身望向面前的离喜奎。
“奎叔,我敬您是长辈,对您毕恭毕敬,好言好语,可是您未免太过分了吧?”
“过分?我女儿肚子里面的野种是谁的?”
“那不是野种,那是我的孩子,可是,您让我跪下,不行,我跪天跪地跪父母,这辈子没向其他人跪过,当然,您要是拿我当女婿,我就是您的半个儿子,我认了,我给您跪,给您磕头,可是,您当我当什么?”
“呵呵,好,好,好。”
离喜奎不知道那根筋不对劲,连说了三个‘好’字。
这让林宇紧张起来。
不会有什么阴谋吧?
只见,说完了好字的离喜奎转身走回太师椅,整理了一下仪容,端坐起来,一本正经地说道。
“来,磕吧!”
“奎叔,您什么意思?”
“你今天给我磕一百个响头,你们的婚事,我也认了,我就把寒寒许给你。”
“说话算话?”
林宇有点不敢相信。
不会审了?
这就结束了,搞了这么大的阵仗,闹了半天,逗自己玩呢?
“当然。”
离喜奎补充了一句。
“不过,一百个响头,我都要听到响,不然不作数。”
“好。”
林宇二话没说,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向离喜奎重重地磕了起来。
‘当’
‘当’
‘当’
脑门和青石地板产生碰撞,响起清脆声音。
很痛。
但是比起之前的下跪,林宇这次是心甘情愿。
对他来说。
一百个响头真不多,不就是一点皮肉之苦吗?
可是离寒呢?
她经历了什么,家人的误解,村里的非议,还有恋人的相思,他不敢继续想下去。
这一切都是林宇带给她的。
这个男人才是真正的万恶之源。
上辈子辜负了她,这辈子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林宇都会让她好。
现在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赎罪罢了!
种种过往,在他脑中不断闪过,她的委屈,她的不甘,她的绝望,林宇一边磕头,一边潸然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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