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上的客人,蓦然听到这五个字,陌桑像是受到打击,心绪不禁有一瞬间的凌乱,眼眸深处不易察觉地掀起重重风浪。
就在这短短的一瞬间,高高在上的男人,同样深深地盯着她,目光端的锐利如剑,任是隐藏再好在如此敏锐的目光下也是无所盾形。
陌桑好一会儿才重新稳住凌乱的心绪,淡淡道:“回陛下,臣女遵照陛下的旨意,把他照顾得很好,他一直很好。”
元和帝听到她的话后,犹豫了一瞬后才满意地点点头,淡淡道:“筹谋了这么长时间,终于要开始。还有,你这段时间也要做好准备,你恐怕……要亲自迎接烈火国新一代的威远王——萧月相。”
至尊的语气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犹豫。
陌桑眸中却闪过一阵激动,强行压抑着情绪,淡淡道:“臣女遵旨,一定会好好准备。”
元和帝却突然微微动了动鼻翼道:“你们俩跑去吃鲜鱼粥,怎么也没想着给孤也带一份,两个没良心的小家伙。”
大比在即,大敌当前,堂堂一国之君居然在惦记吃的东西,
陌桑嘴角抽了抽,极小声嘟喃道:“大鸿皇朝最好的厨子都在皇宫里面,还惦记着外面的东西,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嘟喃什么呢?”
元和帝突然喝问一句,陌桑整个人一懵。
帝王一脸无奈地摆摆手道:“太皇太后念叨你一早上了,还快过去请安!”
“是,臣女马过去。”
陌桑调皮地眨眨眼睛,跪安后,小跑着走出御书房。
宫悯眸中闪过一丝幽暗,就听元和帝补充似的道:“宫悯,你这个中书令大人,到时要做防护工作,保证桑儿的安全。”
突然被点名,宫悯拱手行礼道:“陛下尽管放心,臣会亲自到场监督,只是……据臣所知,萧月相所习武功刚硬,臣担心容华郡主有伤在身,能否接下萧月相的一击。”
“所以才要你亲自到现场监督。”
黄金盘龙椅里的男人一脸理所当然地看着他:“有你着看着她,孤才放心。”
宫悯就算再清冷的一个人,嘴角也不由微微地抽了抽,就听到帝王慵懒的声音继续响起:“桑儿方才披的狐裘,仿佛是你喜欢的样式。”
元和帝口中,突然飘出一句与国事无关的话。
宫悯面上微微一愣,就看到帝王高深莫测的眼中闪过一抹暧昧。
看他小表情和语气,就知道他是误会了,淡淡道:“回陛下,确是臣新制的冬衣,暂时托放在望江楼,江边风大、露重、霜寒,郡主身子单薄受不得风寒,颜惑便拿出来,以他的名义借给郡主防寒。”
他的语气很平静,就像是在简述一件事情的经过,丝毫不会让人有探索的欲望。
“孤不过是随便一问,爱卿不必紧张。”
元和帝语气淡淡,面上的表情却明显写着,信你才怪,话这么多肯定有鬼。
宫悯懒得再解释,或许正是他解释太多,才会引起上面那个男人的注意,故意拿话来逗他,干脆不再说话。
——
陌桑随着小太监来到慈宁宫。
刚走到正殿外面,冷不丁就看到宫锐这个小家伙,鬼头鬼脑地从里面探出一个脑袋。
突然看到陌桑站在外面,小家伙脸上一愣,随即喜滋滋地飞扑过来,拽着陌桑的衣袖道:“姐姐,你今天也入宫,人家正要去陌府找你呢?可巧你就来了,你来是故意跟人家偶遇的。”
陌桑被他天真、自恋的话笑了,见他衣着单薄,伸手替他拢一下领口:“天气越发冷了,你怎么不多添一件厚暖的衣服。”
“叔叔的书房内新挂了一副新字,上面写着什么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饿其筋骨,劳其体肤……人家看着觉得挺有道理,就故意不穿厚衣,锻炼自己的心志,做一个人上人。”
陌桑有些意外,想不到宫悯会把这段话挂在书房内。
看着小家伙认真的表情,笑道:“那也要以身体健康为前提,别到时感冒了,有你难受的。”
“姐姐放心,人家为冷,不信你摸摸人家的手。”
宫锐一脸自信地去拉陌桑的手,下一秒却马上甩开,一脸惊讶道:“姐姐,你的手好冰好冰,就跟死人的一样。”
陌桑的脸一黑,无奈道:“你就不能说换个好听点的说法吗?”抬手戳了一下小家伙的脑门,淡淡道:“说吧,你急着见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找我帮忙?”
闻言,宫锐神秘兮兮看看陌桑身边的小太监,把陌桑拉到一边。
故意压低声音道:“姐姐,我已经拿到叔叔的亵裤,我们现在就去拍卖,把卖得钱给杨旸解燃眉之急。”
亵裤,就是现代的内裤,只是它的长度更接近于六分裤。亵裢在古人看来比较猥琐和轻慢的衣服,是不可轻易给人的。
陌桑没相屋当日一句戏言,小家伙真的干了,狡黠地笑笑道:你叔叔“这东西想要能卖一个大价钱,最好是拿到拍卖行,让拍卖行帮忙拍卖,而且还要让有人心人知道地行。”
“比如说……”
“比如说高家姐妹如何?”高家姐妹可是疯狂地想嫁宫悯。
陌桑饶有兴致地建议,然后定定地看着小家伙,小家伙却没有察觉到她的异样,听到后马上拍手叫好。
只是高兴没有一会儿,小脸就踏下来,扯着陌桑的衣袖道:“可是,如此一来,叔叔就知道是我偷拿他的亵裤,非打得我屁股开花不说。姐姐,你说过只要我偷来叔叔的亵裤,你会把人家当弟弟疼,姐姐不能不帮弟弟。”
“放心,姐姐一定会帮你,不过这事情不能急。”陌桑眉眼上全是笑意,丝毫不会让人怀疑她的真诚。
“可是,可是……杨旸不能等,他家里急着用钱,很大的一笔钱,我一个人拿不出。”小家伙纠结半天后,终于跟陌桑说出原由。
提起杨旸,陌桑脑海里马上出现另一个小家伙白净、秀气,怯弱的脸庞,淡淡道:“你是不是准备把卖得的钱,直接送给杨旸。”
宫锐鼻子里嗯一声,承认心里面的想法。
陌桑微微沉思片刻,淡淡道:“可是你有没有考虑过,杨旸可能不愿意接受你的帮助。”
如果杨旸随意接受金钱上的资助,就会提出帮她抄书的要求。
陌桑的话让小家伙面上一愣,纠结地看着她道:“为什么不愿意,难道有什么事情比父母的身体还重要吗?”
仔细看着小家伙,陌桑想了想道:“当然有,所以……这些事交给姐姐处理,姐姐竟然能让杨旸抄书,自有办法让他乖乖接受我们的帮忙。”
“真的?”
“真的。”
陌桑肯定地回答。
回头看一眼正殿,淡淡道:“好了,姐姐还要给太皇太后请安,东西你先收着,等姐姐的通知。”
岂知道,她的话刚铡说完,宫锐就凑上前小声道:“姐姐,我太皇太后她老人家可能不在慈宁宫,你进去也没用。”
“何以见得。”
“太皇太后是棋迷,往日都是早早候着我们,今天人家都等了大半天也没见着人,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情况。”
宫锐是有理有据地推测太皇太后不在宫中,而且种种迹像表明他的推测正确,陌桑也不禁暗暗疑惑,既然太皇太后不在宫中,陛下为什么让她特意过来一趟。
正纳闷时,琼姑姑从外面走进来。
面带得体笑容上前见礼后,面上带着抱歉地表情道:“容华郡主,宫小公子,太皇太后在中宫跟皇后说事,今天怕是没有时间见两位,特意让奴婢前来送两位出宫。”
想到太皇太后悔棋的频率,陌桑和宫锐同时暗暗松一口气,跟琼姑姑客套一番,两人大摇大摆地走出皇宫。
站在巍峨、磅礴的宫门外面,陌桑和宫锐不禁犯难。
宫锐是坐他叔叔宫悯的马车的,陌桑也是坐自家叔叔的马车来,两人此时都还宫中没出来,他们到底是走是留啊!
宫锐站累了,坐在自家马车的驾座上。
看着陌桑道:“姐姐,你说陛下把叔叔和三爷留在里面干什么?”
陌桑想了想,淡淡道:“估计是在商议九国大比的事情,我们在这里等一等……”她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一列浩浩荡荡的队伍缓缓自前方开进。
再仔细一看,中间那金灿灿的,不正是陛下出行时专用的龙辇。
注意,队伍是从外面准备从外面进宫,而不是从皇宫里面出来。
还不只是如此,就连龙辇外面随行的人数,也跟陛下出行的随行队伍一模一样相同。
尤其是前面的领队,竟然也是陛下的禁军大统领,陌桑不由暗暗好奇,龙辇里面的到底是什么人物,居然能劳动陛下的整副銮架,以禁军大统领亲自迎接。
中洲圣殿的人?
陌桑在心里打了一个问号,不过不管是谁,见到陛下的銮驾犹如见到陛下本人,陌桑马上拉着宫锐下跪。
两人刚跪下,就听到一阵马蹄声朝他们奔来,洪钟一样浑厚有力的声音在头顶上响起:“敢问那里跪着的,可是靖国公府的容华郡主。”
陌桑心里一阵愕然,从容淡然地站起身,眸光淡淡地看着,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马匹边的禁军大统领,淡淡道:“正是本郡主,不知道大统领找本郡主有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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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太热,感觉是各种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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