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夕阳西下,本是月亮河最美丽的其中一个时段。
此时却弥漫着战火与硝烟的味道,江面上其中两艘船半沉不沉,就像大水冲跨蚂蚁窝,无数擎教的杀手漂浮在水面上。
擎教的杀手长期岛上,他们的水性自然十分了得,就算在炮火轰炸下受了不轻的伤,依然面无表情地游向代表着黑城的三艘战船。
就像是拉线的木偶,仿佛有一只巨大的手,用一根透明的丝线,把他们拉向黑城。
面对这种情况,即便是见惯大场面的帝楚泽、白若初、何一鸣面色不由微微发白。
何一鸣掌管十万禁军,蓦然看到被大炮轰出来的,浮在江面上多如过江之鲫,毫无痛觉的擎教杀手,咽口水道:“想不到看起来不大的船,居然能装下这么多人,以我们军队目前的人数,恐怕拦不下他们。”
“何统领说得不错,本殿有点失算。”
帝楚泽漫不经心说出一句,差点何一鸣暴走的话。
面对在人数和战斗力上占尽上风的杀手,若初也不由皱起眉头:“殿下,根本离落提供的情报,这些应该就是是邪医用药培养出来的杀手,他们感觉不到痛,本能就是不停地的杀戮,我们必须尽快想办法解决他们。”
“本殿正在想。”
帝楚泽冷静地给了一个算答案的回答。
看着江面上的杀手道:“无论是任由他们靠近黑城,还是漂流到月亮河两岸任何一个地方,都是一个可怕的隐患。”
突然一名将领走上前道:“殿下,黑城内的人传来信息,杀手受制于人,找到控制杀手的人,就能解决眼前的困境。”
帝楚泽和白若初相视一眼,这个丫头倒是跟他们不谋而合。
何一鸣就急急道:“殿下,若初公子,那还等什么,赶紧让人找呀。”
白若初看着不起起伏的江面,若有所思道:“何统领,你着急也没用,这背后的人要是那么好找,在下跟殿下瞧了半天,怎么可能一点异样都没有发现。”
黑城里面,陌桑抱着双手,一派悠然地坐在椅子,修长的双腿很自然地交叉着,搁到前面的椅子上面。
陌桑今天的打扮,本来就十分抢眼,如今看着更像是祸乱人世的妖姬,在场的人都不由多看了好几眼。
当中年长的人看到到这一幕,不由面面相觑,在他们这样的姿态不仅不合礼法,连男子做这样的动作也十分的雅观,可是陌桑做起来却行云流水,自然得不能再自然,潇洒中却不失女性的妩媚。
看得在场不少人忍不住暗暗惊叹道:“小小女子,所散发出来气势,居然能镇压全场,不简单呀!”
陌桑却全理然不理会这些人的目光,她知道有人在暗中操控那些杀手,可是那操控杀手的人到底隐藏在哪里?刚才她认真地听过闻过,没有听到任何异样的声音,也没有异样的味道,他又是如何控制。
想到这里,还是先了解外面的情况再说。
“走。”
陌桑突然站起来,弄得众人一脸茫然。
白芷马上急急道:“郡主,怎么了,您要去哪里呀。”
“我出去看看。”
“奴婢陪着您。”
白芷马上拿起披风替陌桑披上。
陌桑拢一下领子,看一眼白芷道:“你们不用跟着我,在这里照顾好舅舅,我去去就回。”
顾老惊讶地看一眼陌桑,就听到有人冷嘲热讽道:“容华郡主,该不会是想乘机逃跑吧?”
闻言,陌桑看一眼说话的人,居然是北堑国的耶律风,冷冷道:“本郡主已经杀了一个东吴国皇子,不介意再多杀一个北堑国皇子,反正你们北堑国也不敢吱声。”
耶律风见识过陌桑杀人的手段,听到此话冷冷道:“听容华郡主这话,意思不打算让我们这些进入烈火国。”
其他人听到后面上没有什么变化,不过却下意识做了一两个习惯性的小动作。
陌桑看到后,不以为然道:“放心,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再说,他们不长在北堑国,长不出你这样愚蠢的脑子,不过本主还是要告诉你,人若犯我,必斩草除根。”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出竞拍大厅。
“顾老……”
“沈统领放心,容华郡主不会离开。”
顾老找断沈统领的话,若有所思道:“老夫猜,容华郡主可能是想到,对付擎教杀手的办法。”
“就是。”顾老的话一落,白芷就马上接话道:“不像某些人,接受着我们大鸿皇朝的保护,还好意思担心别人逃跑。”
“你……一个卑贱的奴婢,也配跟我们说话。”
耶律风想不到陌桑身边的一个小丫头,也敢对他冷嘲热讽,忍不住出声反驳几句。
白芷冷哼一声,笑眯眯:“我这个卑贱的奴婢,其实刚才是在跟狗说话,没想到耶律皇子会接话,奴婢很是震惊。”
噗……
周先生忍不住笑出声。
其他人也忍不住暗暗偷笑,北堑国国力变弱了,连脑子也跟着变弱。
玄亲王看一眼白芷,淡淡道:“不愧是容华郡主身边的人,聪明伶俐得紧。”
白芷起身朝玄亲王微福身道:“回王爷,奴婢只是看不惯有些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还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耶律风一听,就知道白芷在说自己,脱口道:“你说谁是狗。”
白芷也不甘示弱道:“谁应我说谁。”
“你……”
“别以为我家主子不在,我就怕你,真动起手来,你未必是我这奴婢的对手。”
见耶律风占了便宜,还对自己的主子冷嘲热讽,白芷是半分也不肯退让,根本不理会对方是什么身份。
“你是个什么东西?”
“我就算……”
“白芷,注意自己的身份,没的失了桑儿的身份。”周先生适时出声阻止白芷。
他的话明明是提醒白芷,不要坏了礼法,耶律风听着却觉得很不舒服,总觉得周先生是话里有话。
白芷冷哼一声,站在周先生身边,无奈道:“擎教的人就是一群无耻的小杂种,只会些偷鸡摸狗行径,每次对付我们郡主都要派出上百号人,这回岂不是要整个岛人都拉空。”
“怎么,白芷姑娘跟他们交过手?”玄亲王突然出声问。
“当然,还好几次呢。”白芷不假思索地回答,想了想道:“郡主说他们是没脑子杀人工具,武功是不错,就是在海岛上的时间太长,脑子里面全是水不够聪明,所以……”
白芷说到一半时,故意吊众人胃口,突然抱怨道:“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结束,郡主今天的药还吃呢。”
“怎么,你们郡主身体不适?”玄亲王故作关心地问。
“郡主落日月山脉遭擎教暗算,虽然捡回一条命,可以落下病根子,若不用汤药养着必犯咳疾痰症。”白芷毫不掩饰地说出陌桑身体状况,让在场的人感到有引起意外。
周先生忍不住小声道:“白芷,你怎能说出桑儿的情况。”
白芷听到后,小声道:“郡主说,适当时间适当示弱,可以扰乱敌人的判断,况且郡主的身体确实不好。”
听她这样说,周先生也不好说什么,过了一会儿才道:“等眼下的情况解决后,我带你到一个地方挑选药材,保证全部都是最顶级的,就不信桑儿这伤断不了根。”
两人只顾着小声交谈,完全没有理会众人诡异的表情。陌桑此时站在黑城最高处,看着下面的情况眉头深蹙。
领队的生怕陌桑有危险,出声劝道:“郡主,外面危险,到处都是擎教的人,您还是到船舱内避一避吧。”
天边快下山的太阳,陌桑摇摇道:“天就快黑了,再找不出暗中控制杀手的人,今天晚上所有人都有危险。你现在传住给大皇子他们准备好火油,天黑之前若还找不到暗中控制杀人的人,只能用火油烧解决问题。”
这应该是擎教跟大鸿皇朝,第一次正面交锋,不过却也是一场硬仗。
“是,郡主。”
领队的马上命人传信。
帝楚泽收到传信,马上命人照办,并且联系附近船只,愿意帮忙的留下听从指挥,不愿意的暂时退出战斗范围。
“殿下,真的要用火功吗?”何一鸣有些犹豫,到底都是人命呀。
“放心,不到到最后一刻,我们坚决不行此法。”
白若初安慰何一鸣,淡淡道:“我们了解过,这些杀手来历,他们不是岛上的原住居民,就是不小心闯进苍穹岛的渔民,甚至还有近日前往海岛寻求丹药的武修者,上官公子或许有办法。”
两人的谈话,没有影响到帝楚泽的决定,冷静吩咐道:“还有,命弓箭手做准备,绝不能让杀手轻易逃离包围圈。”
陌桑站在黑城最高处,看着下面的船只移动,就知道他们下一步的打算,他们想救下面这些人,若真的能救的她不会想到用火油烧的办法。
“郡主,殿下的意思是……”领队不解地问陌桑。
“殿下想救下面那些人,也许殿下想到了更好的办法。”陌桑平静地说出心里的想法,可是那些人真的能救吗?
答案是否定,能救的话她不会直接用火油烧。
想到这里,陌桑冷笑一下淡淡道:“给我准备一把弓,同也让船上的弓箭手们做好准备,同时也准备好火箭。”
领头的愣了一下,一时间摸不透陌桑的想法,不过也只能照她的话去办,同时传信给帝楚泽,征询他的意思。
很快,一把弓送到陌桑手上。
陌桑接过弓,看了一眼道:“你们的弓箭怎么换成普通军用?”
领头的愣一下,十分意外地看一眼陌桑,惊讶地问:“郡主,您如何知道我们以前用的不是军用弓箭?”
陌桑没有回答,而是试了试手中的弓,再抽出一支箭看了看。
搭弦拉弓猛地射出一支箭,一支箭不偏不倚地射在一名正欲爬上船的杀手身上,杀手却没有感觉到一样,继续往上面爬。
“你看到了,普通弓箭根本拦不住他们。”
陌桑看着没有感情、没有痛觉的杀手,冷笑一下道:“这些人根本没有必要救。”
“郡主……”
“他们跟当年落雁滩一战的将士不同。”
陌桑回想一下当年的情形,淡淡道:“当年一战,将士们虽然不分敌我地厮杀,可是伤得太重还是会倒地死亡。你再看看他们,就算身体被肢解了依然在动,仿佛永远不会停歇。”
领队听到她话,一看那些从外面爬上来的杀手,无论被砍了多少刀,不仅没有倒下,身上更是不见半点血。
“郡主,怎会这样?”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他们已经死了,最少他们的身体已经死亡,救不救都没有太大的意义。”
回想当年一战,陌桑能明显看出两者间的区别,不过用火烧是迫不得已的办法,毕竟把火油倒入河水里,也会给下游带来极大的影响,她也希望尽快找出那个人,在天黑之前解决问题。
“郡主,您有没有发现一个现象?”领队的突然出声,陌桑马上道:“你说,我听着就是,任何信息我们都不能错过。”
“郡主您看水里的杀手,他们无论被江水冲出去多远,都不顾一切地往我们所在船游过来,您说是不是黑城里面有什么东西在吸引他们。”
陌桑听到领队的话,马往江面上看一眼,果然发现那些手,即便有机会上岸,也会不管不顾,继续往游向黑城。
看到这里,陌桑似乎明白了一点什么,在领队耳边小声吩咐几句:“你带几个人四处检查看看,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在吸引他们。”吩咐完后给领队打了几个手势,就转身走回大船舱里面。
竞拍大厅内众人,看到陌桑复回来,不由暗暗松了一口气,有人迫不及待道:“容华郡主,外面情况如何?”
陌桑坐下后,面色凝重道:“外面的情况不乐观,擎教此翻来袭不仅人数众多,而且这些杀手……杀不死。”
“容华郡主,杀不死是什么意思?”西凉国夜荣一脸不解地问。
“意思是,就算是一剑砍掉他们的脑袋,他们依然不会倒下,继续不停杀戮……”
“容华郡主的意思是,这些杀手大鸿皇朝无法解决。”耶律风突然出声打断陌桑的话,语气里充满挑衅。
陌桑也不以为然,笑笑道:“听耶律风皇子的语气,似乎是有办法解决,大家都清楚擎教此行的目的,外面的杀手正奋力靠近黑城,既有办法不妨心好说出来,毕竟大家坐在同一条船上。”
耶律风没想到陌桑会顺水推舟,让他来解决眼前的事情,尴尬地干咳两声道:“大鸿皇朝的大皇子,北冥国敦亲王,大苍国玄亲王,还有足智多谋的容华郡主都没有办法,本皇子区区弱国之人怎会有办法解决眼前的困境。”
“怎么,方才耶律风皇子对我朝在外拼杀的将士如此不屑,难道不是有了更好的办法吗?”
陌桑的语气里充满讥讽,耶律风刚想反驳时,陌桑却突然道:“谁还记得东吴国的皇子,方才是从哪一个雅间出来。”
蓦然听到陌桑提这个问题,在场的人一愣,就听到一个好听的声音道:“在下指给郡主,东吴国皇子就在那个雅间。”
只见负责主持拍卖会的唐公子,抬手指向楼上一个雅间,下一秒众人不由张大嘴巴,原来不等众人反应过来,陌桑已经出现在唐公子所指的雅间露台上。
陌桑看着空空的雅间,有些意外道:“唐公子,东吴国皇子可是独自一人来黑城?”
唐公子细细回想一下:“不是,本公子记得一开始雅间里面,不只一个人的声音,不过竞拍开始后雅间一直很安静,直到
郡主出现在露台上,东吴国皇子才出声,后来雅间里面就一直安静。”
“谢谢!”
陌桑隔空说了一声谢谢,含笑道:“不过本郡主还有一件小事需要唐公子帮忙。”
“郡主但说无妨。”
“从东吴国皇子尸体上取些血,或者是把尸体的某一部分取过来。”
此言一出,唐公子跟其他人一样,面上都露出一丝疑惑,回过神后彬彬有礼道:“当然可以,本公子这就吩咐人去取。”
“提醒让取东西的人小心些,身上千万别沾上一星半点血迹。”陌桑的提醒让在场的人一愣。
唐公子回神后后,马上吩咐他的人照做,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地问:“郡主,这是为何?”
“本郡主只是想做一个小小的实验。”陌桑丝毫不掩饰心中的想法,却没有放过在场所有人的脸上的每个表情,想从他们脸上看出点什么事情。
遗憾,每个人都表现得很正常。
陌桑回到坐席上,恢复原来的坐姿,静静等等黑城的人,把东吴国皇子尸体的一部分送到竞拍大厅。
大约一刻钟后,黑城的人端着一个用布着托盘走进来,在场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锁定在托盘的东西上面,眼神不经意间流露出他们的真实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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