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秦黛心早早的就起来梳洗,又让如竟挑了身不打眼的衣服,梳了一个简单的发式,也不带什么珠翠头面,只插了一只还算俏丽的珠花,又简单的吃了早饭,便带着小前庄的一干地契、租约之类的契约,去了方婉茹的院子。
方婉茹因为要处理过年的一干事务,早早的便起来了,秦黛心去的时候,她正打发婆子处理院子里的大小事务,秦黛心在外面听了一会儿,觉得她处理起家里杂事来,倒是有条不紊,心想着这一大家子里外大小事宜都让她操心,也是真不容易。
她是习武之人,敏锐度自然过人,别人不知内情,以为她小小年纪就能耐得住等人的乏味,看着她的目光又不一样了起来。
秦黛心醒来以后,就一直想着低调生活,不想掺和到这府里的事事非非中去,哪知道她光想着低调,却让别人误把自己当成了傻子,一计接着一计的跟她斗心智,比计谋,如果自己还是以前的那个秦黛心,死上八回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了,只是眼前虽然躲过了不少的明枪暗箭,但最终她还是处于被动的那个,要想让别人不敢轻易招惹你,就得亮亮自己的底牌,让他们瞧瞧你的实力,只有这样,才会有所忌惮,轻易不敢惹到你的头上。
秦府里的人,最早发现她不同的应该是如意,苏氏和奶娘,可是她们毕竟是自己亲近的人,看着自己越变越好,只会高兴,不会对她不利。林氏嘛,虽然眼前看上去似乎是个善良的,可谁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为了利益之类的东西发生什么变化,还应该持观望态度。方氏和秦从文那里,经过上次的事情以后,恐怕也早就发现了她的不同,方婉茹呢?昨天的一番谈话,自己恰如其分的表现出了,一位在府里权势斗争下生活的小姐应有的智慧头脑;又怡到好处的表示了自己无意染指贾府亲事的意愿,她应该或多或少也发现了了自己的不同吧!这些日子以来,自己韬光养晦,不显山不露水的悄悄改变着,就是想有朝一日,可以把自己的真性情展露出来。现在的她虽然性子变了许多,但也不算太突兀。
她一个人沉思着心事,却又把性子实稳,不急不燥的一面表露了出来,等到一干婆子退下之际,如意出声提醒之时,她才起身整了整衣裳,进厅内见了方婉茹。
“怎么来了也不让人说一声,这些婆子的事情什么时候回都是一样的。”方婉茹穿的极为喜庆,牙色的对襟襦裙,搭了件胭脂色绣碧玉连枝图的褙子。头上珠翠环绕,闪的秦黛心眼睛都疼了。
别人跟你客气,不见得真就是那么回事,这个道理,秦黛心自然懂。
秦黛心规规矩矩的给方婉茹见了礼,乖巧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回道:“府里事务烦多,女儿帮不上忙已经是惭愧的很,哪里还能给母亲添乱呢!”治家理财的事情,她还是不要凑热闹了吧?免得又让人以为她有什么心思。
方婉茹诧异的瞄了一眼秦黛心,以前怎么没发现她这么懂礼呢?最近三丫头的做派越来越有大家闺秀的风范,该不会是还惦记着跟贾府的亲事吧?
秦黛心自然没有忽略掉她那一撇,心想看来她也是发现了自己性子有所转变,当下不动声色地道:“母亲,女儿想跟您拿了对牌,调一辆马车去小前庄。”
方婉茹给海棠使了个眼神,后者心领神会,去一旁的案子上拿了钥匙,开了一旁的漆描金的小顶箱柜,从里面拿出一个两寸见长的木漆牌子来递给了她。
秦黛心头一次见这种东西,忍不住翻看了一下,也不见什么特别之处,只是上面描了一个繁体的“车”字,在无其它。
“多谢母亲,只是女儿还有一事,斗胆让母亲帮着拿个主意。”
“何事?”方婉茹听她这么一说,到生出几分好奇来,这丫头一向自作主张,出了事的时候才会讨罚耍滑,如今行为作派到是越来越有样子,凡事也会事先知会一声了,真是不容易啊!
秦黛心假装没看到她的疑虑,开口道:“不瞒母亲,女儿以前做了很多错事,自己非但不知改过,还愈加狂妄,劳母亲操了不少心,生了许多气,实属不孝。自从普法寺翻车出事以来,女儿在乡下痛定思痛,日夜读圣人书,才发现自己以前的行径有多荒唐,若不是母亲怜惜,念我年幼,我又哪能这么快回府。回府以后,祖母与母亲对我万般呵护,女儿实在惭愧,终觉得自己还是目光短浅,看不透这事事非非,也就歇了以前的心思,不去妄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了。”秦黛心说话时,不停的观察着方婉茹的神色,当她说到普法寺翻车事件的时候,方婉茹的目光不自觉的闪了闪,这一闪,也没能逃过她的眼睛。
“母女两个,说这些做什么?”方婉茹心里高兴,看来这丫头是真的想明白了,不再妄想着贾府的亲事,也懂得了自己才是她的保护神,“你年纪还小,多学习针线女红,这管家之道,相处学问,日后也是要学的。”
“正因为如此,女儿才来求教于母亲。”
“是什么事?”这丫头竟然变得这般通透,一番话说得有理有据,合情合理,难道真像她自己所说的那样,是在小前庄读了圣人书,所以悟出了这些道理来?
“母亲也知道,这小前庄里的奴仆里面,有一位比较特殊的,女儿初学经营之道,不想被人愚弄,却又碍于祖母的面子,不好交待,当真是被难住了。”秦黛心做出一副无能为力的样子,当着方婉茹示起弱来。
方婉茹见她目光清亮,言语诚恳,心想果然要吃些苦头,才会做人,从出事到现在,半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原本跋扈嚣张,自以为是的三丫头,竟也变得有模有样,知进懂退了,也难怪她会要了小前庄的地契,那里于她,怕是有重生之恩吧!心里这样一想,便更宽心了几分,如果她早早的便如此,自己何苦动了那样的心思,差点累下罪孽来。
“你说的可是长安一家。”府里庄上的事,她向来是事无巨细,一一过问的。哪时是沟沟,哪里是坎,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了。秦黛心所说的那“比较特殊”的一位,应该是他们没错。
“正是。”
方婉茹略微衡量了一下,就觉得这个忙她应该帮,思量了一会道:“这个好办,我差一位管事嬷嬷与你同去,只说你祖母想念她,接她一家老小来过年,年后便再找个庄子安置她们一家也就是了。”
长安一家是秦黛心心里的一棵草,何尝又不是方婉茹肉中的一根刺呢!
他们顶着太夫人恩宠的头衔,在小前庄作威作福,横行霸道,每年送来的收成和实际收入都是对不上的,帐上也乱得一塌糊涂,如果不是太夫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纵容,他们又怎么会如此行事呢?
奴才到什么时候都是奴才,目光短浅且不知收敛。他们以为没人知道小前庄的真实情况吗?没有人过问并不代表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昔日太夫人或许还念着他,只是如今方氏年纪越来越大,很多事情都已经记不太清了,又怎么会让着她一个小小的奴婢?
做人是应该守本分的。
方婉茹所想的事情,秦黛心自然不得而知,可方婉茹的话却让秦黛心心里吃惊了一下,有这么好的事?莫不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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