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黛心闭上双眼翻了个白眼,心想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她不想窥探别人的隐私秘事,更不想与无关紧要的人有什么交集,这才想绕路而行,可惜事与愿违,人家不但发现了你,还有要和你聊聊的意思,真是……
秦黛心整理情绪,转身站定,打量起走到自己近前的冯氏来。
年纪比苏氏略小些,发如乌云,肌肤赛雪,虽然五官平平,并不抢眼,可一白遮三丑,这冯氏本就生得一副柔弱无骨的身段,再配上白皙的皮肤,倒也算得上是个清秀型的美人。李氏原也是这一类型的,她虽比这冯姨娘年轻些,可性子却少了冯氏的娴静,让人觉得此人不是善类,少了些好感,两者一比较倒是李氏逊色了几分。
“冯姨娘,有事儿?”秦黛心对秦家的这些女人都没有什么好感,只要她们不来招惹自己,自己也乐得清静,正因为如此,秦黛心才会有意躲着冯氏走,如今双方送上门来,秦黛心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脸子。
大概是逆来顺受惯了,冯氏丝毫不介意秦黛心不冷不热的态度,反倒是讨好般的笑笑,轻声道:“三小姐这是要去兰姨娘那里吧?”
苏氏是贵妾,地位虽不及方婉茹,却比冯氏,王氏等人高出不少。
“是啊!”明知故问嘛。
冯氏又道:“方才让三小姐看笑话了,我不过是一时心里不痛快,倒耍起了小性子。”
秦黛心见她眼睛红红的,当真是痛哭过的样子,心里虽然有些犯嘀咕,却也不想去探人隐私,便转移话题问道:“冯姨娘怎么只身一人,也没派个丫头跟着。”
冯氏面露难色。吭哧了半天,竟是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秦黛心当下明白了,人家这是躲着丫头跑出来哭的,本意是不想让任何人看见,谁知无意中被自己撞了个正着,这个冯氏是个嘴笨的,有心让自己当作什么也没有看见,却不知如何开口。
秦黛心一笑:“我不过随便问问,姨娘不必挂怀,今儿这个事儿。我不会跟任何人说的,你放心吧!”
冯氏被人看破了心事,一张脸羞得不知如何是好了。有心辩解两句,却怕越描越黑,只得道:“今儿是大少爷的好日子,我这行径确是大煞风景,我怕老爷夫人怪罪。啊!我不是怕三小姐会去告状,我,我的意思是……”冯氏有些语无伦次了。
秦黛心只觉得头上乌鸦成群,这样的笨女人,竟然能在秦府后宅的争斗中完好无损的活着,还生下了二少爷秦子信。真是老天爷庇佑。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二少爷还真是像足了冯氏,人都说“生子随母”果然没错。这二人害羞的性子,神态几乎是一模一样。
笨女人的另一个含义,是善良。
唉,想到这里,秦黛心的面部轮廓便柔了三分。语气也不那么生硬了,“姨娘的意思我懂。你放心就是了。”
大概是秦黛心的样子认真又诚恳,看起来十分可信,冯姨娘忙谢过她,“谢谢三小姐,我这就回去了。”
说完忙不迭的“逃离”了。
秦黛心看着冯氏匆匆忙忙的背影,心中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却又不知道是什么情绪。
“小姐,人都走远了,咱们还是快些去姨娘那儿看看吧!”如意适时出声提醒,就怕秦黛心耽误了时辰。大少爷的生辰呢,老爷夫人一向都很看重,如果去晚了可就不好了。
“好,走吧!”
此时冯氏已经走远,主仆二人也不必绕路了,就顺着原路去了苏氏的兰园。
春色正好,园子里一派欣欣向荣的景像。
苏氏有孕是件喜事,秦从文一早吩咐了人运来了好几株喜庆的植物花卉,原本一直养在暧阁里,如今天气转暧,已经是万物复苏之际,草木之类的植物已经不怕风冻了,苏氏让人把盆景都搬到廊下,好见见日头,不想倒给院子里添了一景。
“这花倒是不怕冻呢!”不过随口一说。
有洒扫的婆子讨好的上前来,嚷道:“三小姐不认识吗?这是棉木,只长叶子不开花。”
如意淡淡的道:“你懂得倒是多。”
秦黛心懒得回应,抬脚往上了台阶。
芳俏听到了动静,亲自迎了出来,屈膝给秦黛心见了礼,瞪了那婆子一眼,“姨娘正睡着,你这么大嗓门的叫唤什么?”
那婆子不敢再言语,讨好的笑了笑,见海棠不搭理她,便讪讪的干活去了。
门口的小丫头倒是个伶俐的,忙不迭的给秦黛心行了礼,挑了帘子。天气已经暖和了,厚重的挡风棉锦帘子已经换成了双层蜀纱帘,为的是防止春天的飘絮和夏日里的飞虫。
苏氏正炕上睡着,奶娘正在一旁小心翼翼的给她掖被角,见秦黛心来了,连忙福了福身子,秦黛心扶住她的身子,轻轻的坐在苏氏身边。
苏氏睡得正甜,面容安祥。也不知道是不是做了什么好梦,嘴角微微上翘,很高兴的样子,她长长的睫毛浓密的像两把小扇子一样盖在眼睑上,那眉那眼,那鼻那唇,哪怕是睡着时也是风情万种,丝毫看不出她是个快四十岁的女人。
秦黛心有一刻恍惚,想起了铁未阳,人人都说自己有苏氏年轻时候的样子,其实也不过有四五分像而已,铁未阳的五官,倒是更像苏氏,足有七八分像。
都说生子随母,一点不假,铁未阳像极了苏氏,秦子信与冯氏也十分相像,只有秦子诚,一点也不像方婉茹,他那羞涩的模样,拘紧时的神态反倒有些像冯氏。
等一下!
秦黛心的脑袋里划过一道闪电,灵感瞬间迸发,一个大胆的推断在秦黛心的脑袋里不停的转悠,秦子诚与秦子信兄弟相像,这本也没有什么,可如意说得对,这同父异母的兄弟俩长得几乎是一模一样。
秦子诚不像方婉茹。倒像冯氏!
这说明了什么?
如意芳俏等人,见秦黛心静静的守着苏氏,便悄悄的退了出去,连奶娘也拿了个装针线的笸箩坐在一旁静静的做起针黹来。
秦黛心想起苏氏曾经说过,她身怀铁未阳还没到三个月时,方婉茹也怀了一个多月的身孕,铁未阳是腊月初七的生辰,秦子诚是二月初六生的,两人生日相差两个月,照日子算。如果秦子诚是方婉茹生的,倒是对得上。那时方婉茹怕其他侍妾钻了这个空子,便安排了自己的陪嫁丫头冯菊香做了秦从文的通房丫头。若假设秦子诚是冯氏生的,时间却是对不上了,难道这冯氏早产了?没等到足月便让大夫用了什么催生之术不成?
秦黛心歪着脑袋想了半天,却依旧是半点头绪也没有。她抬着看了看窗外的日头,见时候不早了。而且苏氏也没有要醒了意思,便轻声对奶娘道:“姨娘睡得这般甜,我也不打扰她了,今天中午家里为兄长庆生,我还得准备准备。”
奶娘点头称是,轻手轻脚的送了秦黛心到屋外头。秦黛心带着如意往畅晓园走。一路上却不停的琢磨起冯氏和秦子诚的关系来,从时间上来说,秦子诚不可能是冯氏的儿子。但是他们长得那么像,又怎么解释呢?全府上下,除了苏氏送走的铁未阳,就冯氏和李氏生下了男孩儿,李氏是秦家的远亲。她生产时秦子诚已经十八九岁了,方婉茹会不会考虑义哥儿太小。对秦子诚的地位丝毫没有威胁,所以没有使用什么手段呢?那冯氏呢?她凭什么可以生下秦子信呢?凭她是方婉茹的陪嫁丫头?
别逗了!方婉茹的性情是怎么样的,还用得着说吗?她根本不是一个讲情分的人,怎么会对一个丫头如此体恤呢?
但如果秦子诚真的是冯氏所生,那就另当别论了,冯氏把儿子给了方婉茹,可是帮着方婉茹稳固了她在秦府的地位,有了儿子的方婉茹还怕什么?亲生亲养的嫡子长孙和从姨娘那里抱一位养在自己的名下的意义差得可不是一点半点。
秦黛心喝了一口茶,又想道:冯氏性子软弱,模样倒是周正的很,也许正是因为这一点,方家才会选她做方婉茹的陪嫁丫头,像她那样知根知底的才好拿捏,也难怪方婉茹从不为难冯氏,唯独对她总是和颜悦色的。
嗯,这事儿还要旁敲侧击的再查探查探才好。
秦黛心若有所思的模样,让春丽好奇的半死。
她拉着如意往边上靠了靠,小声问道:“如意姐,小姐怎么这副表情,是不是在姨娘那儿遇着什么事儿啦!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如意用手指狠狠的点了她额头一下,“你这个鬼灵精,又胡说什么,姨娘好好的呢,只是睡着了,小姐不忍心打扰她,坐了一会便回来了。”想到这里她不尽又想起回来的路上秦黛心蹙眉的样子,好像真有心事,不知道和那个疯疯颠颠的女人有没有关系,还有那个突然出现的公子,人长得挺英俊的,两个人说的话云山雾罩的,她听着都糊涂。
如意又想着自家小姐跟那位公子单独待了那么久,这事儿是好说不好听的,千万不能告诉春丽去,她年纪还小,心机是个什么东西恐怕到现在也没弄明白,万一她无意说了出去,被有人知道了,还不给小姐招来祸事?嗯,一定不能说,不能说。
春丽贼笑,拉着长声道:“如意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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恕恕最近头痛,自从生了小宝宝以后,血压就三天两头的不正常,休息不好是原因之一,昨天晚上被老公逼着提前休息,一个字也没码,看着电脑里岌岌可危的存稿,真心的对亲们大喊一声,你们是我前行的动力,让票票来治愈我的血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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