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离,这么晚还没睡啊。”苏仲达尴尬的跟秦黛心打招呼,心里却打定主意要问问苏氏的事。
秦黛心直接道:“我特意来找你的。”
苏仲达受宠若惊,不过见秦黛心脸色不好,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小妹发生了什么事,他心里没有底,七上八下的,也不敢开口问。
“姨娘来的事儿,你听说了吗?”就这么大点的地方,消息传得飞快,苏仲达怎么可能不知道。
“嗯。”苏仲达很高兴秦黛心能主动跟自己提及苏氏的事儿,他连忙点头答应,生怕会错过有关于苏氏的任何信息。不过他害怕外甥女介意,因此不敢表现的太直白。
“知道姨娘为什么会到乡下养月子吗?”秦黛心的目光冷冷的,语气淡淡的,让苏仲达莫名的揪心。
他们本该是亲人,至亲啊!怎么会弄到今天这个地步。
“为什么?”苏仲达觉是自己问了一句废话,于是又补充道:“是不是,是不是在府里过得,不好?”他本来想说过不下去了,可仅是想想,就疼的厉害,父母在时,小妹是家里的掌上明珠,如今却是过不下去了,这难道不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托你的福,姨娘让人逼得早产,折腾了好久,差点一尸三命!”
苏仲达的心一颤,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舅舅这是内疚?”
苏仲达猛然抬起头来,他以为自己这辈子都听不到舅舅这两个字,可是现在他居然听到了。
“小离,是舅舅错了,是舅舅的不是。”七尺男儿,哭起来像个孩子。
苏仲达双手抱头,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秦黛心无力的翻了个白眼。遇到事情就知道哭,苏家的男人还真娘,不过他跟苏氏还真是亲兄妹,都那么……懦弱。
等苏仲达哭够了,情绪也适应的稳定了一些,秦黛心才道:“舅舅还有心思哭?你要是有这般力气,还不如想想怎么替姨娘出头。”
苏仲达“呼拉”一下站起身来,“小离,怎么说,你。你这是有什么想法,我,我会帮忙。”
“虽然说得不成体统。但有你这句话就好。”秦黛心打量着苏仲达,语出惊人道:“舅舅,你知道不知道,二十多年前我姨娘被迫害,不得己把自己的孩子送走的事!”
轰隆~
苏仲达觉得自己头顶上响了一个炸雷。这个消息太突然了,一时难免让人接受不了。
“这事,不知道。”苏仲达觉得自己失败至极,失败至极!
“我娘本该是秦家的正妻,却因为你与舅母的糊涂,才使她中了方家的阴谋。被迫成了妾。如果不是这样,她如何会因为害怕当家主母的阴谋被迫送走孩子,致母子分离二十多年!二十多年后的今天又受人欺负。差点一尸三命。舅舅觉得,你该为这些事情负什么责任呢?”秦黛心的质问犹如一把尖刀,狠狠的戳中了苏仲达的内疚,一发不可收拾。
“小妹,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好不容易平静下去的情绪,又一次暴发了。
秦黛心有抚额的冲动。
过了好一会儿。苏仲达才真正的平静下来,他用袖子抹了一把眼泪,一下子从地上站起身来,看着秦黛心道:“小离,你说,你说我该怎么办?”
秦黛心只吐了四个字:“将功赎罪。”
苏仲达眼睛一亮,“有什么可行的办法?”
秦黛心朝他身后的暗处看了一眼,只道:“这事儿不用你们管,你只需在我需要你们出来指证的方家的时候站出来,把往日的秘辛公之于众既可。做得到吗?”
方家?老实说苏仲达是有些怕的,不过为了儿子,为自己昔日做下的错事,为了小妹……
苏仲达一咬牙,“好,我听你的。”
“好,就这么说定了。”秦黛心转身要走,却又道:“记住,你已经伤害姨娘一次了,我不管你是为了你儿子,还是为了自己良心,只要你肯出面指证方家,过去的事情我都可以不去计较。但是,如果这一次你因为种种原因再次倒戈的话,休怪我翻脸无情。”
苏仲达听到秦黛心冷冷的警告声时,不禁想起那日在京城小巷子里自己被她掐住的事儿,现在想起来,心里还直突突呢!
“小离,你放心,我已经错过一回了,不会再错了。”苏仲达紧紧的攥了攥拳头,大声道:“我一定不会再错了。”
秦黛心没有回头,自径离开了苏仲达的小院。
躲在暗处的宋氏早已泪流满面,自己是当娘的人,儿子有病这么些年,她深刻的体会了什么叫痛不欲生,一想到苏氏与亲子分别二十多年不得见,宋氏的心就疼得厉害。二十多年的分别啊……
宋氏看了看苏仲达落没的背景,轻手轻脚的转身回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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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晌午刚过,如意顶着个大太阳来报,“小姐,刚才在前厅遇见了郑管事,他说师傅们有要事跟您商量,你这会儿要是得闲,去前厅会会他们?”什么酿酒师傅嘛,分明就是土匪!一想到那个黑大个秃不拉叽还凶巴巴的样子,如意就有想要骂人的冲动,什么玩意儿!
“见着人了?”秦黛心知道事情有了结论,也好奇着有多少人愿意跟着自己呢!
如意用帕子沾了水擦汗,听了秦黛心的话后不由得猛然打了个激灵,不过还是老实的点点头,露出一副苦瓜脸来。
“小姐,那人长得也太凶了,您说这里的人会当他是酿酒师傅?”唬人也不能这么明目张胆吧?瞎子都看得出来好不好。
秦黛心简单整理了一下,伸出手来在如意脑门上弹了个脑蹦,“老实在屋里待着。别乱跑。”
如意知道秦黛心不想让自己跟着,正好,她也不愿意跟那个黑大个,亮冬瓜大眼瞪小眼呢!
心里虽然这样想,可如意却不敢说出来,天知道为什么小姐会那般看重那个土匪头子,“知道了小姐,你快去快回,一会儿回来歇个午觉吧!”
秦黛心不言语,转身出了屋子。
屋外阳光正好。太阳毒得很,秦黛心贴着墙根走过穿堂,不一会儿就来到了前院的小聚厅里。
裴虎。赵树和徐大川三人已经等在那里了,见秦黛心来了,连忙起身朝着秦黛心抱了抱拳。
“三小姐,您来了。”
秦黛心点点头,“别客气。坐。可用过午饭了?”
“用过了,用过了。”
下人们知道秦黛心的规矩,连忙送了茶来。
茶叶不错,是秦黛心从台州带来的。
裴虎和徐大川不懂喝茶,拿开茶杯盖子直接灌进嘴里,看着让人忍俊不禁。赵树无奈的摇了摇头,心想真是牛嚼牡丹啊!糟蹋东西。
秦黛心无声的笑笑,端起茶来喝了一口。茶不错,就是杯子差点,也难怪当日齐猛来接齐宝珠时会嫌弃得眉头紧皱。
怎么想起她来了。
秦黛心放下茶杯,直接问道:“如何,可是研究出眉目了?”
裴虎和徐大川顿时把目光看向赵树。意思是让赵树说。
赵树轻咳了一声,连忙道:“三小姐。事情还是由我来说吧!”
“好。”赵树是个靠谱的,这事儿也就他能讲明白。
原来裴虎和徐大川离开以后,两个合计了一番,总觉得秦黛心说得事儿太大了点,如果真按照秦黛心的说法一字不差的讲给兄弟们听,只怕要吓坏一些人。两人商量了一下,决定把这事儿先跟赵树说说,然后在让识文断字的赵树给拿个主意。
听到这里,秦黛心忍不住点了点头,这两人平时看着挺粗心的,关键时候还有这样细腻的一面,不容易。
两人把赵树单独找出来,把秦黛心的话原原本本的讲了一遍,三人本就要好,以前在山上时,他们三个也算是集团核心成员,因此相互之间很坦诚,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赵树听了裴虎和徐大川的话,也觉得不要直白的跟兄弟们讲比较好,他想了一下,决定换个方式。
“我跟他们说,三小姐想从我们这二十多个人里挑几个护院出来,平时负责守护庄子和三小姐的安全,等于是干老本行,有些危险。”赵树苦笑一声,“这些人都是农户出身,有些小有身手的也是打群架练出来的,真正有本事的没有几个人,直接说上战场的话,可能会吓住他们,只有这样委婉一点,他们才好接受,可最终答应当护院的,也只有十个人。”
上战场?
她好像这样说过。
秦黛心笑笑,“做得很好,倒是我之前欠考虑一些。”
赵树从怀里拿出一张纸来,递给秦黛心道:“十个人的名字都在这上头了,三小姐请过目。”
秦黛心接过一看,裴虎和徐大川还有赵树三个人的名字跃然纸上,还是头三个,她一笑,继续看下去。
蒋大兴、李发财、王小狗、马群……
秦黛心差点没忍住,这都是什么名字啊!相比之下裴虎,徐大川和赵树的名字正常太多了好不好。
她稳了稳心神接着看下去。
许二进,常笑生,刘三。
这个刘三……
她要是没记错的话,这人以前是不怎么招人待见的,还有公孙锦派人上山陷害自己那次,也是与这个刘三接的头。
正好十人,却不一定都是自己想要的。
看看再说。
秦黛心把名字折好还给赵树,道:“先把他们集合起来,能通过考核的人,工钱翻倍。”其实应该叫军饷的。
“好。”赵树道:“一切听三小姐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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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底了亲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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