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街头斗殴
跟在寸头后面的是一个油头垢面的小流氓,拿着一把不知从哪里捡的号大活扳手。本来这些流氓打算同时涌上来一顿招呼就完事啦,双拳不敌四手嘛,更何况还带着家伙。结果没想到被寸头这个不争气的一阵搅和,队形全乱了,就剩下他自己冲在来最前头。油头一看这情况,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扳手抡圆了,连吃奶的劲都使完了。照着陈楚歌的头就砸了下来。
陈楚歌看着来势汹汹的油头,倒也能沉得住气,右脚向前斜跨一步,右移了半个身位,同时侧身让过砸下来的扳手。扳手划过陈楚歌的胸前,带着空气呜呜的响,盯着油头的眼睛,眼神却注意着后面几个流氓的动态。心思却已经飘到了三个月前,想着刚开始集训,被教官教学的情形。
“各位,动作要领也都练得很熟了,现在我要教你们就是临敌格斗中要注意的一些事情。”
“你们都知道动作要快准狠。那么我再说一条,格斗中最不可怕的也是用尽全力的一招。”教官一边在队伍前晃悠,一边教学,“陈楚歌!”
“到。”
“你过来,这里有一根公斤重的实心铁棒,我会给你命令,叫你砸假人你就要砸假人,叫你砸旁边的草垛,你就得马上砸旁边的的草垛,听见没有。不管我前面下的什么命令,都已我正在下的命令为准。”
“是!”陈楚歌拿起铁棒,很沉,即使拿着也得费点劲,更何况要按照教官的命令做动作。
“挥舞两下,感觉怎么样?”
“很沉,要挥舞起来需要用很大的力气。”陈楚歌吃力的挥舞了两下。刮得呼呼的响。回答道。
“很好,现在我命令用铁棒用力去砸那个假人标靶。把它砸碎。”
“是。”陈楚歌扛着铁棒用力砸向面前的假人。
铁棒刚从头顶落下,还没砸到假人身上。教官又大声命令“砸草垛!”
陈楚歌听到后,想马上改变方向,控制铁棒砸向旁边的草垛。可惜听到不代表能做到。更何况,给出反应的时间这么短。砰的一声,假人应声砸裂开来。
“怎么样?破坏的感觉很爽吧。”教官站在陈楚歌面前,然后对着所有人大声说。“这就是我要说的,,狮子搏兔,亦用全力。全力一击是致命一击,也是最没威胁的一击。当你用尽全力一击的时候结果就已经注定了。成功,或者失败。成功就不用说了,失败就意味着你可能会死。”
“陈楚歌。你过来拿着这把匕首,攻击我。”教官扔给陈楚歌一把匕首。
陈楚歌接过匕首后,看见教官已经摆开了架势,二话不说,直接刺了过去,不可谓不准,也不可谓不快。匕首瞬间就穿过两人之间的距离,然后陈楚歌的手腕就被教官扣住了。
“看见没有,当你用力,乃至全力刺过来的时候,匕首的攻击路线就已经确定了,我只要躲过这条直线,或者在恰当的时机扣住你的手腕,你就没有任何威胁。”
教官缴获了陈楚歌的匕首,拿在手里把玩。“现在换我来攻击,你来防守。”
教官手里把玩着匕首,一会正握,一会反握,在陈楚歌四周游动,还时不时地吓唬陈楚歌一下,做出刺击的假象。陈楚歌反应迅捷,每每都做出反应,结果都是躲了个寂寞。逗得其他人笑出声来。
最后教官连续几次变幻,先是直刺,陈楚歌刚准备躲开,教官中途又改成了横切。无奈,陈楚歌刚落地的脚只能勉强用脚尖发力,后退拉开与匕首的距离。没想到这时候,教官上前一步,又将匕首刺了过来。眼看就要刺中自己,陈楚歌重心都没站稳,只能继续后退,结果脚下一滑,摔了个屁蹲。还想站起来继续时,教官的匕首已经轻轻地架在了陈楚歌的脖子上,然后轻轻地拍了拍陈楚歌的脸。
“看到没有,你的匕首,或者别的什么武器,甚至是你的拳头,只有在还没出招的时候才是最具有威胁力的。对方不知道你要攻向哪里,你可以通过游走,周旋,假动作,骗过对方,扰乱对方的节奏,消耗对方的体力,当对方不经意间漏出破绽,比如重心不稳,自己误入,或者被你逼入死角等等,这个时候就是你出招进攻的时机了。同时,你也要记得,出招不要一次就使用全力,至少留一半啊,甚至更多,为什么呢。就和我刚刚做的一样,你可以中途根据实际情况改变你的攻击方向,或者改变攻击目标,甚至,在自己受到其他危险时作为自己防守的底牌。毕竟有时候你可能会面两个或者更多的敌人。打架也是个脑力活。如果你为了击毙一个敌人,自己也给别人送了人头,那我说这么多就全都和一个死人说了。”
“哈哈哈”
教官拉起陈楚歌,“只有你在确定周围环境没有其他威胁,而你的对手也没有其他的底牌时,就全力一击。一招定生死。反派总是死于话多。”
集训的情景还历历在目,教官的教诲仍然记忆犹新,陈楚歌确定其他流氓还在油头的身后一米左右,不会对自己造成什么威胁。将眼神扩散的焦距集中到眼前这个神色有点慌张的油头,身体因为用力过猛造成重心前倾,连带着右脚已经抬在空中,全身只有一只左脚在支撑,没有再移动的可能。就算没有自己,油头也会在砸完扳手后不由自主的向前再冲两步来稳住前倾的重心。不过这样就有可能伤到陈楚歌身后的赵晓莜了。
陈楚歌不再去搭理注定碰不到的自己的扳手,左臂收回护在胸前,右手握拳,右臂肌肉坟起,微微向后打开方便出力。两腿微曲,马步扎紧,双脚紧抓地面。深吸一口气,用力吐出的同时。狮子搏兔,亦用全力!
油头使出全力一击的的扳手没有如同想象中那样砸在陈楚歌的头上,油头期待,兴奋的眼神透露出失望。看着贴着陈楚歌的胸膛落下的扳手想要改变方向也力有不逮,来不及了。只差那么一点点。油头将目光的焦点从扳手移开转到陈楚歌的脸上时,看到陈楚歌眼中的瞳孔先是扩散的,放大的,仿佛没有焦点,难道目中无人就是这样?油头有点恼羞成怒。没多久瞳孔就缩小,像是盯住了自己,看着陈楚歌瞳孔里有点慌张的自己,瞬间就感觉到自己的肚子传来一股大力。然后觉得自己的肠子有点痉挛,难以忍受的疼痛感传来,又想将肚子里的酸水都吐出来。再然后就感觉自己腾空飞了起来,陈楚歌瞳孔中的自己也在快速变小,而陈楚歌也在远离自己,不对,别人脚都没动,是自己在飞。
刀哥只看见油头用扳手砸陈楚歌,用力之猛,整个人都向前倾,心想,油头是个好同志,打架斗殴敢带头上,还能打出有我无敌的气势。一个团队就该有这么个能打前锋的主力打手,值得培养。不过可惜的是砸偏了,虽然刀哥的视线被油头挡住了一部分,不过仍然可以看出,两个人站的很近几乎可以跳贴面舞了。正想叫油头抱住陈楚歌,控制住他,好让其他兄弟上去抡他。结果就看见油头身体一阵颤动,然后就腾空飞了起来,砸向路旁的墙壁。最后从墙上滑落下来,坐在地上人事不知。
这伙小混混当场就惊了,全都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脚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阵窃窃私语。
“卧槽,这是个练家子呀。”
“你看见没,我被挡住了,什么都没看见。”
“我好像看见了,这个人绝对练过,跆拳道,还是空手道,还是泰拳什么的来着。反正刚刚就是一拳就把油头给捅飞了。”
“愣什么!上啊,就一个人,还什么都没拿,抄家伙上。”刀哥怒了。“给他见见红,看他还狂不狂。”
赵晓莜也是吓了一跳,哇。这么厉害啊。提着的心也稍稍放了下来。
小混混听到刀哥发话了,也是发了狠,发了一声喊,就同时涌了上来,拿着各式各样的凶器挥舞着。
陈楚歌接连后退,不去硬碰正在发狠的小混混们。左闪右躲,躲过这个板砖,后退的同时推他一把,然后又避免了其他人的纠缠。让开了这个人铁棍,又抓住铁棍连棍带人一起拉向另外一边。看见有个混蛋居然想去抓赵晓莜,刚想脱离纠缠,去救援。就发现赵晓莜也不是个吃素的主。赵晓莜捡起油头掉在地上的大扳手,两只手握紧使劲砸着那个手无寸铁的可怜的小混混,打的嗷嗷叫,毫无还手之力。一边打还一边尖叫,感觉是她受到了多大的欺负。剧情反转之大,差点让准备去保护她的陈楚歌闪折了腰。
刀哥感觉脸都丢光了,还是那种丢在地上用脚踩着摩擦的那种。赵晓莜这一扳手真的是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这事要传出去,刀哥在那些狐朋狗友面前还怎么抬得起头来。刀哥很生气,后果很严重。掏出了匕首,一脸狰狞走向陈楚歌,要亲自下场动手啦。
陈楚歌看见赵晓莜虽然没有危险,但是心里也有点怒气。混混就是混混,上不得台面,居然去欺负女人。反正现在小混混们也被拉扯的东倒西歪,不再需要同时面对几个方向的危险。而且也消耗了不少体力,虽然自己也耗去不少体力。不过。。。深吸一口气,含在肺部,过了一会再深呼一口气,吐出废气,调整一下呼吸。很好,满血满状态复活。活动下手脚,有点发紧的脖子。该反击了。
小混混们已经发现陈楚歌的气势有点不一样,前面打了半天也没受到伤的,左闪右躲像个街头小混混一样灵活敏捷。现在的陈楚歌就有点像插在剑鞘中的利剑,还未出鞘就已经寒气逼人。等待着寒光乍现的那一刻。
小混混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被吓唬的愣神的功夫,陈楚歌就已经调整好呼气准备反击了。看见陈楚歌动了起来,捞仔和寸头一起发了声喊冲了过来,仍旧是打算利用人多势众的优势,乱拳打死老师傅。
不过他们现在不是聚在一起的,而是分散开来,前后也不一。虽然同是冲向陈楚歌,但是真正接近的时候反而会发现只有一个人单独面对陈楚歌,形成了一个添油战术。陈楚歌也是有选择的接近落单的小混混,让自己同时只需要和一个人交手,利用路灯,变电箱或者小混混自己来阻挡其他人的路线。
这些小混混在以优异成绩完成集训的陈楚歌面前完全不够看,简直太弱了。陈楚歌就像一台精密仪器一般,准确高效。
看见当头拍过来的板砖,跨步上前,上身稍微右倾,左手抬起,掌心向上,五指成爪,右手几乎和捞仔拍砖的右手相同速度同时朝着自己的左肩移动。在终点,一声闷响,捞仔用力拍砖的右手手腕自己送进陈楚歌左手中,被扣住时发出的冲击声。陈楚歌左手用擒拿技法让捞仔的左手脱力,而同时陈楚歌右手轻松接过捞仔手中滑落的板砖,再反手拍在捞仔的右脸上。从捞仔右手被扣的慌张,到板砖大意被夺的错愕,最后是右脸被打的痛苦,那表情当真精彩。对得起他前面碰瓷的表演技术。而他抬在半空中,本来想来个的左勾拳,结果在板砖被夺,又想去抢回板砖,最后想去捂着被打的右脸,由于一切都发生的很迅速,左手都来不及动作,看上去就像在空中无意义的抖动。
陈楚歌松开扣住捞仔的左手,一脚将其踢向后面正在跑过来的寸头,一切动作行云流水,眼神平静,仿佛事情本来就应该是这样,都像是提前计划好,两人在互相配合下完成的一套动作。
寸头站的稍微远了那么一两米,毕竟刚开始就被踢得一个屁墩坐在了地上。爬起来后找了个铁棍就往这边冲。冲过来的时候手上的铁棍还没抬起来,这边陈楚歌就已经把捞仔给料理了。寸头看见陈楚歌一脚踢的不断后退的捞仔,赶紧不再往前冲,不然得撞一起。接住两手胡乱挥舞的捞仔,一脸惊恐,心有余悸的看着就在眼前的陈楚歌。
陈楚歌动作不算很快,只是没有任何犹豫,也没有多余的动作,步子迈的有点大(腿长就是好)。踢退捞仔后,就跟着不断后退,快要摔倒的捞仔走向寸头,同时扔掉右手拍碎的板砖残骸。左手抢下(接收)寸头接住捞仔时从他腋下“递送”过来的棍子。然后用棍子指着一脸惊恐的寸头,眼神冰冷。
寸头被陈楚歌一连串的动作吓住了。一秒?两秒?还是三秒?就像电影里的杀人机器,干掉捞仔后一点也不拖泥带水就准备干掉自己!做个人吧,我还是个孩子啊~
刚站稳接住快要摔倒的捞仔,手上一轻,铁棍就没了。抬头就惊恐的看见近在咫尺的陈楚歌正眼神冰冷的拿着自己的铁棍指着自己,仿佛看着一个死人。寸头近距离直面陈楚歌那凌冽的气势,腿肚子直打颤。怀里还有个胡乱挥舞的捞仔,一个没站稳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胆没吓破就算好的,比说什么其他心气了。然后就看见陈楚歌跨过了自己和捞仔,同时将棍子换到右手,抬起手中的棍子。
“唉,还是没逃过呀。”寸头心中哀叹一声,闭上眼等着铁棍临头。不过等到的却是“啪”的一声肉响,没感到疼痛。睁眼一看,就看见刀哥抱着自己的右手,愤愤的看着陈楚歌,而不远处墙角掉落着刀哥那把随身携带的蝴蝶匕首。
陈楚歌这边没浪费时间就吓倒了寸头,还抢了根铁棍。转头就看见电箱旁边拿着蝴蝶匕气势汹汹走过来的刀哥。
刀哥看到拿着铁棍的陈楚歌其实心里是发慌的,空手就一拳打飞了油头,到现在还人事不知。三两下又解决了捞仔还有那个没用的寸头,连武器都被抢了。今天算是踢了铁板了,不过现在已经骑虎难下了。
刀哥绞尽脑汁,搜刮着肚里的那点油水,终于想起看过的为数不多的一些正常动作大片里那些主角和匪徒用匕首格斗的场景。于是也学着把玩着手中的蝴蝶匕,一会左手换到右手,一会假装刺一下,马上又缩了回来,拿着蝴蝶匕围着陈楚歌左右移动。这时候刀哥感觉自己就是电影里的主角,动作从生疏慢慢也变得熟练起来,看到不再往前走的陈楚歌,刀哥又重拾了信心。哼,不过如此,我真要认真起来也是可以很厉害的。
陈楚歌跨过寸头,暗自上心。铁棍也换到自己更善于控制的右手,然后应对正在左右游走,寻找机会的刀哥,不过很可惜他高估了刀哥,以为终于有个能打的了,没想到的是刀哥其实自己也不知道这么做的用意是什么,只是机械地模仿着印象中的画面。
看着刀哥破绽百出的动作,假动作太假,直刺的臂展太长,不利于收回,停留的时间也长了些。明明游走到了自己与赵晓莜之间,形成了个三角区,谨慎的后退两步,自己就会很难受,不得不跟随他的节奏上前,防止他转身对付赵晓莜,可惜的是,他没有这个意识,又走回了原地。换手也只是为了换手,没有后续,动作也不迅捷,就像慢动作重放,纯粹浪费体力。唉。一无是处。结束吧。
刀哥脸上洋溢起自信的笑容,看到一动不动的陈楚歌,打算再上前一步假装要刺死他,吓他一下。跨步上前,为了动作逼真,这次还特意用上了不少力,刺得离陈楚歌更近了。“啪”手腕上传来一阵痛楚,刀哥忍住不哭,不喊,不然就真没脸混了。愤愤的看着挥棍打掉自己蝴蝶匕的陈楚歌,此时他拿棍子的手臂已经放了下来,随意地垂在大腿旁。
该死的,大意了。刚刚肯定是动作慢了点,让他给抓住了。
刀哥跑到墙边缓了一下,手上不那么痛了,捡起蝴蝶匕,刀哥发了狠,也不做什么鬼的假动作了,冲了过来,用全力将手中的匕首刺向陈楚歌。去死吧。
“啪。”
。。。
就怕空气一阵沉默。
“嗷~”刀哥憋得通红的脸,终于绷不住了,痛呼一声。这一棍不仅打在刀哥的手腕上,也打在了他的脸上,还打在了他的心里。
为了面子,今天就扛上了。再捡起匕首,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捅死你丫的。
“啪。”
“啊。”
“啪。”
“。。。”
刀哥跪在地上,右手抖得跟个帕金森患者一般。连带着低垂着头的刀哥整个人都在抖。
站在不远用扳手有一下没一下捅着小混混的赵晓莜都看不下去,太残忍了。就算是教训自家熊孩子也没这么打的呀。赵晓莜有点幽怨地看着陈楚歌,心里甜蜜又崇拜。真的好帅呀。
相对于心中甜蜜的赵晓莜,可怜的手无寸铁的小混混就悲剧了。这简直是来自身体和心理的双重打击啊。oublkill。老大被打得跟孙子一样。自己也,好吧,自己从头到尾就在被打,还是个看上去娇滴滴的妹子。愣在原地怀疑人生。
陈楚歌扔掉铁棍,头也不回的走到赵晓莜面前,扔掉她手中的扳手,“走吧,我送你回去。”
“哦。”甜蜜又乖巧,和刚刚挥舞着扳手的她判若两人。
留下一地瘫软的小流氓。就连吹过的晚风都仿佛带着深秋的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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