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书煜当即毫不犹豫地脱了衣服过去,依然将信将疑地关了按摩器,然后探手敏捷地抓住桑红的小脚,邪气地笑着,就要近身查看一下,桑红弄懂他的意图,吓得尖叫着,双脚一踹一勾就把他勾搭到了浴缸里。
两人斗力气一样,翻滚得浴缸里水花四溅,闹得桑红直求饶,宋书煜这才兴冲冲地和往常一样地抱着她躺在浴盆里按摩。
宋书煜觉得本来就不抱一点希望的事儿,竟然实现了,嚓——这丫头真真恨死人了,和她亲密一次都堪比打一场攻坚战。
当然,这种出乎意料的惊喜也让人倍觉刺激。
宋书煜不停地抿唇偷笑。
这么几天的禁欲,让他一挨近她就受不了,索性伸手帮着她躺稳了,固定在怀里,直接就那样顺势而为。
桑红惊得瞪大了眼睛水水地望着他,一脸控诉。
他一咬牙长驱直入,抱紧了她不动,就那样躺着,让浴盆的震颤来给他提供动力。
桑红挣扎不开,只好闭了眼睛受着,他看到她不挣扎,就放松了一些,抬手安抚她的紧张,桑红渐渐就放松了身体,眼神却越来越水亮,小模样可口得让他的唇都舍不得离开。
“咱们回床上好不好?”她细细弱弱地求他。
“你是不是觉得这样不过瘾?”
宋书煜故意逗她,伸手捏捏她的鼻子。
“这样好奇怪的,我害怕水进——”桑红孩子气地求他,暗示他自己的担心。
“怎么可能。”宋书煜失笑,拍拍她的背让她安心,他当然觉得这件事自己最有发言权了,加上浴盆里这么的神奇的感觉,第一次承受,自然新奇无比。
“不嘛,我不喜欢这样。”桑红垂了眼睛,看得出她不开心。
宋书煜刚刚尝到了配合的甜头,当然不会再不同意她的看法,加上她泡的时间的确长了点,瞧着精神慵懒,恹恹思睡。
就恋恋不舍地起身,小心翼翼地抱着她给她擦干身体,跑回卧室里继续。
桑红想到这个晚上可能就是他们俩能放肆亲密的唯一一个晚上了,索性也不再拘谨,努力地迎合他让他记住她的好,省得分开之后,又彼此想念得不得了。
宋书煜当然喜出望外,这丫头今晚好乖,他想怎么样都顺着他的意思,让他直喊爽。
不过想到明天的高强度训练,他当然不舍得累着她,略微尽兴也就抱紧她睡了。
桑红兀自有一句没一句地问着他有关丛林里的常识,宋书煜耐心地给她说了一会儿,倦意就上来了,遂耳语道:“安心睡了,养足精神,可能要在丛林里过上一夜,那地方哪敢这样放松了睡觉?
现在说什么都是纸上谈兵,明儿到了现场,自然会用心教你。”
桑红本身也迷迷糊糊的,听这话只好放下心,扭扭身子,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睡了。
第二天四点半,两人准时起床,驱车赶到训练营地,只见营地一片灯火通明。
大家都在检查整理着装备,宋书煜和桑红也过去领了自己的那套。
每人一个军用背囊,外加一把匕首,一把m5904手枪附带一个弹匣,里边装了备用的30颗子弹。
四包速食品,两份牛肉干,这些都是军工厂生产的专门为了面对野外生存而备的食物,体积很小,桑红捏着双手都能捧住的食物,失望地说:“就这点子东西让我们吃上两天一夜,一顿恐怕就吃完了,怎么这么小气。”
赵乾坤笑了道:“你要是觉得不够,我可以给你均一份,不过,我担心你吃不完再背回来。”
桑红笑逐颜开,正要过去他那边拿。
宋书煜换好了半长筒的军警鞋,束紧鞋带后站起,对她说:“别去,这东西的味道不敢恭维,虽然体积小,但营养极其丰富,一般不会有人把这当做零食吃的,到了野外,你还担心饿到?”
他的话音一落,登时有人就大笑起来。
桑红对他笑笑,示意自己听到了,却又瞧着赵乾坤道:“我还是要谢你,再给我加一个好了,手有存粮,心中不慌。”
赵乾坤抬手丢过去一个,她抬手接过和自己的食物一起打包,放到军用背囊里。
她弯腰穿上长筒的军警鞋,耐心地穿着那细细密密的鞋带孔,一边说:“虽然是深秋,可是,徒步跋涉穿越原始森林,穿这么长的鞋子会不会把脚捂坏了?”
“对了,队长,咱们这次去哪里的原始森林里训练?北方的话,倒是可以忍受的。”
一个队员向赵乾坤打听。
赵乾坤苦笑着说:“北方你忍受个屁,吉林那里气温都降到了零下四十度了,穿成这样空降到那里,不等落地,直接冻成人干儿了。”
宋书煜寒着脸说:“出去训练不是享受,训练基地也不是想去哪里就去哪里的,都是组织安排的。”
“那到底是哪里?”那队员一听,更加的觉得后怕了。
赵乾坤对着宋书煜看了一眼,道:“国内唯一的一个热带雨林气候带里的训练基地,位于hn省的w市西部的一处林子,那里的气候,估计现在人家都还穿着比基尼在沙滩上晒太阳哪,咱们穿这样当真够呛;不过比被冻死强多了。”
“啊?那为什么给我们送来这样的装备?这哪里是夏天穿的衣服。”
一个队员不由举起手来的皮长裤和长筒鞋控诉。
宋书煜一看大家都疑惑重重,当即觉得很有必要引起他们的重视,毕竟,野外生存训练不是玩游戏,稍有闪失就要丧命的。
当即淡然道:“送这些装备的用处,一会儿赵队长给你们讲,我要说的是,目前,咱们军区能调出用的也就剩下这个地方了,其他的,都在军演之前投入使用过,过度使用的后果是很严重的,而且,这个地方情况最复杂,能学到的东西也更多;
咱们这军区,南方人极少,大部分人都不熟悉南方的气候和丛林场景,将来出任务的时候,遇到熟悉的环境还好,如果遇到从来都没有见识过的自然带,不等完成任务,精力也消耗得七七八八了。”
赵乾坤叹口气:“宋团说得对,发到手里的皮长裤和军警长筒鞋,都规规矩矩地严丝合缝地穿好,进到丛林里那些毒虫如果爬进去咬上一口,别等长本事了,直接就挂了,虽然咱们有随行的军医,谁也不能确定,她能在毒液扩散之前赶到你身边,把解毒的血清注射到你的静脉里。”
“真的这么猛?”曹孟疑惑地问。
“不信你现在也得给我穿得整整齐齐的,你对自己的生命可以不负责任,我作为你们的队长,必须对你们的生命负责,听到了没有?”
赵乾坤的嗓子里带着股寒气,让那些和曹孟一样将信将疑的家伙,登时噤了声,都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桑红做什么事情,一贯认真,毕竟咱们这里单单夏天的蚊子都让人觉得难以忍受,那毒虫遍布的热带雨林里,恐怕会有更多的出乎意料的陌生物种来让她惊讶,她可不愿意把小命丢到哪里。
时候不大,一个个迷彩皮衣皮裤上了身,戴上头盔,背上军用背囊,枪套上身,匕首入鞘绑好,有哨兵过来报告,二十架直升机已经降临在停车场,来人已经列队等候。
赵乾坤清清嗓子道:“今天有特种部队来人,一对一地对咱们大家进行丛林生存指导,都眼色头儿活着点,多问多学,咱们实战的训练机会不多,安全第一,听到了吗?”
“听到。”回应的口令声整齐高亢,大家一想到即将接触真正的特种兵,都不由激动万分,恨不得立马就飞跑到操场上。
“向右转,跑步走。”一声令下,赵乾坤带着十四个人一起跑向停车场。
双方见面,两队人马一对一地介绍完毕,直接就登机了。
两人一架直升机,剩下的是运送武器辎重和医护人员的。
到了目的地,进行实地空降,桑红他们虽然也都进行过空降训练,可是,那也不过是在训练场上空,乘着降落伞降落到清晰的地面而已。
此刻,在宋书煜的催促下,桑红已经把降落伞捆好了,可是一打开机舱,扑面的闷热之气,她脸上的汗登时就渗出来了,觉得浑身的皮衣服不透气一样裹着,难受极了。
她探头看向下边,除了浓绿无边的森林之外,就是亮晶晶的水域了。
她回头:“降落伞会不会挂到树枝上,或者落到水里?”
“不是所有的空投都能让你有所选择的,你的匕首要放到容易拿到的位置,别让降落伞把你拖到水底,谁知道那水里有什么东西,挂到树上你怕什么,你的强力索不正好派上用场?”
宋书煜耐心地坐着,迎着强风,给她鼓劲。
桑红看到一朵朵漂亮的降落伞都打开了,衬着地面丛林绿色的底子,艳丽醒目,瞧着异常的美好,她第一次意识到,跳伞真的是看起来很美好,实际上很糟糕的一件事。
宋书煜抿唇,他不希望她惊慌失措。
桑红看着那些醒目的色彩渐渐都被绿色吞没,一闪不见,她明白,不能再犹豫了,犹豫其实就是在消耗勇气和力量。
“我下了。”她说完就按照训练时候的标准身形,纵声跳出机舱。
宋书煜紧跟她身后看着她的身体飞快地向下坠落——坠落——
他紧张极了,这丫头怎么还不打开降落伞?
不会是慌忙中摸不到按钮了?
会不会遇到了一把压根儿不能打开的降落伞,据说,这种应急品照样有万分之一的失误。
终于,嘭地一下,桑红的身影后边弹出了那鲜亮的颜色,那身影也开始缓缓悠悠地慢起来,宋书煜这才松了口气。
他目测那距离,她操作的很标准,并没有延后,可是,他却觉得那几十秒的时间,太过漫长。
他检查一下降落伞,然后轻轻跳出,微笑着看着掠过身边的白云,往下,再往下,他看到了桑红。
桑红一眨眼看到宋书煜唰地从她的面前掠过,他甚至还对她笑,可是——他怎么一闪就不见了?
她大吃一惊,低头看去,只见宋书煜的降落伞才刚刚张开,他正晃着身体仰头对她笑。
那白牙齿晃花了她的眼。
靠,吓她!这坏家伙!
“别看我,留心下边,留心下边!”桑红摸摸怦怦直跳的心脏,高声喊,这个花痴男人,什么时候了,还在向她卖萌。
桑红看着宋书煜下降的速度,但是她怎么都赶不上,无奈地时不时低头看看下边,口中喃喃祈祷,挂到树上好了,千万不要掉到水里啊。
宋书煜花样跳伞都玩过,操控降落伞的方向自然不在话下,接近地面的时候,他就看清下边其实是一片空地,那片水域在很远的地方,这里压根儿就看不到。
他仰头,看着桑红那么慢悠悠的地飘着,眯眼细看,这丫头竟然双手合十在悠闲地看风景,不由叹息她心理的强悍。
他哪里想得到,那家伙竟然是因为害怕掉到水里正在祈祷。
看来这些直升机曾经在这里执行过此类任务,选择的投放地点很好,除了两三个人因为打开降落伞的时间太早,被伞下累积的风吹得偏离了下边的坐标而被刮到了丛林边缘,狼狈地被人救出来之外,其他人都安全着陆。
下边的场子已经拉开了,三个野营大帐篷也都被很快地收拾妥当,一个医务室,一个贮藏室,一个是赵乾坤临时的坐镇指挥台,专家把通讯器材整理好,每个人的衣领里都被放入了一个感应器,便于锁定所在方位。
收拾停当之后,二十六个人分成了两大组,分别指定了组长,再次审明了纪律和安全要点,就出发了,两天一夜的时间穿过这片方圆五百公里的热带丛林,到林子另一边训练结束,将有直升机专门等待送回。
一逼近丛林边缘,清新的空气就扑面而来,闷人的湿气让人呼吸间都有流鼻涕的感觉。
那几乎长成了林子的大榕树和无数种叫不出名字的树木,高可参天,树冠浓密,遮天蔽日。
人站在那树下,给人的感觉就像小虫一样渺小,根本微不足道。
宋书煜寒声道:“咱们都是老手带新手了,必须负起责任,照顾好自己的同时,必须保护好身边这些小战士,把他们当成自己的亲弟弟亲妹妹,珍惜这样患难与共的机会;
一进到这个林子,就收起曾经的狂妄自大和功勋,强大的自然会像骆驼踩死刍狗一样,轻易地夺去任何人的生命,不管你曾经如何,在这里必须卑微谨慎;
两人一组,背对背警戒前进,指南针收好,手不离刀;
每一组配发的火力强的冲锋枪归老兵掌控,今天上午我们的任务是熟悉林中基本情况,不要求速度,大家可以一起走,熟悉磨合一下搭档,到五十公里之外的那条河休息吃饭,下午赶速度,我要说的就这些,完毕,出发!”
进入林里,耳边除了各种昆虫鸟类杂乱的鸣叫声之外,就是他们轻快的脚步声。
大约走了十多里,只见林子里的昆虫越来越多,它们依附在树叶树枝,以及倒掉的树干上边,几乎无处不在,一不小心的碰触,就会嗡地飞起一阵黑色的虫雾气。
很多人早就不顾炎热,把衣服领子紧紧地扣住,安全帽后边从来不曾用过的边缘遮挡布,也都倒翻出来,把脖子护得严严实实的。
可是,那裸露的面孔附近,不久就聚集起来大量的飞虫,它们围着人的脸,不知疲倦地上下翻飞,很多体检和蜻蜓能够相比的蚊子开始出现,四处叮人,大家慌忙取出驱虫药膏,也顾不得难闻难看,直接涂到脸上和手上以及所有裸露在外的肌肤上。
“靠,这鼻孔总不能堵上吧,呼吸里好像都是飞虫一样。”一个强训班的新兵不由嘲弄道。
“追捕逃亡东南亚或者边界的毒枭,进入这样的林子只能是小儿科。”有一个特种兵接口。
“说话别忘了脚下,把脚步放轻一些,这里的蛇类和蜥蜴之类的爬虫,都隐藏在腐枝败叶之下,别踩到它们。”
宋书煜出声叮嘱。
他的话音一落,桑红一声尖叫就跳起来,窜往一侧。
黑色质地白色花纹、手指粗细的长蛇嘶地一声弹起,蛇口长大成钝角的形状,细细的獠牙露出,直起头人立直扑桑红而去。
宋书煜抢上一步,手腕一挥,匕首划出一道寒芒,把那蛇头斩落到几米远处。
那没了蛇头的身体依然去势不减,撞到桑红的皮裤子上,蛇尾飞快地缠上她的大腿。
桑红顾不得害怕,一低头,手中的匕首蹭蹭蹭地把那蛇身斩成了好几小段。
那残肢才缓缓地从她身上掉落到地上。
宋书煜擦拭着匕首,觉得手心冷汗都出来了。
“怎么样?”他问。
桑红羞愧地摇摇头:“没有咬到。”
“我知道没有咬到,这是毒蛇,咬到了,你现在浑身都黑了,我问的是你为什么仓惶跳开忘记了防御?手里有匕首,一步跳开之后就要防御,逃只会错失主动权。”
宋书煜狠狠地教训她。
“是,我一定牢记教训。”桑红举手敬礼。
宋书煜深深地吸了口气,环视四周道:“你们都记住了,阴湿地带的蛇虫都是带有毒性的,遇到了一定要果断地杀死,不然,你就没有还手的机会了。”
他掏出纸巾递给桑红:“那血很毒的,别让手碰到。”
桑红接过去,小心地把那些看不出颜色的液体擦去了。
“其实,让大家放松脚步,这样的危险也有可以避免,在平坦处行走,尽量步子大一些,这样可以节省力气和减少踩踏到危险的几率;
如果感觉踩到了软软的东西,一定要马上收脚后退,丛林里生物虽然多,但是除了昆虫,大多数不会主动找你麻烦的,除非你惊扰了它,或者离它很近,让它感觉到你有攻击的意图,
收脚后退可以隐藏行迹,即便那东西被惊动了,你也可以以静制动地杀死它,你要是踩着它过去了,它就清晰地感受到你的行迹,你若失了先机,那攻击极难提抗。”
众人都有受教的感觉,也明白这样的经验显然是实际行动中感受出来的。
他这么一说,桑红心生胆怯都不敢走路了,生怕踩到了什么,被咬上一口。
一抬头,看到前边的那些人却依然好像很悠闲一样,当即就跟着他们迈步,跟着他们的脚步走,应该没错吧。
宋书煜看她终于学会了小心翼翼,不由松了口气。
能在这里好好地经过,诀窍除了小心还是小心。
这里到处都是又高又粗的树木,树冠紧密相连,丝丝缕缕的阳光透过缝隙照入林子里,不细看的话,那幽暗的光影令人感觉恍如进入了另外一个童话的世界。
脚下是厚厚的落叶和不知名的杂草,一些遒劲固执的藤蔓横七竖八地生长,经常一不小心把人的腿缠住,吓得林子的惊叫此起彼伏,估计低头一看不是恐怖的毒蛇,也就不再那么惶惑了,过了一阵,大家已经能很淡然地挥刀砍断前行了。
桑红被把惊叫声吓得受不了,又被藤蔓折腾得心烦,索性抬高双腿走路。
树上不时就有半米长的浑身是腿的蜈蚣爬上爬下,地面的落叶里也有东西不时地窜上蹿下,桑红觉得浑身发毛,深一脚浅一脚地跟着宋书煜,生怕再出什么状况。
身上早就一阵冷汗一阵热汗,皮质的衣服简直就像帮助她蒸桑拿浴,让她胸闷气短。
走着走着,她感觉附近好像有什么动静,不由仰头一看,竟然是一条黑色斑纹的手臂粗的大蛇缠在耷拉下地的树干上。
桑红吓得连忙后退了几步,撞到了身后的人身上。
那条蛇硕大的头呈现恶心的三角形,高高扬起蛇头,黑溜溜的小眼睛瞪着她。
“有什么怕的,绕过去走吧。”
后边的队员催她。
桑红瞧瞧左右两边,都是灌木丛,里边也不知道还有什么古怪,当即错身让开说:“你绕绕我看看。”
那队员迈步上前,只是稍微向右边移开了一步,看也不看就径直走过去了。
桑红一看有些傻眼,这也叫绕?一步而已,和直着走有什么差别。
宋书煜站住了,瞧着桑红站在那里,顺着她的目光发现,她正在和那条蛇对峙。
这丫头怎么了,今儿和蛇犯冲?你没事儿往头顶上看什么!
可目测一下,那蛇太大,太毒,他也没有把握一击即死,只好转身过去,提醒道:“你别看它,它不甩你的,它敢动我在这里帮你截住。”
桑红闭了眼,三步两步大步跨了过来,那小腿都是抖抖的。
过去了回头,那条蛇果然没有什么反应,一扭头往另一棵树上缠去。
终于到了小河边,当即大家就开始散开了过去洗,那浑身的燥热,让人忍不住都想扑到水里,那小河说小不小,也有二三十米宽,水质清澈,流声淙淙,却绿得看不到底。
那些老队员,当即就开始分工,有人贡献出了路上捕获的兔子或者长蛇各种野味儿,有人去砍柴生火,支起烤肉架。
宋书煜带着几个人沿着河流边走走看看,找着合适的过河方法。
最后他们终于在一个稍微窄些的河道边,见到了一棵枯死的大树,当即几人合力,把那大树砍断,直接推倒在河面上,庞大的枝桠轰然有声,最终落到了河流对岸。
这个独木桥算是成了,现在回去填饱肚子,顺便也让那树上栖息着的虫兽散散。
宿营地已经明显地分化成了两派,一群是强训班的人,都围着一起谈天吃着手里的干粮;一群当然是特种兵了,他们围着几个火堆,上边是烤得香喷喷的肉食,甚至还有人弄来了河里的鱼,靠着撒上随身携带的佐料,那味道单是嗅嗅,都让人馋到不行。
宋书煜打眼一瞧,直奔火堆,有人早给他丢了一只插在树枝上烤熟的兔子,他也不客气,道了谢就冲桑红他们走去。
“你们怎么不过去和搭档一起吃东西?”
他随意地问,撕开一条兔子腿递给桑红,看到另一个女队员眼馋地舔舔唇,他也递给她一条兔子腿:“怎么,你的搭档不舍得让你吃肉?”
那女队员道了谢接过道:“他在烤蛇肉,那东西太恶性了。”
宋书煜咧嘴一笑:“等你吃这压缩粮够了,你就知道蛇肉有多鲜嫩了,你们别瞅我,我这只兔子其他的腿都是给我家桑红留的,要吃自己去自力更生。”
说完他就站在桑红的身边,陪着她一起啃兔子。
桑红早就饿得受不了了,啃了几口干粮,那是什么味儿,说咸不咸,说甜不甜,味同嚼蜡;取出牛肉干啃着,那奇怪的玉米香味让她受不了,她很喜欢嫩玉米,但是,牛肉干散发着嫩玉米的味道可就无法忍受了。
谁这么变态,在牛肉干里加上玉米的鲜味素,咳咳咳,真的受不了啊!
无耻的食品添加剂,无处不在食品添加剂。
她垂涎欲滴地咬了一大口肥得流油的兔子腿,鲜香满口,口水津津,当即赞叹不已:“原生态,原生态,纯粹是自然放养,这味道才是肉本身的香味,这些该死的添加剂,为什么要放到这些压缩粮上边?”
“为了保存,保鲜期三年,保质期五年,关键时候,很顶饿。”宋书煜解释得乏味专业,好像产品说明书。
桑红鄙视地切了一声,转身往旁边的树上靠。
宋书煜对着她摇摇头:“站直了,别动!
别靠近树,小心毒虫爬进你的衣服里。”
他一出声,桑红就想到了树林里的惊魂一幕,当即乖乖地站好了。
“蜈蚣蜘蛛毒蚂蚁之类的小虫,都寄生在这老树皮里,可以轻易爬到人身上,我不是说过了,你怎么转瞬即忘?”
宋书煜提醒道。
桑红点头表示受教了,认输地扭头找了个空荡荡的地儿想要坐下,屁股还没坐稳,忽然看到前方的林里闪过一个黑白相间的东西,虽然没有看清是什么,但是,她可以肯定,绝对不是自己人,因为他们的衣服都是迷彩的草绿伪装色,不可能那么亮眼。
“快看,那里有动静。”
宋书煜顺着她的目光瞄了一眼,淡然道:“不用慌,那是一只貘。”
“什么貘?那个mo字?”她记得生物书上边的貊体型偏小,怎么也不可能会有那体态。
宋书煜细细地嚼着,咽下口里的肉,方说:“专门从南美洲引入的一种特殊物种,长得很想猪,肉质鲜美。”
“你怎么瞄一眼就知道了?”
宋书煜闭了眼睛道:“我能嗅得到它的味道,太特别了。”
“既然是引进的稀有物种,你竟然吃过?那不是堪比大熊猫一样珍贵吗?”
桑红不由幻想起那种从来没有见过的貘的滋味来,口中酸酸地挪揄。
宋书煜唇角一勾,撕下另一条兔子腿堵住了她的嘴巴,只有四十分钟的休息时间,你可以靠着我闭目养神,下午赶路需要全速了,别精力不济。“
吃完肉,又有人送来了采摘的野香蕉,桑红觉得这顿饭,有肉有水果,也算营养丰富了。
短暂休整之后,他们舀水,彻底地扑灭了火堆,宋书煜笑道:”唉,这个火堆烧过的地方,十年之内不会再长什么生物了,人走到哪里,都会给自然带来无法估计的伤害。“
大家都整理好装备,沿着河水找到了那根饭前搭建的独木桥。
桑红望见那些人都好像水上飞一样,从那独木桥上边跑过,不由笑道:”这就是你们造的桥?挺有创意的。“
走近了看,有人已经把朝上一面的大树枝给砍平了,还把弧形的树身砍出了一个个相对平的落脚点,粹白的砍痕衬着树身和碧绿的水面,看着十分醒目。
”啧啧,这棵树恐怕要有上百年了,可惜了。“桑红感叹道。
”作为树,它不知道可惜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桑红同志,请你认真起来,收起那悲悯万物的心思,那在这里不合适。“
宋书煜一边笑她,一边催促她快一些过河。
下午的路程走着速度快了很多,那些特种兵果然都身手非凡,沿路虽然险情频出,却都能化险为夷,到了晚上的休息点时,今天一天已经赶了三分之二的路程了。
宋书煜松了口气,告诉大家明天的赶路任务会轻些,然后安排人把一片开阔的地面上的草全部处理了,又绕着搭建小帐篷的圈子外围,烧出了一条隔离带,洒上大量的驱虫药,安排好岗哨,简单地吃了点东西,大家都困倦得不得了,就都进了帐篷睡了。
窄小的帐篷,仅仅能容纳两个人并排躺着,当然,宋书煜和桑红躺着自然会松散得多。
毕竟是规范的基地,超出想象的恐怖事情不曾出现,宋书煜就像一本丛林百科全书,一路走着,把自己看到的联想到的常识,都毫无保留地教给了桑红,戏谑道:
”你要是能把这些东西都消化了,以后你进到丛林里,不能说毫发无损,但绝对能全身而退。“
桑红很感激地笑了,真诚地夸他的见识广。
两天一夜轻易就过去了,他们赶到林子外边的集合点时,都觉得外边的阳光好毒辣,几乎所有的人身上都生了厚厚的一层红痱子。
在林子里,因为紧张和赶路匆忙,没有人叫难受,这一出来就不行了,很多人当即就把外边罩着的那身皮衣服脱了下来。
有专人收集了他们脱下来的衣服,聚在一起消毒,以防把丛林里的什么小动物或者病菌给一道带走了,为以后的安全埋下隐患。
在医务室帐篷里的大浴桶里挨个泡了一遍药浴,消除身体的热毒和痱子带来的深到骨头缝里的痒意。
很多人都嘴巴脱了皮,脸上到处都是被蚊虫叮咬的包,身体倒是都被汗水泡得发皱了。
桑红跟着宋书煜,享受了更高的待遇,泡了一个药浴,喝上一碗热腾腾的中草药,不觉得热,反而浑身一阵轻松,那郁结的困倦烟消云散。
宋书煜问军医咬了涂抹脸上蚊虫咬伤的药膏,帮着桑红细细地涂了她脸上的那些星罗棋布的红包,把涂抹的药和几包药汁给她,让她收好:”这里的蚊子毒,消肿消痛估计需要十天半个月的;
这些药汁每天一次,早上喝了,辅助治疗肿痛,发痒估计就到快好了的时候,要耐心涂抹,痒了也不准抓,破了就会留下疤痕。“
桑红虽然无法想象自己的丑模样,却也能感受出来脸上那些恐怖的红色的包有多少,因为到处都是,疼得她连牵动笑肌都是呲牙咧嘴的。
她自嘲道:”估计我回去,同学们说不定会以为是假冒的,把我暴打一顿赶出教室。“
”嘿嘿,赶出来好,那就直接来我这里养伤好了,我不嫌弃的,你这模样,比你原来的样子多了点可爱。“
宋书煜乜斜着她的脸调戏她。
”不要去你那里,我才不希望你看着我这副模样,那样看久了,你忘了我原来的天生丽质的模样,多不划算;对了,我要学汉武帝的李夫人,如果这脸上的包不见好,就不见你,省得你心生厌恶,疏远了我。“
桑红嘟着嘴懊恼不已,口中却在和他赌气。
”怎么样的你,我都喜欢的,不要在意,即便落了疤也无所谓,听说脸上落疤的丫头好养活。“
宋书煜拿着毛巾帮她擦头发。
外边传来一个声音:”我可以进去吗?“
那声音很温柔知性,听着就让人舒服。
宋书煜望着她,桑红点头,两人早就换上了干净的衣服,他应声:”进。“
那软软的帐篷帘子一闪,一个身材窈窕的女人进来了,桑红从宋书煜手里裹着她头的毛巾中抬眼,进来的竟然是梅兰儿。
她低呼一声,暗道,这女人怎么来这里了。
梅兰儿却拿着手里的药递过来:”书煜,你的脸怎么还没涂药?“
”我的伤处没有沾到水,不用涂,但这药就给了我呗,红红的伤处挺严重,药可能不够用。“宋书煜接过药,转手递给桑红。
”红红,桑红,你那个小女友?“梅兰儿瞧着桑红的模样,眯眼细细打量着,怎么也想不到那个单薄漂亮的小丫头,竟然有胆子去这恐怖的森林里转一圈,而且出来就变成这样了。
”嗯。“宋书煜对她眨眨眼,生怕她的神态刺激到桑红。
梅兰儿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擦头发涂伤处,他都能对她照顾得细致到这种程度,心里酸涩难受,却也彻底死心了,本来她就是希望趁着这个机会多看宋书煜两眼,见到他无碍,也就没有什么挂念的。
对着桑红温和一笑:”来这里参加野外训练的人,回程的军医一直都是我,我对这种热带丛林里感染的伤,治疗很拿手,放心好了,十天左右,你这小脸绝对和原来一样水灵漂亮。“
桑红听到她声音里的安慰和善意,顿时不再那么嫉妒她了,小声道:”这又红又肿的,消了会不会留下色斑?“
梅兰儿笑道:”痕迹是肯定会留下的,不过,那也是伤口不再恶化之后的事儿,好好涂药按时喝药,让这肿痛消了是重要的事情;
真的留下色斑,到时候找我,我自然有法子帮你消了,只是你要耐着性子,不能抓破,不能再涂抹什么化妆品,谨记。“
宋书煜不由笑了:”只顾着担心毁容,连痛都不知道了。“
转头对梅兰儿道:”有什么法子,让她减少些疼痛?“
”疼痛好,证明她的伤没有恶化,有的战士的脸上,已经抓破化脓了,顺利好了也会有个指头大的深坑,如果继续感染,深得看到骨头都有可能,所以,绝对不要掉以轻心。“
梅兰儿见宋书煜还有更高的奢望,不由出声暗示他,桑红这样,已经是比较好的状态了。
他们回到师部,已经晚上八点了。
直升机一落到强训班的操场上,只见那里本来当做引降标志的巨大火堆前,整整齐齐地站了二十多个文工团的女兵,她们随身带着的锣鼓小号,在飞机落地,他们打开舱门的那一瞬间,锣鼓喧天地响了起来。
站着旁边的一个军装美女,手里捧着一大捧鲜花,紧紧地盯着从飞机上边下来的那些人。
瞧到宋书煜,她的眼睛一亮,再看到陪在他身边走过来的纤细的身影,不由冷笑,医院陪着,强训陪着,连去那危险的地方进行生存训练,都要陪着,须臾不离吗?
那种日子到今天为止了。
她脸上绽开最明艳的笑意,抱着花一步步向宋书煜走去。
桑红警惕地顺着一股打量自己的冷硬视线看过去,看到一个军装美女身姿袅袅婷婷地迎过来,近了,近了,啊啊啊——她不由心中悲叹不已,竟然是她在视频上边看到过的宋书煜的竹马青梅赵嫣然。
赵乾坤从另一边走了过来,看到赵嫣然,不由笑道:”嫣然竟然亲自来献花了,这次行动可是我做的总指挥,那花别送错了地方,直接递给二哥我就成了。“
赵嫣然抬手指指身后,对他笑得意味深长道:”二哥,你往那边看看,估计会更喜欢那束花的。“
赵乾坤侧头一看,果然抿唇放过了赵嫣然,直奔文工团的百灵鸟陈欢而去。
他喜欢陈欢那丫头很多人都心知肚明,师部里凡是有活动,只要有陈欢的节目,他绝对会抽身捧场。
赵嫣然是什么人,她当然会给自己的二哥制造机会,再说了,嫁给b市的赵家,也是很多名媛的梦想,这赵乾坤也是要什么有什么的主儿,曾经的那段短暂的婚姻,绝对不会影响到他的身价。
打发走赵乾坤,赵嫣然就一门心思地对付宋书煜了。
她侧头对宋书煜一笑,直接无视桑红:”宋大哥,恭喜你凯旋而归。“
宋书煜摆摆手,偷偷瞧了眼桑红,自如道:”嫣然,你搞什么名堂?晚上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吵到人多不好。“
”昨天接待了凯旋的大部队,今天原班人马接待凯旋的精英队,多么省时省力的事儿。“
赵嫣然说着把手里的花不由分说,放到了他的臂弯。
宋书煜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落落大方地收下,道谢,然后抬脚继续往前走。
赵嫣然跟上,探头瞧了眼桑红道:
”咦,你什么时候弄来个这么小的勤务兵,这身材板儿和长相,哪里能和王小帅比,怎么,打算把王小帅下放重用了?“
宋书煜随意道:”别胡说,今天我累了,没有什么心思应付场面,你让她们都散了,就说改天专门请大伙儿吃饭。“
”这可是你说的哦,不准反悔,你都不知道我们团里有多少女孩子仰慕你,看看看,她们瞧着你的表情,是不是笑得特灿烂,这乐器也响得更欢腾了。“
赵嫣然神态自若地指着那一排排美女,给一侧的桑红添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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