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北铿注意到了这一细节,却没有说破,而是摊开受伤的手,让段红鲤笨拙地给自己包扎,见到段红鲤包扎的动作,蔡嫣儿好几次都想要打断她,自己过来亲自包扎,但都被常北铿用眼神给挡了回去。
常北铿保持着平和地笑容,将目光投向了正在将纱布轻轻沿着自己受伤的手掌上缓缓包裹的段红鲤,虽然他的动作很笨拙,但从她小心翼翼的举动来看,他能感受到她对于这次包扎工作的认真和执念。
“北铿,若是感到痛的话,一定要和奴家说啊,奴家会注意力度的。”段红鲤拿起纱布准备包扎的,一脸温柔地拉着他受伤的手说道。
“不要紧的,大风大浪都经历过了,这点刀伤还不至于承受不起,你好好包扎就是了。”见到段红鲤的眼神有些飘忽,常北眨了一下眼睛,一脸淡然地望向她,嘴角带着浅浅的弧度。
站在附近的童管家则是小声地对段红鲤说道“:段夫人,在用纱布包扎伤口之前,应该先用清酒消毒,然后再涂抹金疮药,最后再用纱布包好。”
听到童柏熊的话之后,段红鲤稍微迟疑了一下,立刻按照童柏熊说的顺序开始给常北铿上药,蔡嫣儿在一旁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从头到尾都没有说一句话,而段红鲤在包扎的时候,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常北铿受伤的那只手上,常北铿注意到她在给自己包扎的时候,即便是额头上溢出了汗水,却还是在缓慢地用纱布轻轻地缠绕自己的虎口,于是开口提醒了她一句“:你的额头出汗了,很不容易吧?”
段红鲤听到常北铿如此说,抬起头冲着常北铿笑了笑“:没关系的,等奴家替你包扎好之后再擦拭不迟。”
“还是我来吧。”说着常北铿用另外一只手的手背直接替她把额头上的汗渍轻轻拭去,段红鲤感触到常北铿的举动之后,手上的动作稍微迟疑了一下。
“谢谢你、北铿。”段红鲤的脸上浮现出了喜悦的表情,而注意到这一幕的从蔡嫣儿神色渐渐变得凝重起来,常北铿对此微微颔首“:好了,你包扎的速度虽然有些缓慢,不过是第一次,算是不错了。”
“嗯,不过知道北铿是这么关心奴家,奴家真的好高兴呢~”段红鲤忙完了手中的包扎之后,用自己的衣袖擦拭了一下自己额头上溢出的汗珠,眉宇之间带着一丝明媚的美。
蔡嫣儿见到段红鲤替常北铿包扎完,随即轻移莲步来到常北铿的身旁,伸出手轻轻握住常北铿的手腕,露出一脸关切的表情“:来,北铿,让娘好好看看,若是她没有包好,娘亲自替你重新包扎一次。”
蔡嫣儿的话一出口,段红鲤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凝重了起来,伸出手将常北铿距离自己的那只手轻轻挽住,带着一股不悦的口吻对蔡嫣儿说道“:北铿的伤口刚刚才包扎好,不宜再重新触碰,若是蔡二小姐真的关心我家北铿的话,下次需要换药的时候,奴家让你来替他换药便是。”
段红鲤那一脸高傲的样子,让常北铿不由得感到了头痛,毕竟自己好不容易让她和蔡嫣儿之间关系缓和一下,这一次公然挑衅,怕是之前的努力都白费了,于是他主动开口对蔡嫣儿说道“:漂亮娘,段夫人只是说的玩笑话,您不要往心里去.......”
听到常北铿如此说,蔡嫣儿带着一脸温柔地拉着常北铿被弄伤的那只手,关切地望着包扎的位置“:北铿、你也太小看娘的器量了,段夫人说的玩笑话,奴家怎么可能会介怀呢,毕竟北铿从头到尾都只是奴家和良辰的儿子而已啊,段夫人虽然也和良辰有过一些瓜葛,但那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呢。”
蔡嫣儿的脸上带着平和的笑容,说出的话语却让挽着常北铿胳膊的段红鲤感到了极大的恶意,段红鲤挽着常北铿胳膊的双臂抱得挽得更紧了一些,目光望向在另外一侧的蔡嫣儿,揶揄了一句“:蔡二小姐这话可说的不对,虽然奴家和良辰之间的事情是很就之前了,但奴家和北铿却相遇不久,而且蔡二小姐到底是梁世杰梁大人的妻子,你这样认良辰的儿子当孩子,怕是梁大人都未必肯答应呢!”
“这一点儿就不劳你费心了,世杰之前已经背弃奴家和另外一个女人呆在了北国,所以奴家已经和他名义上和离,互不干涉彼此之间的事情。”蔡嫣儿听到段红鲤提及梁世杰,望向她的目光中生出了一份明显地敌意。
“说是名义上,怕不是只是你单方面决定和他断绝关系吧,就算你们大宋失去了半壁江山,也不至于让有钱有势的妻子逼迫他丈夫和离吧,再说了梁大人现在人不知所踪,谁知道他是死是活,这名义上的事情全都有你说了,找不到梁大人佐证,怕是有欺人之嫌吧?”段红鲤也注意到了蔡嫣儿对自己的敌意,却丝毫没有退让妥协的意思。
听到段红鲤如此说,蔡嫣儿的脸色顿时产生了变化,她深吸了一口气,眼神凝重地集中在段红鲤的身上,宛如发现目标的蝮蛇“:段夫人怕是对大宋有什么误会,且不说现在世杰不在,就算世杰真的在这里,奴家也是拥有主动和离的权利的,毕竟世杰是入赘我们家,而不是我下嫁,所以很多事情并不像是你想象中那么简单。”
对于蔡嫣儿的说辞,段红鲤自是不相信的,带着质疑的口吻对她说道“:是啊,你们中原的事情,奴家确实不是很懂,不过奴家也不打算懂什么,毕竟在奴家看来,最重要的就是北铿和良辰,现在良辰不在了,奴家可以依靠,也可以相信的就只剩下北铿了,蔡二小姐不会想要跟奴家争夺良辰留下的子嗣吧?”
蔡嫣儿听后只是讪讪一笑“:这良辰的子嗣并不是只有北铿一人,在客栈里面应该还住着良辰在天山那边和西夏女子结合留下的儿子和女儿,当然道家貌似也有一个金发道姑是良辰的女儿,还有...总之良辰的子嗣并不是只有北铿一人,倒是段夫人如此执着于北铿,多少有些让奴家诧异罢了,毕竟你和北铿之间相处得并不怎么愉快,不是么?
“那是以前,刚刚你不是看到了么,北铿主动要求让奴家帮忙包扎伤口呢~”段红鲤说着拿起常北铿被她包扎得有些臃肿的手,对蔡嫣儿得意地炫耀道。
见到被她包裹得如此臃肿的手,蔡嫣儿不由得摇了摇头,发出一声轻叹“:你自己看看,好好地手被你包扎成什么样子了?幸好家中还是有余钱买多的纱布,不然如你一般浪费,家中怕是有多少银子都会被败光,也难怪良辰要离你而去。”
听到蔡嫣儿这样子说自己,段红鲤挺直了胸膛对她反驳道“:蔡二小姐,有些事情,不清楚就不要随便臆测,这样很容易暴露自己的肤浅和无知呢!!”
“没办法,奴家一个闺阁女子,读过的书籍不算多,看的最多的无非就是《女箴》和《烈女传》,比不得段夫人在大理,什么书都来者不拒,看了不少杂书,懂得许多奴家也许这辈子都不会知道的东西呢~”蔡嫣儿的话一出,段红鲤立刻松开了挽着常北铿胳膊的手,准备对蔡嫣儿出手,却被常北铿制止了“:两位都是长辈女眷,也都是爹的红颜知己,作为小辈我很为难,所以如果两位怜悯晚辈难处,请不要继续闹下去了,可以么?”
“哼、这次就给北铿这个面子,并不是怕了你呢~”段红鲤听到常北铿如此说,极其不情愿地抢先说道。
“北铿既然如此说了,做娘的自然不会于你为难,段夫人今天到此为止吧,若是你没有别的事情就请回吧。”蔡嫣儿很不高兴,但还是强忍着压下了怒火,同时对段红鲤下了逐客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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