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次日一早,楚湛湘带着青枝和方凌路驱车赶往市区。方凌和青枝都坐在后面,从后视镜里,楚湛湘看到两个小的低着头不知道在嘀咕什么,一开始还不以为意,可是一路上一抬头就看到这副样子,不由就觉得有些碍眼。
“唉,我说,你们有什么好玩的也跟我分享下吧,两个小没良心的,怎么就顾着自个儿乐啊!”
方凌呵呵傻笑,青枝一脸茫然,看这样子,楚湛湘也不好深究,把这事丢开去,专心开车。然而,过不了多久,又看到后面两只几乎头碰头的说得热闹。楚湛湘很想视而不见,可是心里就是一阵一阵的别扭。终究再次出声,“青枝,男女授受不亲,别跟方凌那么近!”
青枝闻言先惊奇地看方凌一眼,复又回头一本正经,“方凌是哥哥,不是外人,没有关系!”
楚湛湘被噎得几乎没有吐血。
方凌忍住笑,继续拉着青枝嘀咕,手都绕上了青枝的肩,只过了五分钟,楚湛湘终究忍无可忍地暴发了,“方凌,你到底有完没完,有完没完……”
方凌闻言拍腿数下,大笑出声。青枝一脸无辜,“楚哥哥,方凌说我们一直这样,你肯定会忍不住生气,你竟然真的生气了,为什么啊?”
楚湛湘知道自己这是被方凌耍了,再看青枝清澈的眼神,老脸一红,清清了嗓子,安抚道,“没呢,我没有生气,只是你们一直说话,我开车有点分心!”边说着边在后视镜里狠瞪方凌一眼,警告他不许拆台。
方凌到底识实务,只是憋着笑,退到一边,不再靠近青枝。青枝从头到尾都没闹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于是三人各有所思,一路无言,车子驶进C市,直朝着市中心去。很快到了地方,楚湛湘停好车,带着青枝两个走进餐厅,远远便看到安越在里面冲他们挥手。对方选的地方挺清静,便又恰好能看到门口。方凌只在想,也不知道那小子盯着门口盯了多久了。
三人上前,方凌帮着介绍认识。
方凌道,“楚大哥,这就是云初云大哥,也是我们学校的老师,这是我同学安越,你们之前见过!”
“你好,我是楚湛湘。”
“你好,云初。”两个人伸手友好地握了下。楚湛湘脑海里的形象跟面前的人合上,没什么不满意的,面前这位老师无论形象还是谈吐气质都足够为人师表。
“云老师,安越应该已经跟你说了,今天请你来,主要是想请你帮忙给青枝补补课。”点明了来意,也算是做了决定。一边安越一听,立时显得无比兴奋。
“不是大事,青枝同学我们之前也是见过的。我会尽力帮她补上缺了的课。”
被打断思路的青枝乖巧地对云初鞠了一躬,口道,“云老师,以后麻烦您了!”
双方显然都很满意,事情就算是定下了。
安越欢快地给三人叫了水,然后一直偷眼瞄青枝。有家长在一旁,他不好做得太明显。但接连看了几次,发现青枝皱着眉,不知道想什么想得十分出神。一路苦思的青枝突然开了窍,方凌给她看的那些言情小说毕竟不是假的,虽说大多都不懂,但不妨碍她记住了慢慢理解,细细琢磨。
“楚哥哥,你吃醋了……”青枝的语气近乎惊喜,“你喜欢我!”
正喝水的楚湛湘被这惊人之语弄得一口呛在嗓子里,脸涨得通红。方凌先是一愣,接着哈哈大笑起来。安越闻言则是一脸惨色,明显被打击得不轻。这话一出,只要还有脑子都该知道楚湛湘跟青枝可不是家长和孩子的关系。
方凌看自家兄弟这样,也止了笑,拉起傻住的安越,道,“云大哥,楚大哥,我跟安越正好有点事,你们谈吧!”话落,拉着安越出了门。
且不说方凌把安越带出去如何解释安慰,餐厅里剩下的三人之间气氛一时尴尬。云初声色不动,递给楚湛湘张纸巾。楚湛湘接过,把自己收拾好。青枝很无辜,她不懂为什么对方会是这么大的反应。
“楚哥哥,你没事吧?”
“没事,”楚湛湘笑着,可怎么看怎么显得咬牙切齿。
云初微笑,“楚先生,还有青枝,你们一早上都在路上,也饿了吧,我们先吃点东西!”这话显然给了楚湛湘台阶,总算避开了关于他吃不吃醋的问题。
点了菜,青枝可不会用西餐的刀钗,楚湛湘认命地先照顾好小丫头。云初在一旁若有所思,出声道,“楚先生,不介意的话,我来帮青枝吧,你也先吃点!”
青枝听到这话,才真正把注意分了些给云初。她见过云初,但印象也仅止于见过,知道这位是楚哥哥给自己请的补课老师,也只是将对方当成老师。之前虽然在发呆,可是该有礼束倒也不曾缺。不过,显然并没有更多的心思放在对方身上。与对方同桌而食是青枝能接受的极限,无论如何也不愿意让对方照顾。可是,楚哥哥一直顾着自己,的确都没吃到多少东西,青枝有些为难。
楚湛湘揉了揉青枝的发顶,婉拒道,“多谢云老师,不过没关系,这小丫头习惯怪得很!”点到即止,不打算再多说。
被拒绝的云初也不觉得尴尬,笑着点头,耐心地等两人吃完。
吃得差不多,该是谈正事的时候。自从见面,楚湛湘看似并未与云初有多少交集,但倒是大半的注意都放在对方身上。楚湛湘得承认,就算自己的要求很苛刻,云初也足以胜任教导青枝一事。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越是跟这人接近,他越是下意识地不太愿意让这人接近青枝。此时不免有些后悔刚才那么快做下决定。
“青枝,帮我个忙,去超市给我买点东西,要带回队里的!”
青枝闻言应是,接过清单和钱出了门。两个男人相对而坐,不一样的风格,一样的惹眼。楚湛湘先开口,“云老师也看到了,青枝因为从小生长环境的原因,对很多常识都有欠缺,所以我不得不谨慎地选择教导她的人。有失礼的地方,还请多包涵!”
“楚先生不必客气,天下父母心,我能明白。”
楚湛湘嘴角僵了一下,有些不知道怎么解释,抬眼认真看向对方的眼睛,发现其中一闪而过的促狭,看来这人也不是那么好相予的。想必是在给自己表弟找补呢!
自嘲了下,倒是因为对方的不客气不再拘束了。索性开门见山道,“云老师,刚才青枝的话你也听到了。实不相瞒,青枝对我的感情有些认知错误。这一点上尤其要请您多费心。在教她文化知识的同时,多纠正她的认识。”
云初沉吟片刻,道,“接了这事,楚先生便是不说这些我也会去引导她。只是,青枝的具体情况还请楚先生给个详细解释,以免往后有什么失当的地方误了小姑娘。”
楚湛湘自是明白这些东西非交待不可,只是私心里总有些不愿,这种感觉,好像是原本只属于自己的东西突然被分走了,感觉很别扭。思索半晌,楚湛湘才开口,将青枝的经历简单介绍。“许是因为我是她认准的‘借种’人选,所以小丫头一直都说我们是夫妻。”楚湛湘扯了下嘴角,“但云老师也看到了,她还小,不该有这样的想法。”
“那么楚先生,你自己呢,青枝于你,……你把她当什么?”
“我……”楚湛湘话有些艰涩,“我不是适合她的人,自然只当她是晚辈。”
云初笑了下,道,“有些失礼了。不过我明白楚先生的意思,会好好教青枝的。”
“多谢云老师了!青枝就拜托你了。”
青枝拎着一大包东西回来,楚湛湘便带着她跟云初告别,两人离开后,云初端着冷掉的咖啡轻啜一口,自语道,“竟把自己放得那么低?啧,美色误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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