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女士有没有看错程飞不得而知,不过程飞的心境有所改变,就是千真万确的事了。
七个月后,青城市西郊监狱。
紧闭的大门被人打开了,探出一张熟悉的大饼脸,脸上全是痘坑痘印。
熟悉他的人应该都知道了,他的名字叫做程飞。
提前跨出监狱的牢笼后,他全身的肌肉都放松了下来。外面的空气果真新鲜,他吸了一口,感觉所有堵塞的肺叶都舒张了。
减刑的原因得益于自身的积极表现以及罗伟的谅解。提起罗伟,就想到了陈慧,他发现自己越发恨这女人了。
因为这女人不原谅自己就算了,还公然教唆罗伟和她站同一条战线上。
那日的情景真是历历在目,记忆犹新,这辈子恐怕都难以忘掉了。
室内,程飞怎么也想不通罗伟为什么愿意走进来。
他望着对面的陈慧,她翘着二郎腿坐在调解室的板凳上趾高气扬地怒视自己,一副嚣张的态度在她俏脸上显而易见。
她没有开口,但冰冷的气场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陈慧的双手紧紧扶着旁边的罗伟,像圈住了做自己的宠物,永远不会松手的样子。
仅剩的好手臂被箍得紧紧的,罗伟压根动弹不了。他试图把手抽出来,可刚松了一点的手又被其箍死了。
“放开我。”罗伟皱眉低声呵斥。
“我不放,我警告你,你不能原谅这个打你的人渣!”陈慧帮着新欢,忘了旧爱。
程飞自然是怒不可遏,指着陈慧的鼻子骂:“贱人!够阴毒!你的心是铁做的吗?”
其实,在和陈慧恋爱期间,他总是舍不得喊她的名字。他总爱喊她小可爱,还说这个称呼很甜,更适合像她这种甜甜的女孩子。
陈慧一听就来气,起身同样怒指程飞,“哦?你不贱?你很高级?你高级得骗了我连房子都没有的事实?”
这是事实,也是质问,一下子让程飞抬不起头来。
调解员瞪着双眼,坐在调解室的中间,出声制止:“我提醒一下各位,现在是调解的时候,不是用来吵架的时间。”
室内沉默了一瞬,每个人都尝试冷静下来。
可两分钟后,程飞压不住心底的火气,“陈慧,你就算再爱钱,你也别忘了我曾经对你好过的事!你他妈的,现在这样教唆罗伟是几个意思?”
端坐的罗伟一下子黑了脸,他喜欢陈慧,可他厌恶听到她和前任的往事。比这个更厌恶的,是关于她爱钱的话题。
愤怒让他一下子挣脱了陈慧的禁锢。
后者足足愣了一分钟。
随后,她站起身就扑向程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甩了程飞一巴掌,“我让你乱屙屎!你不如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个什么鬼样?简直就是个矮矬穷的小丑,你配谈恋爱吗?”
疼痛,火辣辣的疼痛扫过脸颊,他才反应过来,想还手又意识到自己是戴罪之身不可瞎胡来。
“呵呵——这么说你曾经跟过一坨屎呗!你还和矮矬穷滚床单了呗!”他冷冷地自嘲,迎合她的同时又把自己踩到了更低的位置,心像被一根尖尖的针刺穿了,剧痛蔓延了全身。
“啊!你——简直不可理喻!”陈慧尖叫了一声。
哪里还有什么甜甜,只有野蛮的撒泼,像个骂街的怨妇。
罗伟的脸都绿了,感觉头顶也是绿油油的像长了一茬上海青,忍不住呵斥,“行了,你快让开。男人说话,有女人什么事儿!”
陈慧不服,但还是乖乖坐下,咕哝了一句,“凶什么凶?”
他转头问:“你叫程飞是吧?知不知道哥的手臂差点被你废了,疼到了我的心窝子!”说到后面,他以手指头猛戳心口,控诉之声蓦然拔高。
“别戳了,疼!”陈慧立刻扒开他的手指头。
“你滚开,怎么哪里都有你事?”罗伟怒骂,推开陈慧。
程飞的心疼了一会儿,浑身不舒服,“他把你的好心当做驴肝肺了,你怎么还上赶着贴上去?你贱不贱?”
“我喜欢,我就乐意,你管得着吗?”陈慧梗着脖子,死鸭子嘴硬。
“好,好,我认!”程飞咬咬牙不再看她,转头望向罗伟,“还有你,就算重新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还要把你打得遍地找牙的!”
调解员看不下去了,猛砸桌子,“不许威胁受害者!”
罗伟的嘴角多了一抹得瑟的笑。
一刹那,程飞想到了家里的父母。于是换了个柔软的口气,即便心里有多恨!
“对不起,我不应该打你,也不应该再威胁你。”他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罗伟看不懂,但很快明白,“切!我还以为你能扛多久!不过是个鼠辈,光知道逞能而已!”
“如果我原谅你,你能保证以后不要再找陈慧吗?但凡见到她,你都得绕路走,能不能?”他希望所谓的前任和陈慧彻底脱离关系。
程飞瞪大眼睛,这男的真的爱陈慧?他正在吃醋?
后者也震惊,同时不确定地望向罗伟,“这,你是说真的?”她又摇摇头,“不,不行,你别原谅他,这次打你,下次他就会杀你!”
罗伟厉声呵斥:“滚开,头发长见识短的东西!你不是早就厌烦他了吗?”
话音刚落,他紧张地望向程飞,但一切都迟了。
“卧槽!原来你和陈慧早就勾搭上了,还敢串通一气来对付我?找死!”程飞扑过去,“在法庭上把自己说得多么高尚,我差点信了!”
调解员立刻把程飞拉开,“你还想不想减刑了?”
“我?我当然想!”程飞怒气冲冲的,“可是你看这对狗男女的样儿!我不服!我要求重审!”
正在这时,罗伟的电话响了。
“喂?爸?我在调解室了。”他打开了免提。
电话里的老头儿骂骂咧咧的,“别叫我爸,你自己做了什么事没点数吗?人家没把你打死,就算你运气好的。给人写谅解书没?陈慧那个女人确实过分,你可以娶她回家,但是没有谅解书就免谈!”
罗伟不懂,“爸,为什么老是叫我写?这怎么可能?”
电话里的老头又骂:“事后再跟你说。听我的,赶紧写谅解书。”说完就挂了电话。
程飞越听越感觉老头儿的声音很熟悉,像水泥厂公司的老板。但他在水泥厂上班不到半年,只见过老板一次。偶然的机会,听见老板说过两句话而已,所以他也不敢确定。
老头的话让他,让陈慧都不解。
但罗伟已经开口:“我爸说让我原谅你,你同意我刚才提的条件吗?”
“不同意。”
“你——你趁人之危啊!”罗伟气结。
程飞冷笑:“彼此彼此而已,你自己做了什么事没点数吗?”
“你竟敢学我老爸的语气骂我?”罗伟气得快跳起来了,可他爸的话更像一道死命令,把他暴怒的火气逐渐压了下去。
他很快写了谅解书。
原来,罗伟进调解室本就是他爸的主意。老样子,他勾搭陈慧的事已经被他爸知道了。妈的,一家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程飞本来想再次申诉驳回原判,可看到罗伟的谅解,迟疑了半天。
就在大家都等得不耐烦的时候,他开了口:“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在狱中,程飞橡胶又积极表现,所以提前出狱了。
他坐着公交车穿过青城市的繁华大道,心想着应该如何面对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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