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黑天鹅港

aspasia餐厅今晚宣布了停业，让不知多少忍受了一天寒意，只等热乎乎的晚餐慰籍的人败兴而归。可是仍有人有所不甘，因为大门紧闭的餐厅里依然的灯火明亮，窗帘拉紧的窗口之上，有着两个靠的很近的身影。

毫无胃口的路明非看着面前丰盛的意餐，忍不住的叹了一口气:“你这顿晚饭要是再来的早一点，我大概还有点胃口。”

蕾娜塔优雅的用着刀叉，精致的脸庞之上看不出什么神色:“晚宴之所以是晚宴，那是因为那是在晚上。不在晚上的晚宴，可算不上是晚宴。”

路明非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小夜礼服，原来是这样，所以她给他准备的衣服才是小夜礼服啊。

精致的餐厅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连同本该在侍立在身后的侍者都被叫退下，留声机中传出悠扬的音乐，蕾娜塔就连乐队也要求退下了。

路明非轻轻的切了一片羊排，放进了嘴里:“话说你们好像对我变成这样子不好奇啊。”

蕾娜塔端起红酒抿了一口说:“并不意外而已。”

“旧世界?”路明非问。

“嗯。”蕾娜塔默默的点了点头。

“赫尔佐格和那个设施也是?”路明非又问。

蕾娜塔忽然顿了一下，点了点头:“是的。”

“能说说赫尔佐格吗”路明非说，平行世界里也有一个赫尔佐格，他自称黑天鹅港的幽灵，也将蕾娜塔视作一样的存在。

不过这个新世界并没有赫尔佐格的存在，只有他从旧世界飘到这里的残骸。不过路明非也不难猜到，这个黑天鹅港，大概与蕾娜塔梦境之中那座废弃的设施有关。

蕾娜塔没有立即回答他，精致的小脸上面无表情，可是路明非还是看出了她的一些情绪。她似乎并不想回忆那段记忆。

“如果是不好的回忆，那就算了。”路明非察觉到自己似乎问了一个不该问的问题，梦貘所引发的，是人最不想面对的回忆。那个空荡的设施，大概是蕾娜塔最不愿意回忆的地方。

“没有什么不好说的。”蕾娜塔轻声的说，“旧世界的一切都淹没在了无人知晓的历史之中，那里所发生的一切对于新世界来说都没有意义，对我来说也是一样。”

她轻声的述说着……

黑天鹅港是位于北极圈之内的一座秘密港口，任何的地图上都找不到关于这座港口的信息，哪怕是卫星地图也是一样，它似乎就是北极圈之内的幽灵。

“等一下。”路明非稍稍的打断了蕾娜塔的话，“你是说这座港口在北极圈”

他不在意不行，因为他的奇葩父母现在正在北极圈的冻土之中，到处的挖掘着龙族可能留下的遗迹……虽然这种遗迹他已经出入过不止一次了。

蕾娜塔点了点头：“是的，但是没有知道它的位置，哪怕是曾经从那里离开的我，也无法再次找到它。它在旧世界里就像是被谁抹去了一样，新世界里更是连名字都不曾存在。”

“连同名字都被抹去了啊……”路明非轻声的说着，就像是赫尔佐格在新世界里不配拥有名字一样，这座设施似乎也被谁抹除了存在。蕾娜塔点了点头，继续述说。

外界没有人知道这座设施是用来干什么的，只知道每年的圣诞节，一座名为列宁号的破冰船会给那里送去补给，同时接收里面的成果。

蕾娜塔就是曾经被送过去的“补给”之一，也是未来将会从走出的“成果”中的一员。

与设施外冰冷的风雪不一样，设施内有些温馨的风格像是一个孤儿院，蕾娜塔是这些孤儿中最小的孩子，哪怕在她的印象之中，她应该是有父母的。

她原本也以为这里就是一所特殊一点的孤儿院，直到某次她偷偷溜出房间，到其他孩子被锁住的铁门之前，看到了他们在睡着之后，也会保持警惕而睁开的黄金瞳。

这里其实是一所混血种的研究机构，所有被送来这里的孩子都是混血种，蕾娜塔自然也是。

而赫尔佐格就是这里的负责人，他曾是德三帝国的科学家，负责给某个小胡子证明雅利安人是世界上最优秀的人种。那时的德国，拥有着大概是那时的世界上最完整的人类基因库。

在德国战败之后，德国的遗产被美国和苏联联合瓜分，赫尔佐格和被他所控制的基因库一路辗转到西伯利亚以北。

苏联人原本恨透了德国人，但是却有着不得不放他一马的理由，赫尔佐格在基因库之中发现了混血种的“完美基因”。而苏联人，恰好在这片冻土之中发现了“神”的尸体，那是一具被冰冻的龙骨。

于是他理所当然的来到了这里，苏联人还为他搜罗了俄罗斯拥有完美基因的混血种孩子，送入了这个设施。这些孩子本来有着自己的父母，可是在被发现混血种基因的时候，他们就变成了“孤儿”。

蕾娜塔本来以为，自己未来的十余年，都可能还要看着设施之外一成不变的雪原度过。直到某个圣诞节前夕，她因为好奇的，走进了那间不被允许进入的零号房间。

那里面有个男孩，黑发黑瞳，是个亚洲人面孔。虽然苏联也是亚洲国度，但是出生于莫斯科的蕾娜塔还是清楚男孩与她们的区别。

“等会儿……”路明非又打断了的话，他指了指自己，“零号，黑发黑眸，亚洲人。”

蕾娜塔默默的看着他，平静的像是雪原的眼眸似乎没有什么情绪，她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路明非深吸了一口气，他想起平行世界中赫尔佐格看向他的眼神，以及对他的称呼。那座设施，似乎与他也有着一些斩不断的联系。

“你不用担心。”蕾娜塔似乎看出了他在想什么，“旧世界中还有太多的未知，但是新世界的你确实是路麟城和乔薇妮的孩子，你的所有出生证明都是真的，在卡塞尔学院之中，是ss级别的最高机密。”

“一个出生证明，为什么是最高机密”路明非问。

“……不知道。”蕾娜塔犹豫了一下，平静的眼眸闪过一丝迷茫，“新世界里，也有着很多的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