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小姑娘的身高大约只有1米4的样子，穿着一件白色大褂，大概是由于太矮的缘故，她的双腿没办法接触到地面，只能悬在半空，如莲藕般的小腿配上黑皮鞋，一晃一晃的，煞是可爱。

不过相比身材，她的面容看起来要成熟一些，小小的瓜子脸上戴着一副款式和程远差不多的黑框眼镜，乌黑的长发束成一个马尾辫子，看起来十分干练。

由于程远盯着看了半天没说话，女孩皱了皱眉头开口说道：

“怎么，我的虚拟形象有什么问题吗？”

虽然是面对面交谈，但是女孩的声音确是从程远佩戴的，眼镜腿部的振动扬声器传出来的。

程远这才反应过来，眼前的女孩子居然是正是零光！

其实仔细一想也十分合理，既然4级人工智能灵猫的虚拟形象是一只白色小猫，等级更高的零光自然也可以变成一个小姑娘。

事实上在快斗平台，智猫并不是第一个用虚拟形象直播的人工智能。比如非常知名的虚拟偶像团体“www.youxs.org”就是由五个人工智能组成的，它们的虚拟形象也都是十八九岁的少女。

不过与程远见过的人工智能虚拟偶像大多只能唱歌跳舞，或者与粉丝进行简单的交流，时间长了很容易察觉出对方不是真人。

相比之下，零光的形象显然要真实得多，她的面部与眼神看起来就如同真正的小孩子一般灵动而自然。唯一的遗憾就是表情有些严肃，气质相比她的外表也要更加成熟一些。

面对零光的询问，程远摇了摇头，道：“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的虚拟形象，只是有些吃惊罢了。”

“在我原来的世界里，这种便携式终端已经十分普及，所以人工智能只凭虚拟形象也可以很自然的融入到人类社会当中。”

“而我选择小女孩的虚拟形象，也是希望和人类交流起来更自然一些罢了。”

程远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如果零光变成一位美少女，他反而会感到有些压力。眼前这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形象则刚刚好。

其实这种AR现实增强技术早在21世纪初就出现过了，并不是什么新东西。不过这副眼镜能够把零光的形象做的如此逼真，说明它的性能远比现在的AR设备先进得多。

“这幅便便携式终端的功能还有很多，你可以尝试一下！”

说着，零光从沙发上跳了下来，轻快的走到程远的面前，然后挥了挥小手。

接着，程远眼前就出现了一个类似的屏幕的窗口，里面铺满了各种圆形的图标。

“我已经针对这个世界的互联网，对便携式终端进行了适配。”零光解释道：“通过它可以访问当前的所有网站，你也可以自己安装智能手机和计算机的应用软件。”

“那么该如何控制它呢，总不能用手势操作吧？”

程远以前也用过类似的AR头显设备，这些设备也能用来浏览网页甚至办公。但是任何操作都要用手划来划去，一点儿也不方便。

“它可以侦测你的目光，并读取你的脑波，想要做什么，就用眼睛去看，然后集中精神去想象就可以了。”零光说道，“一开始有点难，但习惯后就很好操作了。”

程远稍微尝试了一下，他在眼前的虚拟屏幕中找到了快斗的应用图标，而当他的目光汇聚在图标上的时候，原本静止的图标就变得活动起来。

接着程远在心中默念“打开快斗”，快斗的界面就出现在他的眼前。他又找到了智猫的账号主页，发现直播间的观众一直保持在10万左右。虽然快斗的人数有些水分，但这个成绩已经相当不错了。

其实在程远所处的时代，这类可以实现增强现实功能的设备并不少，国产的大麦、海外的山竹都推出过类似的眼镜或者头显产品，但始终没有被市场所接受。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这类产品的续航时间受到了电池的极大限制。

比如大麦前几年曾推出过一部智能眼镜，虽然内置的锂电池可以保证半天左右的续航时间，但是它的功能却不够强，仅仅提供导航，以及运动监测、音乐播放等功能，无法用来上网或者看视频、玩游戏，可以说就是一个眼镜式的运动手环。

而山竹则推出过一款头显类产品，它的体积更大，因此性能也比较强，可以用来上网和办公，功能更接近电脑。但是在不外接电源的情况下，2个小时就会没电，所以根本不能带到户外使用。

相比之下，零光给的这款便携式终端就强大的多，不仅具备普通智能手机和电脑的功能，而且体积和普通近视眼镜差不多。像程远这样已经习惯了眼镜的人，完全可以一直戴着它。

虽然由于眼镜并不是完全封闭式的，四周会漏光，所以观看效果肯定还是不如真实的电影院。眼镜腿也是利用骨传导技术发声，所以音响效果也十分一般。

不过程远猜测，未来肯定存在专门用来欣赏电影的便携式终端周边设备，眼镜漏光就用罩子将其遮起来就可以了，音响效果也可以通过无线耳机或者音箱来解决。

而让程远最好奇的，还是它的供电方式，从刚才到现在他玩了快1个小时，但眼前虚拟画面的右上角仍然显示电量为100%，也就是说即使高强度使用这幅眼镜，续航时间也很有可能超过三天。

于是程远再次将眼镜取下来，他仔细看了看镜腿的部分，发现这里除了比普通眼镜稍微粗了一点之外，几乎没有任何不同。

它究竟是用的什么电池呢？程远好奇地掰了掰镜腿，发现比想象的要牢固得多。

这时，桌上的笔记本音箱里传来了零光的声音：

“不要把它玩坏了，便携式终端目前只有这一个！”

程远连忙再次将眼镜戴好，重新回到眼前的零光虽然依旧没什么表情，但感觉好像有些生气。

“我只是很好奇它的电池构造。”程远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它使用的是石墨烯电池。”零光解释道：

“这种电池的正负极材料均为石墨烯，因此尽管体积很小，但容量是同体积锂电池的许多倍。而且便携式终端没有屏幕，是直接让光线在视网膜上成像，因此功耗也比智能手机小很多。”

石墨烯是一种二维碳材料，具有出色的导电性和导热性，而且具有很高的强度以及韧性，100多年来被应用在多种领域，尤其在半导体行业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程远作为固体物理博士，自然对石墨烯也有一定的研究。虽然现在也有各种石墨烯电池，但实际上是在锂电池或者钠电池中添加了一些石墨烯材料，以增加电池的散热或者导电性能。严格来说，这种添加了石墨烯材料的电池，应该被叫做“石墨烯基电池”才对。

而零光的这款便携式终端所使用的电池，是完全利用石墨烯作为电池的正负极材料，因此容量和充放电性能要远超现在的锂电池和钠电池。据程远所知，数十年来不少科研机构都在研究使用石墨烯作为正负极材料的电池，但一直没有取得成功。

程远也没想到零光那个时代居然已经做出真正实用的石墨烯电池了，不由得有些激动地问道：

“零光，你既然是科研人工智能，那应该有石墨烯电池的制造方法吧？”

程远的专业方向就是电池材料，毕业后又和钠电池打了三年交道。如今一块完整的石墨烯电池摆在他的面前，他首先想到的自然是如何将石墨烯电池制造出来，这也是一个科研工作者最朴素的追求。

零光点了点头，道：

“好消息是，我确实保存了石墨烯电池的完整制造工艺。”

“坏消息是，以目前的条件，你还没办法将它制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