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大宋,救下亡国帝姬,我该怎么办?急,在线等答案!”
如果有网络,顾渊真想在某乎上发这么一个帖子!
自汴京城外,雪原溃军中爬起来,自己面对的冲击一个接一个,压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可每一次,他还是提着刀剑、豁出性命,闯过一关又一关,终究是在这样一个时代算是逃出一条性命。
如今回看远方汴京,那座黑暗中的城池依然在熊熊燃烧,犹如炬火。而他这样一号人物却超然于外,甚至超然于大宋帝国和这段历史之外。
原本,他是打算趁着金军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汴京城的百里繁华之中,先收拢人马再说,却不料这贼老天似乎偏爱给他的剧本里增加些狗血桥段,又随手给他安排了亡国帝姬这样一个烫手山芋。
怪不得那一群女真轻骑明明啃不动重步兵们的刺猬阵,却也要黏住他们死不松口!
怪不得这些宋军甲士明知会被拖死在这里,也还能死战不退!
原来都是这位顺德帝姬惹出来的事端!
这位年轻的参议骑在马上,捂着脑袋只觉头疼。
他张张嘴,想说自己是那莫须有的五路转运使,却又怕被这不知来头的顺德帝姬给当场拆穿。再给自己随便扣个谋逆的罪名,分分钟就被砍了——毕竟,给赵家打工,尤其是当武臣,实在是个风险太高的职业!他信不过的不仅仅是汴京城里那两位官家,而是整个赵宋统治阶层!
哪怕自己刚刚救下的这位帝姬看起来明丽动人,他也丝毫不敢有半分的轻信。
犹豫了一下,顾渊清了清嗓子,在马背上微微欠身,声音倒是显得低沉又儒雅:
“我是……顾渊——见过顺德帝姬。”
只是,另一边,他的目光却毫不避讳,上上下下将这位天家帝姬扫视了好几遍,最后脑子里居然还莫名其妙地得出一个结论:“似乎……有点平?”
除此之外,他也不得不说,这赵宋官家做皇帝不怎么样,审美和基因还真是一直在线的。
这位帝姬生得可真是好看,无论放在这大宋还是放在现代,都是足以颠倒众生的美人。唯一让他觉得困惑的是——历史上那个窝囊至极的赵宋天家,似乎也没有出这么一位能够红衣仗剑、以身沐血的帝姬啊!
那些有名号的帝姬都是跟随二圣北狩,最后凄惨地死在了苦寒北地。怎么自己穿越而来时,这位帝姬竟然能带着一队甲士溃围而出,在这汴京陷落的日子,逃出女真重围呢?
正思索间,他正好对上了那位帝姬的眼神,那双本应流溢星辰辉光的眸子里如今映射的全是摇曳的火……
红衣的帝姬整了整胸前残破的甲叶,甚至还不易察觉地挺了下胸,底气不足地问了一句:“顾参议……在看什么?”
“……”
顾渊咽了口唾沫,没有回答……
好在一队宋军轻骑从夜幕中钻了出来,逶迤几十轻骑。
他们忽然出现,带起大片大片的雪尘,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也总算将他从这尴尬的沉重之中给解救了出来。
带队的自然就是那个刚刚拖住了一翼女真轻骑攻势的韩世忠——这家伙显然是杀过瘾了,哪怕甲胄上的血迹都凝成了冰,脸上却还是止不住洋溢的笑容。
这位将痞离得还有十几步,就已经迫不及待地扯着嗓子大喊:“顾兄弟!你来得倒是好快,赶上这一场厮杀!俺老韩猜到你会过来凑这份热闹,却没想到你会把自己打扮成女真人……当真是好生阴损!”
“什么阴损——你个泼韩五,不会说话就别乱说!”
顾渊瞪了他一眼,却又打马迎上,朝着身后指了指,小声问道:“……老韩、韩兄、韩大统领!我咋记得顺德帝姬是叫做赵……赵福金来着?怎地刚刚她自己介绍,称自己叫赵璎珞?”
却不料,那韩世忠干脆地瞪回过来,并且压低了声音:“嘘!噤声!帝姬闺名,岂是你我能直呼的?这位顺德帝姬是汴京中出了名的喜欢舞刀弄枪。至于你说的那位,乃是我大宋第一美人,茂德帝姬!”
他说完甚至还用看土包子一样的眼神盯着顾渊,试探着又问了一句:“小顾参议,你之前不常来汴京的么?”
“这和我常不常来汴京又有什么关系?”
韩世忠听他如此反问,脸上居然先是露出一副耐人寻味的表情,然后又凑上来,摆出一副循循善诱的老流氓模样,神神秘秘地说道:“小顾兄弟,只要你到过汴京,随便青楼里找个姐儿,她们都会告诉你,这大宋第一的美女便是那茂德帝姬赵福金!琴画双绝,天家贵胄,当得起风姿绝代这四个字。”
“什么乱七八糟的,”顾渊一时没反应过来,皱着眉头说,“我是问这位顺德……”
“顺德帝姬嘛……俺老韩也不知道。但是能远远地看一眼咱们大宋帝姬的样子,管她到底是哪位呢,俺老韩这辈子都觉得值了!”
顾渊讨了个没趣,看着韩世忠那样子,只好嘟哝了一句“重色轻友”,却也拿这荤素不吝的西军将痞没有办法。
最后他自己默默便打马到一旁,只能冲着张泰安又喊了一嗓子:“去把那些无主战马给弄点过来!你们这群西军真是当大爷习惯了,连贼不走空的道理都不知道!这些战马,就算自己不用,弄到杭州府去,该是多大的一笔生发!剩下的人,速速整军,我们准备出发!”
……
当这支小军队在大雪与黑暗中燃着火把重新开拔的时候,一切都静悄悄的,冰冷的空气中除了风声,就只有甲叶摩擦的声音。没有人说话,更没有人回头去看一眼,他们只是匆匆将战死者的尸体匆匆推拢在一起,甚至顾不上将他们草草掩埋便仓皇离开。
张泰安派出去的哨骑已经传来探报,说有一支金军游骑,还一直缀在这队伍之后大约三里左右,只是似乎因为刚刚他们那一场厮杀太过凌厉,而一时间不敢上前。
顾渊听了之后,哪怕内心也已经开始打鼓,可表面上却依然是那副面色沉稳的模样。他只是轻轻挥了挥手,让那斥候去一旁休息,自己则走到韩世忠边上:“韩兄觉得如何,我们带着这些人马,可还能走得脱?”
“看命数吧……”
韩世忠坐在马上,仔细地擦拭着自己那柄长大的斩马刀,却似乎忽然间有想起来什么似的,扭头问道:“不过话说起来,小顾参议,你放着那边那么尊贵的一位漂亮帝姬不商量,过来找我有何用?这之后往哪边去,咱们不都得听那位的?总不能是你我二人一合计就做了定数吧?”
“都说泼韩五在西军之中胆大妄为,怎么见了一位帝姬却变得这样循规蹈矩起来?”顾渊看着他那副样子,也忍不住嗤地笑出了声,“——你该不会是想做这顺德帝姬的驸马爷吧?”
“俺这模样?这脾气?能做驸马?”韩世忠挠了挠自己的落腮胡,回答说,“换成顾兄弟你这样的小白脸还差不多。我看着那姑娘刚才眼睛还滴溜溜地在你身上打转,没准真对顾兄弟你有什么意思,说不定你真是她命星呢?要不……”
“命星?”顾渊抬头看了看,可风雪依然漫天,头顶依然是一片阴霾,“这样一场末世,谁又能做谁的命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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