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震吃过很多次烤猪,但从没有人烤的有白家的厨子这般香,那几个士兵大快朵颐,吃的满嘴冒油,无不称赞白家厨师的手艺。
“这肉怎么这么香,好像不是猪肉该有的味道。”彭震心下好奇,他谨慎起来“这烤猪肉不能吃。”
这边宴会上了最后一道菜,那边戏台上也到了压轴,台柱子白云终于登台了。
戏班主上了台,台下食客们纷纷叫好,这场宴会到了高潮,敲锣的、拉弦的、打板的各个精神抖擞,眼珠子瞪的滴溜溜圆。
彭震心头沉闷,这种感觉和在山上听那鬼戏时一般无二,他用手捂着胸口,突觉胸前有一物件发热,想起自己身上挂着一块如铜钱状的玉璧,那是他爹彭之遥进矿山前留给他的,据说是净明派的至宝,叮嘱他无论如何不能丢失。
“难道是这玉璧作怪?”他将玉璧从怀里拿出来,那种沉闷感果然消失了。
“还真是这玉璧作怪,这块玉璧究竟有何奇妙之处?”彭震一手捏着玉璧看了看,突然他发现戏台前的红灯笼变成了白色,那灯笼上黑笔的寿字分明是给死人挂的冥灯,在戏台两脚一边一个,整个戏台像极了灵堂。
彭震吓得险些叫出声来,惊出一身冷汗,再看时那白灯笼又变成了红色。
“呼,难道是我看花眼了吗?不对,是这子母玉的原因,难道这玉璧之下才是现实的世界,现在看到的都是虚幻?”他再次拿起玉璧来,透过中间的方孔看,红灯笼又变成了白色,这次他有所准备,所以并没太怕。
“这白家大院果然非是善地,我且看看这白行伍是人是鬼。”彭震透过玉壁在看那白老院外,这一看只觉头皮都发麻,全身血液都似凝固了。
那白行伍并非妖怪,的确是人,让彭震感到可怕的是,他满嘴上都是血,在他眼前的那盘猪头竟然是血淋淋的一坨生肉,看着好像是颗人头,因为那人的耳朵还在。
那半颗是人头,自己这桌的也一定是吧,彭震壮着胆子看看自己这桌,那猪头的确是血淋淋的人头,此刻被这几个兵吃的头盖骨都露了出来,一只眼睛瞪得溜圆,眼角和鼻子间有一道疤,凭这一块疤痕,彭震可以确认这脑袋是白大疤拉的。
在这黑夜的寿宴中,饭桌中央摆着半颗血淋淋的人头,火光照耀在士兵的脸上,他们满嘴的鲜血,还有人撕扯着盘子里的肉皮正往嘴里送。
人吃人了,目睹了这一切,彭震只觉得作呕,正在这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吓得他身子一颤,抬头一看,拍他的是李大眼睛。
李大眼睛拽条凳子坐在彭震旁边,彭震愣了愣低声道:“你怎么回来了?”
李大眼睛道:“咱俩不是说好了要共进退吗?我李九明虽然胆小,但好歹做过先生,也知忠义诚信。”
“高小生呢?”
“他一个人在村子外等着呢,那里有棵老槐树,我们约定天亮前在那汇合,我不放心你回来看看。”
“你不该回来,这村子还真有古怪。”
“我看出来了!”李大眼睛咬着牙道:“我一进院就看出来了,兄弟你听这台上唱的可熟悉吗?”
台上表演的正是白云和一位小生,那白老板果真有一副好嗓子,就连彭震这不喜欢听戏的也觉得腔调之细腻,字正腔圆,颇有余音绕梁之势。
“他们唱的不错,我对戏曲研究不深,好像没听过这出戏。”
李大眼睛道:“这是武家坡,就是咱们在那棺材外听到的,这姓白的穿上戏装,和那画中人简直一模一样,他妈的不是人,咱兄弟今个怕是碰上横的了。”
“嘶,你说他从山里跑到这白家大院来了?难道他和这姓白的有仇?”
二人不约而同的看向旁边桌的白行伍,这老头也直勾勾盯着台上的白云,彭震注意到他脸上已经冒出了汗来,刚才那意气风发的姿态已经荡然无存,他在害怕。
“真是来找这姓白的老头来了。”
戏刚唱不到一半,就见白文敬和老孙头一左一右搀扶着白行伍起身来,似要回屋去了,路过彭震眼前,彭震开口问道:“老员外不舒服吗?”
白文敬回道:“我爹年纪大了,又多喝了几杯酒,耐不了天寒,我扶他先去休息了,失陪一下,军爷们请自便。”
“好说。”
白行伍父子进了屋内,便在没有出来,只有老孙头去而复返,这老头面露凝重,看来那老白头情况不乐观。
台上的戏已经到了高潮,白云唱词中透着哭腔,听着有些渗人,台下的听众也似乎发觉不妙,突然有人惊呼起来:“什么东西?”
彭震回头望去,只见人群中有几只飞蛾在头顶上盘旋,那飞蛾透着血红色光芒,看外表和他们在山上碰到的青蚨虫相似,只不过这只蛾子是红色的,他惊声道:“变异蚨虫,这是吸血蚨虫。”
在往院外看去,只见远处一片血红光芒,大批的吸血蚨虫正源源不断的往这边赶来,速度极快,眨眼之间已经快到院门处了。
“跑啊!”
不知谁喊一声,惊醒了看呆的众人,所有人慌不择路,餐桌都被掀翻了,四散而逃。
那吸血蚨虫自院外而来,院门那边出不去了,只能往后院逃。
那些喝多了的士兵此时也惊醒过来,玩了命的往戏台那边跑,前面的人刚到戏台边上,猛听一声巨响,那戏台下面的木板被撞出了一个大洞,从里面钻出来一条像是蟒蛇的半截身子来。
彭震看的清楚,这不是蛇,是一条巨大的虫子,他惊道:“这是虫王啊,《刺灵术》上记载此物名叫钻地魔,有通灵之术,外面的虫子都是被它召唤来的。”
果见那巨虫张开大嘴,它嘴里竟然长着数条舌头,说是舌头但更像是触手,就好像嘴里长着一只大章鱼,那些触手上流淌着绿色粘液,透着腥臭味,那些飞虫正是被这腥气所吸引来的。
李大眼睛攥着彭震的手,那手心上尽是冷汗,他说话已经发颤,道:“兄弟,别管它是啥了,逃命要紧吧。”
几十号人如没头的苍蝇般乱窜,难免有人摔倒,倒地的人被后面的踩踏着发出哀嚎之声,整个白家大院里充斥哭叫声、呐喊声已经乱做了一锅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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