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瘸六道了一声谢后,紧接着被扶出了棺材。每天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能看到天光。
可是,今天他发现众人的脸色都不太对劲,每一个人都面色沉重,就连小虎等几个孩子都没有了往日的机灵劲,没有了欢声笑语。
“大家怎么了?”瘸六出言问道。
“没什么,就是大家的钱已经用完了!”
“李四瓜,你给我闭嘴!”老孙头走了过来,对着瘸六轻声道:“六子,你别担心,没有的事,你看大家现在不都好好的吗?”
老孙头话是这么说,可瘸六仍然能从他的脸上看到一丝苦笑,不用说了,刚才李四瓜的话肯定是事实。
“没事!老天爷饿不死瞎家雀,我们这不都好好的吗?都是要饭的出身,这点困难又算的了什么?”
老孙头到这个时候还不忘出言安慰着瘸六。
其实这种情况,瘸六早就有所预料。他当时在破面时给他们留下的钱财确实不少,他们花了一小部分。还是留下不少。
可老话说“金山银山,也止不住坐吃山空。”
他们一路过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到处都是巡查的大兵。每过一处都要送上些孝敬,不然的话,那些人怎能让你轻轻松松的过去。
还有不时出现的劫匪路霸,有多少钱也造不了这么花费。三个月来,众人舍不得吃,舍不得喝,全部都喂了这些畜生。
老孙头等人已经这么大的年纪了,为了他,还要忍受如此折腾。他的心里如何好受“对不起”除了这三个字,他还能说什么。
“哈哈哈!!!没事,多大的事情啊!吃好了,赶紧回到棺材里面。说不定一会就有人搜查到这里。”
这段时间以来,跛枪逃脱的消息早就传遍了整个中原五国。全天下哗然,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去了哪里,要是有朝一日,他卷土重来,还不知道掀起多大的杀戮呢?
于是,中原五个国家,包括许多仙门中人。无数人都加入了搜查跛枪的行动,实在是他的危害太大了。
此时不论是官道,还是林间小道。就是深山老林之中,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身影,这些人几乎要把天地都给翻过来。
不管是仙门还是官府都发出了悬赏告示,那赏金多的,让人听一下就眼红。于是,无数的武林中人,江湖毫客,纷纷参与了这场搜捕。
就是许多的山林豪情,土匪响马也纷纷下山。
此刻的瘸六每在外边一会,就会多几分危险。不光是他,一旦被人发现。这里的人全部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老孙头是个经历事故之人,有着一双洞彻世事的慧眼。把瘸六藏在棺底的注意,也是他想出来的。
一路上他们经过了无数的盘查,甚至棺材都被打开了无数次。事实证明这个主意万无一失。
“要不…”
“你快打住吧!此事以后休要再提,我们从一开始的时候,就想过一切的种种,现在不时放弃的时候,你看我们这些人不是好好的吗!”
这种对话他们已经经过了无数次,无数次瘸六提出来,直接把他扔在一个深山老林之中就行,可是每次他只要一提出,就遭到了众人的反对。
老孙头说过,他们早就做好了一切的准备,现在也不是山穷水尽的时候。一旦他们到了蛮荒,那就是山高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话是每次都这样说,可这里的人心里都清楚,这个希望很渺茫,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走到蛮荒,也已成了众人的执念。
“好了,在外边的时间不断了,六子你还是赶紧回去吧!”
“好!”
瘸六重重的点了一下头,此时的他,对力量的追求,前所未有的渴望。他一旦恢复了力量,到时候就什么都解决了。
可那太虚空间就像是一个亘古存在的磐石。又臭又硬,他使尽了全部的手段,可还是破不可一丝一毫。
又是几天过去,众人早已到了弹尽粮绝的地步。所有人的身上全都破破烂烂的,他们彻底恢复了以往的职业。
一路上边乞讨,边运着灵柩。可就是这样,他们也没有想过放弃瘸六。也不管他们自己能不能吃上饭,每天都没有断过他的吃喝。
这天半夜,隐隐约约的哭泣声传进了棺材的底部,瘸六心里着急,可他的全身不能动弹,更不敢开口说话。
因为他们这次扎营的地方就在大路的不远处,不时的还能看到些到处搜查的人。
一直到第三天的夜晚,才有人打开了棺材。瘸六抬头,见到了小张犊子的脑袋。他已经三天滴水未进,没办法,一路过来,盘查的人太多,他们不敢有丝毫的差错。
“小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顾不上肚子的饥饿,瘸六开口就问。
“六哥,我爷爷死了,死在三天前的那个夜里。呜呜呜…我爷爷是饿死的啊,六哥!”小张犊子双眼通红,低声抽泣。
他是伤心无比,可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悔意,他们都已经做好了准备,死人的事情从一开始他们就早有预料。
“老张叔死了!老张叔死了!”瘸六喃喃自语,陷入了迷惘当中。
“六哥你怎么了?六哥!”
“对不起!”
瘸六双眼通红,最后只能说了这么一句话,
“六哥,你不要这么说,一切都是我爷爷自愿的。他老人家死的那天晚上还在担心你的身体,这么久滴水未进,是不是能坚持的住。”
小张犊子眼睛中没有丝毫的怨言,不停地出言安慰,好像死的不时他爷爷,而是瘸六的爷爷似得。
可是那些话传到瘸六的耳中,他的心中一阵阵的绞痛。
这一晚,瘸六还是没有吃东西。因为他没有任何的胃口,想到那个和蔼可亲的老头,想到那个逢人带笑的老张叔。
他就一口也吃不下去了。
老张叔生前特别的招小孩子的欢喜,因为他的嘴里天天都有新故事。小虎等人天天围着他打转。
可是现在,这个老人死了,再也见不到了。
“老张叔,希望您老人家在那边过得幸福!”
瘸六在心中暗暗的祈祷。他从小没读过书,是个十分迷信之人,始终相信有个死后的世界。
也许只是一种心里安稳,也许是心灵的寄托。他对此坚定不移,一直觉得,石仡村的乡亲们,埋土村的小石头,老村长等人,还有拓拔嫣然会生活在那个世界。
现在又多了一个老张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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